第四章另外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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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立刻回小鎮，而是先前往一家珠寶行。當初在兑換處實習的時候，他每天都要到這些珠寶行轉一圈，沒事就和珠寶行的人閒聊，有時候也到後面的作坊去看那些金匠和珠寶匠幹活，所以對這個圈子的人非常悉。

這個圈子的人，家世都很乾淨，哪怕在裏面做雜工，也要找一個有相當地位的人擔保，想要挖角或者讓工匠做私活，對於一般的人來説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真正有實權的人物並不吃這一套，他就看到過有人把一家珠寶行席珠寶匠挖走。

卜哥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同樣做到，他對這些人知知底，而本身又有好幾個嚇人的身分。

他現在去的這家，是魯普奈爾的老字號，原本是整個法克數一數二的珠寶行，不過最近十幾年漸漸有些沒落了。這家珠寶行的金銀匠和珠寶匠有四十幾個，就像所有的老字號一樣，這些工匠的待遇先是看資歷，然後才看手藝，所以這裏頗有一幫不得志的年輕人。

卜哥繞到了珠寶行的後門，工匠是不能走正門的，只能夠從這裏出入，他也不打算進去找人，那會打草驚蛇，讓珠寶行的擁有者有所警覺。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卜哥在馬路斜對面的小巷找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看了一眼天，現在差不多是晌午，這家珠寶行的下班時間是晚上七點，有得等了。雖然有些意動想去夏姆修道院鬼混一番，可惜手上抱着一隻野兔，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有些麻煩，又不能將野兔魔寵寄放在密偵處，那票牲口絕對會把這個小東西燒烤燉煮，作為今天的加菜。

説到這隻野兔，卜哥只是憑自己的覺把它簽了下來，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這傢伙有什麼特長呢。

籤魔寵就像是賭博，魔寵會分走主人的魔力和生命力，這是籤魔寵必須付出的代價，不過它們並非寄生蟲或者血鬼，一隻好的魔寵對主人的幫助極大。

反正閒着沒事，這個角落又非常僻靜，他乾脆往地上一蹲，逗起那隻野兔來。魔寵都是會説話的，所以卜哥並不擔心互相之間無法。

把兔子往地上一放，卜哥直接問道:“小東西，你會幹些什麼？”

“我有名字。”兔子揮舞着兩隻小拳頭，掀動着那可笑的兔説道:“難道你沒有注意我的名字嗎？名字裏面已經説明了我所擁有的能力。”

“風月？”卜哥想了想:“是指風不羈、到處留情嗎？”兔子聽到這樣的解釋，頓時倒在地上，四肢搐。好一會兒才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瞟了他一眼:“我怎麼會攤上這樣一個沒有知識沒有文化的主人呢？”它突然間跳了起來，閃電般地在卜哥的腦袋上踹了一腳，落回地上之後趾高氣昂地教訓道:“小子，你簽了我，是你的運氣，跟着我，你會學到很多東西。”卜哥可沒有被寵物教訓的習慣，他已經決定把這隻兔子當午餐了。

剛想抓住風月，沒有想到那隻兔子一下子滑了出去，一邊閃避，這隻滑溜的兔子還不忘記調侃:“來抓啊，我最喜歡玩這種遊戲了，風是我本身的屬，告訴你，我其實是一隻飛雪兔。”卜哥知道什麼是飛雪兔，那是伯利亞冰原特產的一種魔生物，以一身細密的白着稱，而且風屬的它們，一旦快奔跑起來，會被風輕輕託着，所以哪怕是在最鬆軟的雪地，也能夠奔跑如飛。

卜哥看着這隻兔子，這傢伙渾身上下灰不溜丟，連一白也沒有。

那隻兔子似乎知道卜哥在想些什麼，跳着腳説道:“你個白痴，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技巧叫化妝術嗎？我只是找了一些灰鼠草，把自己給染成了一身灰罷了。”卜哥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這居然是一隻懂得偽裝的兔子，實在是太狡猾了，也不知道這是天生的智慧，還是這隻兔子的上一任主人所教。

他並不打算去打聽這隻兔子的來歷，因為任何一隻魔寵都不會提起以前的主人，這對它們來説是最大的忌諱。他只知道這和魔寵契約有關，可惜他在神契約方面沒有任何研究。

“你的名字裏面的那個月，又有什麼樣的解釋？”卜哥問道。

“你很沒有見識。”那隻染了的兔子越顯得老氣橫秋。

“在很多神話傳説裏面，和月有關的神，同樣也大多和‮物藥‬有關，我出生的地方終年積雪，一眼望去難得看到一點綠，要是靠自然生長的植物活着的話，我們早就滅絕了。好在我和我的同類天生就有一種能力——能夠讓植物快生長，哪怕是在雪堆底下，我們也可以讓植物長勢旺盛。”看到這隻兔子如此得意忘形，卜哥笑了:“很不錯，我用不着請園藝師了，以後我的庭院由你打理，我正好有計劃想要一個苗圃，以後也可以給你負責，讓我想想，還可以讓你幹些什麼？”兔子趴在地上，它已經後悔為什麼要炫耀自己的本領，以後的子肯定難過。

卜哥拎着風月兔的那兩隻耳朵，把它拉了起來，一人一兔探討起植物學和藥劑學來，一方面是為了打時間，另一方面卜哥想看看這隻兔子的肚子裏到底有多少貨。

沒有想到一問之下，他被嚇了一跳，這隻兔子説起植物來一套一套的，雖然有些雜亂和不成系統，卻沒有任何能夠難得住它的地方。

更讓卜哥到不可思議的是，按照這隻兔子所言，圖鑑之中那些珍稀等級的植物，對它來説和青菜蘿蔔一樣，隨隨便便就可以種出來。

如果這隻兔子沒有吹牛的話，這絕對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卜哥覺到自己賺大了。

“可惜我的手上沒有那麼多種籽。”卜哥到有些鬱悶了，沒有種籽就不能夠最大程度壓榨出這隻兔子的價值。

“想要種籽也很容易啊。”那隻兔子也不安分，它如果能夠變身成人的話，肯定也是巴米爾一類的人物。

“城裏就有兩個地方能夠滿足你的要求，一個是皇家植物園，另外一個是國家地理學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兩個人合作幹一票，你想辦法把我進這兩個地方其中之一，再負責望風，由我來收集植物種籽。”這隻兔子似乎並非只是説説罷了，居然還説出了幾套方案，有些方案甚至連細節都説得清清楚楚，這讓卜哥不能不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以前真的幹過類似的事情。

每隻魔寵都有自己的格和特點，得不好這隻兔子的愛好就是做賊。只要想像一下，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隻渾身染得黑漆漆的兔子，撲踏撲踏地跑過一條陰暗的走廊，賊頭賊腦地四處張望…

這可不是一隻兔子該乾的行當，如果換成一隻貓或者一隻老鼠倒是非常貼切。

等待是最無聊的事情，卜哥轉到街角買了一大堆吃食，一串串的燒烤了一大袋子，還有一大包炒花生。以前在劇團的時候，每一次看到別人吃這些東西，都讓他到非常眼饞，現在總算有錢，得償當年的所願，一大堆東西買下來才花了兩個銀幣，實在算不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