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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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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盼,眼眸也有些濕潤,她欠他們父子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朕要娶祁蓮,封他做為蓮妃,你儘快把這件事辦妥。」錦靈繡召見禮部尚書言道。

那白髮蒼蒼的尚書顫巍巍的言道,「陛下,不可。這事不妥啊!祁公子出生青樓,實在太低微。上次又謀害逸王。陛下讓他住在宮裏已經是天大的榮寵。何況,陛下一直不肯選繡,眾位大臣已經上書了多次,請陛下以繁衍皇室的子氏為重,讓微臣為後宮廣納才貌兼備的男子。」錦靈繡的膝上那個小小的男孩子轉過身來,琥珀的眼眸威勢人,明明是稚氣的聲音,卻讓人不可忽視,「那你的意思是我算不得皇上的孩子嘍?」錦靈繡不説話,嘴角含着笑意,看着錦盼的應對。這個小男孩這幾天真是讓她刮目相看,明明是那麼小的孩子,可是卻早之極。時不時出的犀利目光讓她都有些應付不過來。

怎麼説,他都是王子。禮部尚書被他視的抬不起頭來,訕訕説道,「這……這個……您當然是我錦聖血統尊貴的王子。」

「那就是嘍,」小男孩一字一頓的清晰説道,「難道我的父親就只配一輩子在青樓裏賣笑嗎?」禮部尚書倏地跪下,擦着額頭的汗水,「當然不是……臣……臣謹遵女皇陛下和二王子殿下的旨意。」錦靈繡深思的看着盼兒那漂亮嚴肅的小臉,不知為什麼,她覺得此刻他那深沉早的外表下,心靈正在哭泣。不知在祁蓮落在外的子裏,他們都經歷了什麼。

禮部尚書退下後,她很自然的把他摟進懷裏,柔聲道,「盼兒,娘對不住你們,以前讓你和爹吃了太多苦。以後,你不用再努力使自己堅強了,有娘保護着你們,你只要學會快樂的微笑就好。」錦盼眨眨眼睛,咬住嘴不説話,轉身把頭埋進她温暖的懷中。分明到自己的前的衣襟濕潤的越來越多,她拍着他的背撫着,暗自嘆他的倔犟。

「月圓,上次我讓你調查的祁蓮行刺逸王的事,怎麼樣了?」錦靈繡看似平靜的望着跪在身前的得力部下,雙手微微顫抖。

「啓稟陛下,那綠袖的確是抒寒殿下安在宮裏的屬下。而且她對抒寒殿下十分忠心。」月圓恭敬的言道,看着錦靈繡瞬時皺起的眉,她猶豫道,「不過……依屬下看來,這件事不像是抒寒殿下指使的。要是真是他授意的話,以現任東煌王的明,又怎會被抓到線索。」

「那你的意思是……」錦靈繡隱隱猜到,卻不願是真的。

月圓小心翼翼的説,「我詳細察過綠袖平常的一舉一動,發現她一直狂熱的愛着抒寒殿下,但是這種愛意被深深隱埋在心裏,而且她信鬼神之説,玄冥之談。只怕是她為了能讓祁公子和逸王兩敗俱傷做出的傻事,後來事情敗,她怕連累抒寒殿下才自盡的。」錦靈繡的眉頭微微展開了些,「你的意思是此事和抒寒、逸王都無關嘍?」

「也不是……」月圓有些忐忑,「那無緣劍本被塗上了無無味的劇毒,中者即亡。可是逸王殿下一點事都沒有,説明龍珠的效力果然神奇,吃下後的確使人百毒不侵。既然龍珠已起了神效,逸王殿下就算沒有修習過武功,反應也理應捷無比才是,怎麼會被祁公子刺中要害?陛下不覺得奇怪嗎?」

「大膽!你的意思是説逸王是故意冤枉蓮兒和抒寒的嘍?」錦靈繡大怒。

月圓忙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指出了一個陛下不願面對的事實而已。逸王雖然不想主動陷害他人,但是他的確恐有將計就計,迫抒寒殿下離開之意。」錦靈繡默然不語,心中無比的疲憊。是真的嗎?翌哥哥,你不惜傷害自己,也要趕走抒寒嗎?

真相要她如何面對?!

瘋狂前方的軍情越來越緊急,宮千翌和煌抒寒都各有勝負,僵直不下的兩軍傷亡不計其數。錦靈繡撫着額頭,對着一大迭案牘苦笑,翌哥哥在的時候,她從不知道,當皇帝是這麼辛苦的!

祁蓮在她身後替她捶着背,關切的看着她變化莫測的神情。錦靈繡忽然轉身抱住他,柔聲説,「蓮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要離開一陣子。還好,盼兒雖小,卻比我都有過之,相信沒有人敢欺負你們父子。」祁蓮驚道,「繡姐姐,你要去哪裏?」她笑了笑,「有些事情逃是逃不掉的,既然是我起的因,就讓我親手來把它結束吧!」抒寒……她的神情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依稀見到了初遇時那個又拽又酷的男孩。

他牽住她的手,説,「有我在,你永遠不必怕!」的樣子。

他輕吻她的額,説,「笨繡兒,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哦!」的樣子。

他冷冷的笑,説,「那就和我一起死掉吧!」的樣子……

——抒寒,你何苦如此執着?!

也許真的是她冤枉他了。

她嘆息着,執筆給宮千翌寫信。

錦靈繡悄悄趕到軍中時,兩軍正在戰。這場聲勢浩大的戰役裏,兩軍都出動的主力,白甲的錦聖軍隊和青甲的東煌軍隊混戰成一片,遠遠的可見飄揚的帥旗下,煌抒寒玄的戰甲染滿了對手的血跡,他飛舞的劍光,凌厲的回擊就像戰神一樣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他身旁的士兵都膽怯的退了開來。

錦靈繡正想過去,一雙修長堅定的手拉住了她,「錦兒,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我已經依計行事,他支持不了多久了。這裏有我,你先回軍營去吧!」宮千翌清俊的臉仍然温和如昔,只是眼眸中多了些穩重堅毅,身着銀戰甲的他俊美的有如天神。

她搖搖頭,正想説什麼,煌抒寒已遠遠看見了她,「繡兒!」他大吼一聲,劍光一閃,忽然更加勇猛無比。勢不可擋的直向她所在的地方殺來。

他瘋了嗎?他再厲害,可她身處在錦聖軍隊的核心啊?!

眼看密密的箭石和長矛投向他,水般的士兵很快將他圍住,錦靈繡緊張的看着他,聽不見宮千翌在她身旁説了什麼。

很快,他的戰甲上遍佈着不知是誰的血跡,他身後的東煌軍因為他貿然的孤軍深入也被錦聖軍隔斷開來。雖然漸漸只剩下他一個人被包圍在錦聖的重兵裏,他凌厲的劍光仍森寒耀眼。

可是就算他再厲害,以一人之力,獨戰千軍萬馬。這種打法無異於自殺呀!

他到底在想什麼?錦靈繡深深鎖着眉。

層層鐵甲的侍衞衝了上去,他的戰馬瞬時被密密的長矛刺透,險象環生。錦靈繡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水,想下令停止,又怕是煌抒寒的計謀,頓時矛盾不已。

在即將倒地的一瞬間,煌抒寒驀然一聲長嘯,拔地而起,優雅的旋身之下,險險躲過了投來的長矛,起落間,腳踏在錦聖士兵的肩上,撥開了密集如林的箭簇,向她而來。他神勇的身姿像飛翔的雄鷹,睥睨天下,無人可及。槍林箭雨中,他竟如入無人之境,氣勢鋭不可當。

眼看他就要撲到她面前,宮千翌眉頭一顰,一揮手,身旁的士兵將強弓送上,他得了龍珠後,內力已勝過了錦靈繡,只是在武技上遠不如她。他毫不費力的將長弓拉滿,瞄準了半空中那道玄身影。

他和錦靈繡都看出,此時煌抒寒連番飛撲之下內息將盡,體力已達極限,絕躲不過他全力的這一箭去。

「不要!」錦靈繡倏地抓住了他拉弓的手,堅定的搖搖頭。

宮千翌清亮的眼眸有些無奈,「錦兒,我也不想殺他。但他絕不會放過你的。」她還是緩緩搖頭,「這是我欠他的,你不要手。讓他過來吧!」踏着錦聖士兵的肩頭,幾個起落間,煌抒寒身披浴血的戰甲,已經站在了她的眼前。他渾身都是鮮血,連英俊堅毅的臉上也染着血污,但那雙黝黑的眼眸仍如初見般深邃有神。

他無視於自己深陷千軍萬馬的處境,只凝視着她不説話,直的鼻下,他的薄緊抿,彷彿有着千言萬語。眼眸中的神情不斷變化着,他的傾國劍斜斜指着她,鮮血從劍尖上不斷滴落。

錦靈繡擺擺手,讓前來護駕的士兵都退下去,她掙開宮千翌的手,緩緩走到他面前。「抒寒,你何苦這樣急着想戰勝我呢?竟然連一兵一卒都不給東煌留下。

我已經派小壁率領西華的軍隊秘密佔領了東煌的國都,你的軍隊得不到給養,失敗已是指可待。」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毫不在乎的笑了笑,像是她説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他的眼光彷彿具有滲透人心的力量。她撇過頭去,不忍看他。哪怕是到了這一刻,哪怕他因她失去了一切,他的眼光中仍然沒有憎恨,只有痴與不甘。

「繡兒,你終於肯來見我了!」他擦拭着手中的劍,優雅自如的像兒時在花園裏等待她前來赴約那樣,完全沒有失敗的狼狽。

她驚訝的看着他,難道他做了這麼多瘋狂的事,甚至毫無理智的命令全軍出擊和她決戰,只為了出她,見到她嗎?

「你把我趕走快一年了。我們從小就在一起,好象還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過。

知道嗎?我真的很想你。」他深情的望着她,聲音低柔,「繡兒,你很不乖,你知不知道?有時我真的很想殺死你,這樣你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不會再一次次棄我而去。」看到他的眼光,錦靈繡心中發寒,他是認真的。

「可是你從小就最怕痛了,我怎麼捨得傷害你?」他忽然笑了笑,「不過還好,只要他死掉,你定會生生世世糾纏着我,替他報仇。那樣,我便再不會見不到你了。你説多好?!」話音未落,他已倏地朝宮千翌撲去,傾國劍全力的一擊,漫天劍影立即把宮千翌的全身籠罩住。他竟用了玄玉劍法中最厲害最拼命的一式!宮千翌雖然驚覺回擊,但又怎躲得過這本就是兩敗俱傷的一劍。

痛失「不要!」錦靈繡驚呼。

眼看宮千翌危急萬分,傾城刺閃電般的出袖,已向煌抒寒攻了過去。用的也是繡玉劍法中兩敗俱傷的厲害劍式,敵不死則她死。只因唯有此一式才堪堪克的住他。

但是兩人的武藝雖不相伯仲,錦靈繡清楚的知道煌抒寒的內力要稍高於她,她雖為宮千翌擋開了他這一劍,死的那個人卻定會是她。

「叮」得一聲,他手中的傾國劍被她的傾城刺震得偏離了方向。她正等待着他的劍穿體而過的瞬間,誰知煌抒寒忽然硬生生收住了劍勢,定住了身形。宮千翌原本沾不到他衣角的一掌狠狠擊在他背上,她手中的一雙傾城刺也倏地沒入了他的口!

鮮血從煌抒寒嘴角不斷滴下,他啞聲説,「不是我做的。你肯信了嗎?」她大力的點着頭,哽咽道,「我相信。對不起!」他釋然的笑了,凝視着她,緩緩倒在地上。眼簾緊閉,不斷從他膛湧出的血瞬時把身下的綠草染成了鮮紅。

「抒寒!」錦靈繡尖叫着,身體猛地戰慄起來。不敢相信這樣致命的傷勢會出現在一起長大的抒寒身上。她有生以來,從沒有如此恐懼害怕過。

她急急奔過去,跪在他身邊,緊盯着他閉起的眼簾,顫抖的喚,「抒寒!抒寒!」記憶中,抒寒總是無堅不摧,無敵不克的囂張樣子,天大的困難都有他擋在身前,她幾乎以為他是不可戰勝的。幾曾想到他會像現在這般虛弱的倒在她身前。

鮮血汩汩的從他身體中出,身下的草地被染的一大片都是血紅。她從不知道一個人體內怎麼會又如此多的血!那些血彷彿把他鮮活的生命也帶出了他的身體。他一動不動的樣子讓她的心緊緊縮起來,她將手掌貼在他後心,綿綿不絕的內息立即傳了過去。

「抒寒……」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理睬過她,她的聲音開始發顫。

幾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煌抒寒緩緩睜開眼簾,幽深的俊目失去了以往的神采,他勉力張口,試了幾次才發出聲音,艱澀的説,「繡兒……別哭……」錦靈繡才訝然的發現自已早已淚滿面,淚水正不斷滴落在他的膛和他失去血的臉上。

他掙扎着伸出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滴,苦笑了一下,「繡兒,我以後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