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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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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哥,“我為什麼要和蔣舸聊天?”他哥安靜了,過了一會兒,説:“算了,你早點睡吧。”掛下電話,陶思稚在書桌前坐下來,打開了電腦,打開雲文檔裏的記表格,先寫“今天碰到了蔣舸”,然後把這句話刪掉,替換成“參加年會”,保存起來了。

睡前,不知怎麼回事,陶思稚想起了和他哥的電話。

自從陶思稚高中畢業後,他哥對他提起過二十四次蔣舸,第一年最多,足有十三次,而後逐年遞減。

陶思遠説到蔣舸時,態度總是很奇怪,有時候陶思稚覺得他哥很討厭蔣舸,有時候又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在二十四次關於蔣舸的談話裏,讓陶思稚印象最深的一次,發生在他上大學前的暑假的一個夜裏。

當時,他和他哥坐在一起看電視,他哥突然開口問他:“你到底是怎麼想到偷用蔣舸的手給你卡的。”提問的時候,陶思遠並沒有看陶思稚,而是盯着電視機。

房間裏沒有開燈,電視的光源投在陶思遠的臉上,把他小麥的皮膚照得慘白,和他第一次聽到陶思稚小學同學給陶思稚起的綽號時的臉很像。

“不是我想到的,”陶思稚糾正他,“是他的手自己放在那裏。”陶思遠看了他一眼:“説點我能聽懂的。”陶思稚只好從頭説起。

在陶思稚的高中住宿生活開始前的暑假,他的行為干預師建議他下載幾個手機模擬社遊戲,在遊戲中學習對話和,作為在現實社會與真人的緩衝。

陶思稚搜索醫生指定的遊戲時,發現了一個叫做《星薔薇園》的遊戲,畫面的格局很合理,調也讓他到舒適,於是情不自地下載了,並很快就與此遊戲陷入愛河。

陶思稚非常熱衷於收集遊戲裏的卡片,每天都積極地做着任務,集鑽卡。

他還在網絡上找到了《星薔薇園》遊戲玩家的論壇,開了一個帖子,記錄自己每一次卡的卡面,不過他的運氣很糟糕,卡重複率很高,好卡從來不到,發帖的用詞也大多是模仿別的玩家,所以沒有收到過多少回覆。

偶爾有誤入記錄帖、憐惜他的手氣的玩家,會給他提一些轉運建議,例如“樓主,你要不要試試擺陣卡?”、“我上次聽音樂卡,到了ssr”、“據説朗誦詩歌卡有用”、“建議坐公去寺廟邊上卡”。

陶思稚逐一嘗試,都以失敗告終,覺得有點煩惱。

這是陶思稚沒有經過蔣舸許可,就用蔣舸的手卡的大前提。

然後要説蔣舸。

蔣舸是在高二下學期開始幾周後,4月9那天突然轉學進入明德中學的。

當時高二年級的宿舍樓裏,只剩陶思稚的寢室還有一張空牀位,就在陶思稚的旁邊。

陶思稚週末回來,看見隔壁牀被蔣舸佔據,心中頗有微詞,他不習慣有人睡在隔壁的牀上,非常希望蔣舸能睡到地上去。

不過回寢室前,在小賣部買今天的鮮時,陶思稚聽到了身後的同學説新轉來的學生有暴力傾向,因為打架鬥毆被上一所學校開除的傳聞。

回寢室後,他發現蔣舸很高大,站在他邊上,陰影能把他整個人蓋住,他走進寢室,蔣舸也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主動問好,看起來不是什麼友善的人,所以陶思稚很圓滑的沒有當着蔣舸的面提出來。

當天下午,陶思稚緊急到網上收集了一些關於“人每天晚上睡在地上會有什麼好處”的資料,做成了一本睡覺養生手冊,到文印室打出來,放到了蔣舸牀上。

下晚自習回來,陶思稚在自己的垃圾桶裏發現了養生手冊。

陶思稚講述到這裏,被他哥打斷了。

他哥説:“我看不出養生手冊跟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這是一件完整的事,”陶思稚説,“如果有遺漏,解釋就不完整了。”接着,陶思稚告訴了他哥,高二下學期,4月17晚,學校的高三動員晚會的具體情況,以及回到寢室後,蔣舸那些不妥當、不自重的言辭,對陶思稚產生的誘惑。

從21點45分開始,蔣舸表達了對獎品的不滿,再向他的其他兩個室友,張東勻、周禮炫耀了自己的獎運氣,最後細數了自己到過的獎。

據陶思稚統計,整段對話持續了整整12分鐘,直接導致那天晚上,陶思稚玩遊戲時,腦海裏全都是蔣舸的聲音:“我獎運氣是不錯。”或許是命運的安排,當晚積滿連的鑽石後,卡之前,陶思稚忽然抬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蔣舸的手搭在欄杆上。

蔣舸的睡相很差,在睡覺的時候,左手會搭在兩張牀中間的欄杆上,手指有時候還會碰到陶思稚的額頭。

陶思稚原本因此十分憂鬱,但在這一刻,他意識到,可能這就是他的好運氣,一直自己待在那裏,等他靠近。

而陶思稚要做的只是拿着手機湊過去,請蔣舸的手指替他點一下,非常隱蔽、簡單。

“隱蔽你怎麼會被抓到。”陶思遠再次打斷陶思稚。

這個問題不夠客觀,陶思稚不想回答,以沉默抗議。

過了一會兒,陶思遠讓步了,換了一個問題:“你第幾次被抓到的?”

“第8次,”陶思稚回答,“4月29這天。張東勻和周禮都回家了,只有我和他在寢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