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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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申奇來説,今天一天的遭遇,差不多是他一生經歷中的不幸的總和。
他今年才二十歲,正是花季少年。他從出生的那天起,就是含着金湯勺來到這個世界。
他的父親疼他,母親愛他,家人照顧他遵從他,但有所求,必有所應。他是家中長子,將來註定是要繼承家業的。他自己也爭氣,幼詩書,少知禮儀,申楚才對他愛若珍寶,常説申氏一門,惟吾子獨秀。
然而他縱然再聰明,再懂禮,終究是個世家子弟。他雖然懂詩詞,知進退,懂得善待下人,博取善名,知道尊敬父母,孝順長輩,可他卻從沒真正見過這世間險惡,也不懂那韜略心機。
他能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卻從未想到過有一天,這不測命運竟然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他本是天生貴胄,這刻卻如階下之囚般成了將赴沙場的軍人。
天知道在那之前,他連一天的刀槍都沒摸過,他連摸把菜刀,都要被父母訓斥為不求上進。
而現在,他卻得學着怎樣去殺人了。
甚至在這之前,他就得先適應軍隊中的生活習慣。
這一切,在他眼裏,便仿如一場噩夢一般。
大軍行走了一段時間後,申家子弟大都已經疲憊不堪,他們連站都站不動了。
但是新兵和老兵引發的那場爭論,那番長官的教訓言辭,他們還看在眼裏,聽在心中。
他們驚訝,這世界怎會有這般殘酷的道理,但很快,就變成惶恐…在蘇雲的手指向他們之後。
然後,他看到淺水清笑了起來。
風送來了他和蘇雲的對話。
“你説得沒錯,這的確不太公平。那麼,這件事我就給你去做了。”
“將軍的意思是我可以安排他們做事嗎?”
“沒錯,因為你有這個權利。你和你在新兵營裏的那些兄弟,論資歷,是不如第三衞的那些老兵。可是那幾個,卻連你們都不如。你們好歹也在新兵營裏呆過,而他們…卻連刀槍都不會拿。所以,在他們面前,你就是個老兵。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想怎麼安排他們就怎麼安排他們。”這句話,傳到申家子弟耳中,整顆心都涼了下去。
於是蘇雲來了,帶着一批新兵。
來到申奇他們的身邊,帶着餓狼般的眼神,揮耽耽地看着他們。
“由現在起,你們幾個,負責我們那幾車的糧食運輸。”一個新兵指着他們叫喊。
申氏子弟顫顫驚驚,卻沒人敢違抗。
淺水清的話,已經説得夠清楚,夠明白了。
長官的命令,是不可以隨意違背的,哪怕那是錯的。
幾名新兵象押解犯人一樣把申奇申童他們帶過去,代他們要注意的事項,然後用輕蔑的眼神看他們,用冷嘲熱諷的口氣笑話他們,一如那些老兵對待他們一樣。
曾經的天璜貴胄,在這羣新兵的眼裏,只是一羣可供利用和壓榨的勞力而已。
吃過飯,大隊又要開拔了。
一車一車的糧食,雖説是用牛馬來拉,但是畢竟負擔太重,在過一些難行路段時,是需要人力來擔負的。申家四十三名子弟兵,要負責起十輛大車的正常行進,對他們來説,這是不可想象的一個難題。
他們不知道要在牲畜發力前,在車後用肩頭頂上一把,也不知道用馬鞭打牲口,保證它前進的路線不會彎曲,更不懂得如何掌控手中的力量,以免一鞭子下去,牲口們翻,作反不幹。
於是,他們很輕鬆的把所有的工作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