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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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蓮山位於聖威爾奉天城的西面,奉天城原名叫多萊城,至於奉天之名,是後來改的。這裏是聖威爾有名的風景勝地,其中又以雪蓮山為著。
被譽為觀瀾十景之一的雪蓮山,海拔僅800米,四周羣山環列,阡陌縱橫、氣候宜人,景人。不過雪蓮山之所以名列觀瀾十大美景地之一,不是因為它本身出眾的山水畫,而是因為這裏的一座建築。
多萊爾監獄。
這裏是聖威爾關押公國重犯之地,凡進入這座監獄的,無一不是當世人傑,高官貴族。這些人因為種種原因被削官去職後,最終進入這裏,其中有許多是名勝一時的文人豪客,在被幽的歲月裏,留下了無數墨寶古蹟。因此雪蓮山上,名人手跡可説處處皆是,一張普通的牀或許睡過當時最著名的大文豪,某塊普通的石板則留有當代人傑的題字,這裏的碗筷器皿更可能被無數名人使用過,或為其題詩,或為其賦詞。
由於封建時代尤其是東方文化國家的許多高官本身也是名噪一時的文化名人,在他們失去了權力之後,唯一還留下的就是自己那豐富的學識學問,因此但凡能在這裏留下隻字片語的,盡皆留傳後世,最終成為無數文化名人的嚮往勝地。當然也不乏魯人進入這種地方,比如某位來自聖威爾的貴族就曾經在幽閉歲月裏,在某塊大石上刻下“某某人在此地撒”這樣的題字。
但不管怎麼説,多萊爾監獄因此最終成為全大陸所有高官貴族在權力鬥爭失敗後最嚮往的地方。在這裏,他們可以通過每一處前人留下的題字,追昔古人曾經的歲月與心情,平復自身心中的傷勢,以至於到最後,明明是一座國家監獄,卻演變成了一座世界監獄。但凡有機會不死,又無法獲得自由的各國貴族,都希望能讓多萊爾監獄成為自己的埋骨之地,與諸位列聖先賢葬在一起,供後人憑弔,也算沒白走人世一遭。
多萊爾監獄也最終成為一處當世之風景勝地。聖威爾人則利用這所監獄大發橫財,竟利用他們一貫的作風,對各國需要關押而非殺死的貴族展開了收費囚服務,世事離奇又此可見。
從這裏,我們也可以看出聖威爾人的體制與天風帝國有所不同,東方文化在對待失敗者的態度上,是斬草除,不留餘地,避免對方東山再起。而聖威爾卻是事事留後路,凡伯爵以上貴族,除非犯有叛國,通敵等重罪,否則一般不會叛處死刑,而是關押入多萊爾監獄中,就此度過餘生。
這是兩國文化一個極有特的分水嶺,前者的行為是建立在盡一切可能避免失敗的基礎上,而後者則是建立在每個人都可能會失敗,天下沒有永勝不敗的英雄,為失敗者指定一套法則,對別人對自己都有好處。
因此多萊爾監獄與普通的牢獄有極大不同,它並不象別的牢獄那般陰森恐怖,到處都是鐵製欄杆。恰恰相反,這裏環境宜人,風景優雅,地方也極寬敞,只要不走出趁機逃跑,到不妨將這監獄看做是一處養老勝地。
淺水清如今就被關押在雪蓮山上的多萊爾監獄。
方圓五十里範圍內,公孫虎整整派駐了六萬大軍看守。這六萬軍隊分別來自六大軍團,分守各處,嚴加防備。
在多萊爾監獄的子裏,淺水清近乎是驚喜地發現,原來當年天風帝國的開國皇帝草原王蒼黎,也曾經有過被大梁帝國羈押的經歷。當時的大梁帝國,已經進入了統治衰弱期,御下能力大大削弱,國力大幅衰退,而草原王蒼黎的勢頭則強勢崛起。出於對蒼黎的忌憚,大梁帝國將其拿下,本想將其處死,但最後有礙於蒼黎在國內的巨大威望與深得民心,最終不願觸犯眾怒,因此只改於羈押,並應蒼黎被人要求,送往多萊爾監獄。
對蒼黎來説,這應當是他一生中最灰暗的時光,但是從監獄殿壁的題字來看,蒼黎本身對此並沒有任何不滿。
“是龍自有騰飛,是虎自嘯林時,莫看今朝困淺灘,驚雷震震天下聲。”這是蒼黎在被幽歲月裏寫下過的唯一一首詩,就用字,平仄,寓意等角度而言,蒼黎的水平很一般,但是就氣勢而言,卻是磅礴大度,藏萬千。他在被困歲月裏,絲毫不減當年豪氣,幽三年中,放眼卻是天下。
三年之後,迫於國內巨大的政治壓力,蒼黎最終得到釋放,其後不久,大梁大旱,止水生變,草原王與陽泉公互毆,最終上演出一場畢分天下的好戲,併成就了現在的天風帝國。
身處此地,追隨前人古蹟,淺水清心中亦興起一片悵惘。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自己竟也會來到這索監獄,成為其中的一個客人。
也許自己也該留點什麼東西,供後人瞻仰,無論如何,他淺水清如今已當得上這份資格。
想了想,淺水清在一塊石壁上刻下了這樣的字跡。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外聲。沙場點秋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這是一首辛棄疾的破陣子,此時此刻用於此,當是再合適不過。
刻完後,淺水清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淺水清於天風歷114年9月14題字於多萊爾監獄題字留念。”天風歷9月14,這一天,是一個特殊的子。
淺水清在這裏刻下來他自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次盜版詩詞,也是他唯一的一次盜用古人作品,卻無人可以欣賞,讚歎,僅可供後世名人憑弔。
望着遠處那雲霧繚繞,如入仙境,近巒遠崗,儀態萬千的盛況美景,他心中一時亦有些彷徨惆悵。
七年征戰,縱橫萬里,他幾乎從來沒有閒暇時光。曾經學過的讀過的那些詩詞,他也從未拿出來在他人面前顯過。
作為一個軍人,儒將並沒有意義,士兵們都是大老,扯着嗓子嚎叫,大碗喝酒大塊吃,才是更好的與士兵融合在一起的方法。他人在那裏肆意張揚,自己在這邊詩月,這種做法只會讓自己遠離士兵。但是自從被公孫虎關進了這大牢之後,他反而有了清閒時光,偶而回憶一下那戎馬倥傯的歲月,忍不住就想詩作對一番,突然就覺得這寧靜安逸的生活,其實也相當美好。
然而就是如此,這清閒時光也是同樣短暫。
“好詞!”身後響起的聲音打破了淺水清的沉思:“想不到淺帥就還有如此文才,從此以後,這多萊爾監獄就算又多了一處名景勝地了。只是這詞作得未免有些傷,淺帥今年年方三十,怎麼就早生華髮了呢?”聽到這聲音,淺水情驚詫地轉頭,竟是朱丹心。這刻他大踏步走來,望着那面石壁還有淺水清新刻的詞,顯然很是喜歡。
“朱大將軍?你怎麼來了?”淺水清又驚又喜。
朱丹心還是和以前一樣,走到哪都不忘捧一罈好酒,這刻見淺水清發問,便笑道:“我怎麼就不能來?這些子,為了你淺水清,朝廷上可算是吵翻了天呢。我的耳朵被你的名字磨出了老繭,若不過來看看你,又豈説得過去。”他話説得輕鬆,眼神中卻出一絲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