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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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已經到了十二月底。
藺遙沒有進組,推了幾個活動,陪着男朋友周遊世界,順路去了個海外電影展。這期間期間音信全無,不是必要的廣告和宣傳,他都不上線,徹底遠離了信息和輿論的侵擾。
提前過上了賦閒的退休生活。
韓家和曾家的黑產業最終被一鍋端起,本想跑路的韓騁在機場被警方抓了個正着,逮捕的原因是掌握了他容留他人毒的證據。
舉報的“熱心羣眾”不是別人,是邵昆澤。
bm前成員,解散後靠着韓騁牽線搭上了曾家這個金主爸爸。
韓騁在會面時面目猙獰地看着邵昆澤。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躲了小半年,給他致命一擊的居然是藺遙的前隊友。
邵昆澤看着那副面孔,腦海裏滿是某個夜晚藺遙打來的電話:“韓家和曾家沒退路了,大廈將傾,你能身就儘快。”十年了,是個人都會變的,連他自己也變得快不認識自己了。
為什麼他的隊長還是那個不計前嫌一心為他們好的人?
手銬在韓騁的手腕上泛着光。邵昆澤冷眼看着,薄輕啓:“趨利避害,逐利而生,這不是你教我的嗎?”是他識人不清,是他友不慎。
看錯了何為“害”,也逐錯了“利”。
又是一年年底,12月31。
nl結束了最後一首專輯收錄曲的錄製,滿心歡喜地期待着工作室的跨年活動。
葉新桃正要回宿舍收拾一下,沒走兩步就被蔣星盼叫住:“燭總想帶你去個地方。”她愣住,茫然地坐上了車。
車內暖氣很足,蔣星盼不在,車上只有燭茗和藺遙兩個人。藺遙開車,燭茗小憩,三個人誰也沒有講話。
半路上,她聽見燭總輕聲説:“下雪了。”帝都今年的初雪,並不壯觀。車窗上粘了兩片雪花,很快就融化成水珠。
可她還是很開心。
嚴零姐最愛雪天,而在她離去的一年半後,她的污名終於得以昭雪。
不知道燭總在背後出了多少力,不知道他的律師團隊做了什麼低調的努力,人們能看到的是,數家當時專門抹黑和造謠的嚴零的新媒體誠懇地道歉,表示自己從未經過考證,是收了錢才寫的那些有負面引導傾向的言辭。
遲到的道歉,紛至沓來。
可遲到,終究是遲到。
車停在墓園,離嚴零所在的位置只有五米。四下無人,燭茗將車熄火,戴着墨鏡下來,示意葉新桃跟上。
葉新桃裹緊圍巾,一步一步走到前面。
她眼睛發紅,站得筆直,硬是忍着眼淚。
燭茗抬頭看天,一隻孤鳥悽聲啼過,穩穩落在枝椏間。他閉上眼,又緩緩睜開:“其實,成立女團不在我的規劃,這是嚴零的夢想。”他痛失友人的很長一段時間,除了一首《劣刀》,再沒有能讓自己滿意的創作。
他想了很久,總覺得自己要為她做些什麼,才能緩解心裏的難過。
翻遍聊天記錄,他的目光落在了嚴零的話上。
——如果可以,我想自己做一個女團,相親相愛,永遠不會分開的那種。
於是他有了想法。
沒過多久他簽下了秦懷。
“你還年輕,完全沒必要被仇恨困住。你能為嚴零做的事,就是堅持自己的夢想。”他接着説,“這張專輯裏有很多首歌,都是我和她一起創作的。”葉新桃呼險些停滯,她水汪汪的眼睛震驚地望着燭茗。
“所以啊,別停留在過去。那些沒能被她唱出來的、不完整不成的作品,需要你來表演給她。”
“活出她想要的未來給她看吧。”燭茗的聲音顯得格外縹緲遙遠。
葉新桃眼淚滾落,哀慟嗚咽。
他拍拍葉新桃的肩,留給她單獨和嚴零談的空間,轉身回到車上。
藺遙從保温杯裏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燭茗搖頭拒絕,抬手打開了車載播放器。
他從小耳朵那裏搜刮來的朗誦音頻驀地響起。
“你又偷偷聽了?”他挑眉看了藺遙一眼。
藺遙絲毫不覺得尷尬,俯身湊在他嘴角輕啄。
少年燭茗的聲音淌而出,同時引了深吻中兩人的注意力。
“一天早晨,格里高爾·薩姆沙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甲蟲……”卡夫卡的《變形記》。
變成甲蟲的人,被社會擠壓變形、被異化的人,像極了他們,像極了嚴零。
藝人或許不能稱之為人,或許只是資本市場的工具人。
人被物化,藝術的價值被消費衡量。
偶像文化孕育出輝煌,卻也同時將所有的美好變成人設堆砌。而在那背後,被人們摒棄的缺點,生而為人總難免擁有的弱點,好像見不得光似的堆砌在黑暗的角落裏。
他們需要女神,她就是女神。
他們不認為她是女神,他們就親手滅神。
個不再是個,而成了每個渴望出人頭地、穎而出和與眾不同的籌碼。
消費者、資本、甚至是工具人的自己,都在每一次高聲呼喚和熱情吶喊,將本該是人的人異化成人偶,並深深沉淪其中。
這是一場接一場經久不衰的狂歡。
只要資本不眠,被物化的步伐永遠都不會停止。
在他們心痛地為一個生命隕落而短暫悲傷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