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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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事發那一,東方毓突然想留下她的異常舉動,讓安於曼就算帶兵離開軍營後還是記掛着他的狀況。
但她只記掛了一會,便專心帶着士兵們衝鋒陷陣,暫時將他那不安的表情給拋在腦後,不去多想,免得出任何差錯。
她得好好保護自己,不只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毓,她現在不能只為自己而活,還得為他而活,不能有任何莽撞的行為。
如果能快點結束戰事,她就能回去好好問他怎麼了,所以她必須專心,必須準的速戰速決,避免任何耽擱。
“安於曼,接招!”一名身穿普通兵甲的西邵士兵突然騎馬朝她衝了過來,安於曼馬上揮劍抵禦,並不因為對方只是個小兵而有所輕忽。
兩人只對了三招,她就發現這位小兵身手真好,她仔細瞧着小兵的樣貌,不由得訝異,“席廣?”怎麼會是他?據他們得到的消息,他不該在此處的,而且他竟然穿着普通士兵的戰甲,混在西邵士兵裏,要不是她曾經和他對過招,她也認不出他來。
席廣並沒有用盡全力和安於曼對招,他和她對打的目的,只是想絆住她的行動,和她説話,“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年紀與生辰嗎?”
“呃?”她一訝,猜測他是在刻意設陷阱讓她跳,她不會上當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並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她再度一愣,他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事?他肯定是想要動搖她的心志!
“這不關你的事!”席廣還是不放棄,繼續説道,“你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孤兒嗎?你想知道是誰害你有家歸不得,甚至是家破人亡嗎?”
“住口!”安於曼猛力揮劍?不想被他影響,席廣馭馬後退,避開她憤怒的一擊。
他知道她已經被他的話動搖了心志,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安於曼,想知道答案,除非你有辦法抓到我。”他丟下話,立刻轉身撤退,安於曼明知這是他刻意設下的陷阱,她的手還是控制不了的拉起繮繩,追了上去。
“席廣,你給我站住!”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她非得他説出來不可,要是他什麼都説不出來,她可饒不了他!
“安副將!”和安於曼搭配領兵的另一位部將見狀趕緊下令道:“快,快跟上去!”安於曼緊迫着前方的席廣,兩人漸漸離主要戰場,背後跟上的幾名東邵士兵也緊追不捨,就怕跟丟了。
席廣引誘他們奔馳在雜草叢生的莽原上,突然之間,席廣竟然控馭馬匹高高一躍,像是在跳過水塘,但眼前本就沒有任何障礙物。
當安於曼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停下來了,她只能趕緊對着後頭追過來的士兵大喊,“有陷阱,別過來!”
“安副將——”土地驟然一陷,後頭的士兵只能眼睜睜看着安於曼連人帶馬掉入又深又廣的坑中,塵沙漫天揚起,開始風雲變…
當她從昏厥中再度恢復知覺時,她只到全身異常的疼痛,像是有火在體內燒灼,痛得她頻冒冷汗。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從昏沉中甦醒,但全身的痛楚卻依舊沒有減緩,她還是痛得幾乎無法動彈。
她到底怎麼了?她只記得自己連人帶馬跌入坑中,之後就沒有任何印象了,身上的疼痛恐怕就是跌入坑時所受的傷。
她勉強偏過頭,察看自己究竟身處何方,只見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裏。
“你醒了?”同在房裏的思蓉一聽到安於曼的痛苦呻聲,便趕緊靠到牀邊,“你受了不少傷,別亂動,免得傷勢更加嚴重。”安於曼動地抓住她的手,“這裏是哪裏?我又為什麼會在這?”
“這…”思蓉沉默了,猶豫着不知該不該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們現在在西邵的羅城,這裏是席廣的威遠將軍府,要是她講出來,安於曼恐怕會不顧傷勢,就算用爬的也要離去。
“思蓉,”席廣此時突然進到房裏,“她的狀況好些了嗎?她已經整整昏五了。”安於曼錯愕的瞧着他,“席廣?怎麼會是你?”
“你可終於醒了。”席廣欣喜的來到牀旁,好不容易終於等到她甦醒,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説,只是一時間太過興奮,反倒什麼都説不出來了,“我…”
“你把我抓來到底想幹什麼?”安於曼憤怒的瞪着他,“要殺要剮隨便你,既然我已落在你手裏,技不如人,我也沒什麼好説的!”
“我是不會殺你的。”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呀!”他終於説出口了,語氣難掩動,“我是你的哥哥,親哥哥!”她錯愕的瞪大雙眼,“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手上的胎記,你的年歲生辰,還有你身上的金鎖片,在在都證明你是我從小失散的妹妹,你姓席,叫做席瓔。”當年大邵國分裂成東、西邵時,曾有一段時間的混亂,他的父親本是大邵國將軍,當然是效忠大邵皇室,也就是分裂後的東邵,但東邵內卻有人陷害他,説他和西邵掛鈎,得他不得不逃離東邵,轉而投靠西邵。
當年逃跑時,席父讓子帶着還在襁褓中的女兒及女眷們先一步撤往西邵,他和兒子及男眷們最後才走,但沒想到席父帶着兒子順利逃到西邵後,卻發現子和女兒並沒有來到西邵。
後來才知道她們在途中遇難了,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席父雖然之後曾多次偷偷潛回東邵尋找她們母女,卻一無所獲。
這麼多年來,她們始終沒有出現,席廣和父親從猶抱着一絲希望到最後心灰意冷,只能當她們倆已死。
只是沒想到十九年後,安於曼出現了,席廣在戰場上見到安於曼手背上的胎記時,就認出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帶回西邵,不能讓她再繼續為東邵賣命。
因為就是東邵皇族害他們家破人亡的,他恨東邵皇族,東邵皇族和他們席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安於曼傻愣愣的聽着席廣述説當年離散的經過,久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席廣對於東邵皇族的恨,她受不到,因為她對當年的事情本就沒印象,她從小快快樂樂的長大,從來就沒有恨過自己為什麼會變成孤兒。
因為她有師父疼惜、有師兄寵愛,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對她來説反倒是件好事。
因此她本無法接受席廣要她背叛東邵、背叛東方毓,她辦不到!
她就叫安於曼,不是什麼席瓔,是安、於、曼!
“別下牀呀!”安於曼不顧思蓉的阻止,動的從牀上掙扎起身,她的右腳才一踩到地,一股錐心的刺痛就從腳踝直傳到腦門,她忍不住痛,跌桃在地。
“你腳踝扭傷得非常嚴重,別再輕舉妄動了。”思蓉擔心的查釋她的傷勢,安於曼身上的傷全是她處理的,所以她非常清楚傷勢的嚴重。
“讓我走,我要離開!”安於曼繼續死命掙扎。
“這裏是西邵,你已經回不了東邵了!”席廣緊抓住她的雙臂,她面對事實,“況且大家都認為安於曼已經死了,從今以後,你就恢復席瓔的身份,回到席家來吧。”
“為什麼大家會認為我已經死了?你到底做了什麼?”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反正她遲早會知道,席廣也不打算隱瞞,“他們在戰場上找到偽裝成你的屍身,當然認為你已經死了。”席廣這次的計劃能夠成功,思蓉功不可沒,如果沒有思蓉的巧手,照着安於曼的樣貌做出一張幾可亂真的人皮面具,貼在早已準備好的屍身上,也無法順利騙過東方毓。
思蓉正是千變門門主呂易的孫女,她不想接任門主之位,而其他的師兄們忌憚她的存在,於是派人追殺她,不會武功的她才會落難被席廣所救,從此便芳心暗許,甘願跟在他身旁。
“你——卑鄙!”安於曼還是死命掙扎,“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這,還有人在等我回去!”她如果不回去,毓怎麼辦?她不能讓毓真的以為她死了,他會痛不生呀!
席廣緊抓住安於曼不放,情急的瞧向思蓉,“思蓉,快幫我想辦法!”
“喔,好。”思蓉拿出金針一紮,安於曼頓時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便立刻昏倒在席廣懷裏…
席廣鬆了一口氣,緊接着卻開始苦惱起來,不知該如何讓她放棄安於曼的身分,放棄回東邵的念頭,“思蓉,你有辦法嗎?”思蓉想了一會才回答,“我可以封住她腦門上的道,讓她忘了所有事情,這樣你想讓她重新以席瓔的身份過活,可能會比較容易些。”
“真的?”席廣欣喜的再問,“那會有什麼後遺症嗎?”
“是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只是如果受到刺,被封住的道很有可能會再度打開,她就會重新想起以前的事,只有這一點需要特別注意。”
“那好,就這麼辦,讓她將過往屬於安於曼的記憶全都忘掉,以席瓔的身份重新開始在西邵生活吧。”
“嗯。”思蓉點點頭,只要能幫上席廣,讓席廣重視她的存在,她就很開心、很滿足了,就算她的心裏其實有一絲絲愧疚不安,對安於曼到有些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