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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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聲震天的戰場上,西邵威遠將軍席廣正帶着主翼部隊衝鋒陷陣,他駐守邊境多年,從沒遇過這麼奇怪的事情。
無論他和東邵對戰多少次,他打不贏,卻也輸不了,兩方的戰況從之前的互有消長,到現在呈現微妙的僵局狀態。
而這奇怪的改變,都是從東邵的主帥換成延陵王東方毓才開始的!
“將軍,東邵的鬼將出現了!”一旁的部屬指着從右前方突然出現的東邵軍隊喊道。
席廣轉眼望過去,就見東邵軍最前頭披着銀戰甲、身穿黑衣、臉戴鬼面具的將領,那張鬼面具一出現,西邵的士兵就忍不住戰顫心驚,完全不敢小看。
那是延陵王最得力的助手,鬼將安於曼,自從她出場的第一戰大敗西邵軍隊後,鬼將之名便不歷而走。
延陵王從不親自上戰場,只在軍帳中運籌帷幄,佈下戰術,而鬼將安於曼則完美的執行延陵王的戰術,兩人合作無間。
聽説延陵王的武功更甚安於曼,卻不親自出馬,只派安於曼來,那是因為延陵王認為,派出安於曼和其他副將對付西邵軍便綽綽有餘,不必他動手。
席廣哪忍得下被延陵王看輕的這口氣,這是他第一次和安於曼正式鋒,説什麼他都不會放過她,“就讓我親自來領教領教東邵的鬼將到底有多厲害!”席廣騎馬帶着軍隊氣勢驚人的衝過去,和安於曼帶領的軍隊打了起來,安於曼第一次和席廣手,對席廣的好身手到新鮮,覺得終於遇到一個能讓她認真拿出實力應付的敵手了。
“果然不愧是西邵的威遠將軍,”安於曼和席廣手已近三十招,兩人卻始終未分出勝負,鏗鏘劍擊聲猛烈不斷,“想打贏你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真希望每回都能和你大打一場。”
“你也不遑多讓。”席廣在和她正式手後,才明白她實力驚人,“誰輸誰贏,沒有比到最後,還是未知數。”
“只可惜恐怕沒辦法和你比到盡興才收手。”
“什麼意思?”安於曼沒再多説,繼續猛烈出招,席廣一招招的擋下,兩人戰得烈,都沒出半點破綻。
席廣一直覺得安於曼剛才的話有異,一邊和她對招,一邊分神思考是不是有什麼陷阱,卻在這時赫然發現她左手手背上有一塊小小的梅花形紅胎記,他忍不住訝異。
他一邊抵擋她的攻勢,一邊急切的問,“你今年是不是十九?”
“呃?”安於曼錯愕的微頓,馬上回過神來,繼續和他對招,“哈哈,怎麼堂堂西邵的威遠將軍竟然在戰場上問我的年紀,該不會是對我一見傾心吧?”
“你是不是六月初七生的?”安於曼再一頓,原本嘻笑的語氣變得有些惱怒,“少羅唆,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你——”安於曼瞬間猛一使力,在兩劍相時將席廣給震得後退好幾步,緊接着吹起一記響亮的口哨,東邵軍隊一聽到暗號便不再戀戰,馬上掉頭就跑,就連安於曼也一樣。
西邵士兵本想追擊,席廣卻趕緊大喊,“別追,這是聲東擊西之計,他們這回的主要目標本不是這裏。”他終於明白剛才安於曼所説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她的這一路軍隊只是幌子,為的是要拖延他的速度,等達到目的,便馬上撤退。
“該死!”他瞧着迅速遠離的安於曼的背影,惱怒之中又帶着一抹震驚,只因她手上那個眼的梅花形胎記,還有她剛才明顯訝異的反應。
“她…該不會是…”安於曼帶領手下回到東邵軍營,摘下鬼面具,跳下馬,將馬匹給其他士兵之後,便若有所思的往主帥營帳走去。
她摸着口,在衣裳底下暗藏着一塊她從小戴到大,幾乎不曾離過身的金鎖片。
那塊金鎖片上刻着她的生辰八字,所以師父在撿到她後才會知道她的年紀,而不是隨便把撿到她的子當成她的生辰。
她狐疑地喃喃自語道:“他為什麼會知道…”她今年十九,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想打聽,其實是打聽得出來的,所以就算席廣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但為什麼連只有師父和師兄知道的生辰,他也説得出來?
“太奇怪了…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她百思不解,直到進了主帥營帳,才暫時拋開這個疑問,免得東方毓見她皺起眉頭,肯定又要問她怎麼了。
此時東方毓正和其他將士在用大片絹布繪成的邊境地形圖前討論,就算在軍營裏,他還是不改一身白衣裝扮,濕得飄逸出塵,非常顯眼。
東方毓一發現她進到營帳內,便對她揚起笑,“於曼,回來了。”
“你們繼續談吧,不必管我。”她逕自找了個位子乖乖坐下。
這是師兄特別訂下的規定,只要戰事一結束,她就得馬上來他的營帳報到,説到底,師兄就是不放心她,非得見到她安然無恙的回來才能安心。
東方毓又和眾將士們討論了一會兒,其他人才陸續離開,等到帳內只剩他們兩人後,東方毓立刻來到她面前,“見到席廣了?覺得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