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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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墜落,向死而生。
“我看着你跳出樹坑,全身鮮血,拼命衝向那些毒販追來的樹林,一下就消失在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從那天晚上起我就一直追着你的腳印往前跑,像是不斷追逐火種,一刻也不敢停。”吳雩好像是做夢一般被緊緊擁抱着,臉頰貼在步重華衣襟間,鼻腔裏滿是悉好聞的味道、他聽見步重華聲音有些奇怪的哽咽,每個字都好像直接敲在他酸楚的心尖上:“我追了二十年,才終於追上你。”
“不管再危險我都會來接你,你都在夢裏叫我了,我怎麼能不來?”吳雩一口一口着埋住他鼻腔的味道,像雪松一樣凌冽、雨林一樣醇厚芬芳,彷彿這樣就能驅散自己咽喉裏不斷絞緊的酸楚和苦澀。
那好幾秒像幾個世紀一般漫長,他終於慢慢伸手反抱住步重華。
那動作很輕而且充滿了猶豫,但就像一針無窮的勇氣和信心,被直接打進了步重華的心臟裏。他立刻更緊、更用力把吳雩勒向自己懷中,彷彿要藉由這個動作,抵抗即將到來的暴雪與動盪,從此永遠再不分離。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通向店鋪的倉庫門被哐哐拍響了,隱約傳來大聲喊叫的動靜——是阿ken!
吳雩整個人像觸電般一顫,步重華立刻握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慌。
與此同時專案組也通過監控看到了前面店堂裏的情景,布簾後一陣騷動,那個汽配店“老闆”風一般卷出來,神情嚴肅緊繃:“那保鏢起疑心了!快!他要砸門了!”步重華迅速壓低聲音:“抓捕組情況如何?”
“步支隊快去,特警剛從目標藏身地傳來現場指揮。”老闆一把抓住吳雩:“跟我來!”哐哐哐!哐哐哐!
“喂!吳哥!”阿ken用力拍打那扇破舊的木頭門,臉驚疑不定,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語氣卻一聲比一聲急:“吳哥你在哪?你好了嗎?你再不出來我就——”咔噠一聲門開了,阿ken砸門的手一下揮空。
吳雩臉上手上都濕漉漉的,像是剛用冷水洗過,邊抹鼻端下的水珠邊皺眉問:“怎麼了?我在跟老闆看貨。”緊接着便轉身向倉庫貨架走去。
老闆正抱着一個輪胎蹲在地上,皺眉苦臉説:“真的不是翻新貨啦,你看看這個牌子,這個質量,這個光滑度……”
“你沒事吧吳哥?”阿ken緊追在吳雩身後,狐疑地眯起眼睛,“怎麼去了這麼久,你吃壞肚子了?”吳雩説:“沒事,冬天太乾剛了點鼻血,你看這不洗了臉麼。”説着他也不再理阿ken,蹲下身用指甲扣了下釘胎上的花紋,皺眉道:“你這不像是新胎,胎都快沒了,刀槽看着也不對勁。你這生產年份的鋼印是打了重新貼的吧?別動!是重新貼的吧?”老闆不幹了:“幹嘛,幹嘛!你去鎮上問問我們店是不是有名的誠實守信老字號,怎麼可能是翻新胎?這鎮上還有哪家做我們家德國!馬牌!
…
…”阿ken頻繁看錶,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天也越來越暗,終於忍不住低聲催促:“吳哥,我看要不就拿下吧。時間已經不早了,老闆那邊畢竟還等着……”
“不行。”吳雩冷冷道:“翻新胎容易爆,走山路會非常危險,出事是我擔着還是你擔着?”阿ken登時一哽。
他知道鯊魚對這個幾乎死過馬裏亞納海溝的傳奇卧底是有一定容忍度的,説不定還隱約有些其他的心思——但現在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待會在山路上真的翻新胎爆了,不僅鯊魚不會放過他,眼前這個畫師也一定會趁機把他死!
“——你看嘛,你看嘛!”老闆也急了,從貨架上噼裏啪啦滾下來十來個嶄新的輪胎,一股腦全砸在地上:“這不都是貨真價實的新胎?哪個是翻新的你説?你説?!”阿ken站在邊上,眼神裏隱約的狐疑和焦躁越來越掩飾不住,這時冷不防手臂被人一拉,只見是汽修店老闆臉紅脖子地把他拉住了,一副不説清楚決不罷休的架勢:“帥哥你別光站着,你來評評理——我這輪胎哪裏像翻新的了?啊?你來評評理?!”與此同時,四十公里外,鎮郊曠野。
一支二十人的特警行動組藉着地形掩蓋,從各個方向分散埋伏,向遠處山腳下隱約晃動的目標迅速推進。
“指揮中心指揮中心,這裏是抓捕組第一觀察分隊。”廖剛匍匐在地,在草叢中對着無線電低聲彙報:“我們已經趕到現場,後面十六支特警分隊正全速趕來,目標尚待確認,完畢。”頻道那邊滋啦幾聲,宋平的回話也不太清楚:“目標應有三輛越野車,毒販三十四名,配備高機動火力!你方隨時彙報情況,完畢!”
“艹。”不遠處楊成棟咬牙低低罵了一句,“真他媽會躲,這大曠野空地的,待會怎麼發動圍剿?”這會天還不夠暗,附近一馬平川的平坦地勢又不像城市高樓,光禿禿連個掩體都沒有。連這支二十人的觀察小組都是靠匍匐前進上千米才勉強靠近到這個距離的,待會大批特警趕到,怎麼可能不被遠處的鯊魚發現?
廖剛沉思片刻,一咬牙抓起無線電:“指揮中心指揮中心,這裏是觀察小組廖剛,附近地形極不利於大部隊趕來圍剿,可能必須發動夜襲。現在天還太亮了,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