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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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道:“石塊、木一類鈍器往往比使用冷兵器殺人需要更多的決心和力量，偶爾也需要更多的行兇情。難道這兇手的肢體力量和行兇決心不夠？我覺得不像。”大g駛過街道，江停突然從側視鏡中瞥見了什麼，眉心微微一跳，打燈把車停在路邊熄了火，説:“我去買個東西。”

“買什麼？”江停沒回答，只一擺手，下車匆匆走了。

吳雩從側視鏡向後望去，只見他裹着大衣快步穿過街道，徑直走向對面一座街心公園，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沒有深究，也沒跟下車，繼續翻看現場照片，突然在滿摞照片中的一張角落上看見了什麼，就着車窗外的光亮仔細端詳片刻，只見是鐵皮門邊牆和地面界處有一個小小的黑影。

是一隻死老鼠。

吳雩開始沒在意，又翻了兩張照片，突然動作一下停住。

老鼠。

——老鼠怎麼會死在那裏？

車外大街上的喧雜透過窗縫隱約傳來，吳雩卻毫無覺察，緊緊盯着手裏那張照片，瞳孔漸漸張大，彷彿一隻無形的手攫住了他全部意識，將眼前場景呼一下突然拽回了當時的密室——“你幹什麼？你別過來！別碰我的孩子！”

“我抓了只老鼠，剛喂吳雩喝了點血，你讓小孩也喝一點，否則他撐不了那麼久……”

“別碰他！別過來！走開！”

“你幹什麼？老鼠不會害死他，但水會！”

“你拿走！走開！走開！！——”小孩從昏沉中驚醒，爆發出響亮的尖哭。步重華被女人推得踉蹌了好幾步，突然彷彿意識到哪裏不對，視線一下盯住了彭宛懷裏的小孩，上前就伸出手:“等等，他為什麼……”

“不！！你走開！別碰他！！”炸開的彭宛一手護着孩子，一手拼命揮舞抓撓，慘叫、怒斥伴隨着小孩大哭響徹了整座倉庫。吳雩難受地蜷縮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腑臟就像被烈焰炙烤，混沌的大腦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只能憑本能發出虛弱的聲音:“……步……步重華……”周遭一下靜了，過了不知多久，悉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步重華把他抱起來，疲力盡親吻他冰涼的臉頰，沙啞地喃喃道:“沒事了，沒事了，很快就會沒事的……”彭宛的息和小孩的噎仍然在不遠處斷續響起，吳雩渾渾噩噩依靠在步重華懷裏，一隻手搭在他臂彎上，隱約覺到一絲粘稠的體。

那是血。

是彭宛護着孩子瘋狂掙扎反抗時，一指甲在步重華手臂上狠狠抓出來的血。……大g門開了，江停拿着一個冰凌甜筒鑽進車裏，頭也不抬道:“我聽嚴峫説你喜歡吃冰凌，給你買的，吃吧。”吳雩沒心思想他為什麼冬天跑去買冰凌，但車內非常温暖，他下意識地接過來把邊緣要融化滴落的部分掉，説:“我知道為什麼彭宛指甲裏會驗出步重華的dna了，他們在密室裏確實發生過爭執，但我想不通那個孩子為什麼……你怎麼了？”只見江停動作頓在半空，就那麼定定地看着他。

“……”吳雩問:“發生什麼了？”江停把臉埋在手掌裏，兩秒後才用力了把臉抬起頭，神情複雜又有些壓抑，終於扭頭低聲問:“我特地要的這個生薑冰凌球味道怎麼樣？”吳雩頓時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車廂裏陷入了沉重的靜默，不知過了多久，吳雩終於輕聲説:“不是有意瞞着你的，只是説了也無濟於事，白惹你擔心……”

“什麼時候發現的？”江停打斷了他。

“步重華走後沒兩天，你説醫院病號餐太鹹了的那次。開始我以為是輸太久還不習慣進食，後來問了醫生，又上網查了一些資料，才慢慢確定應該是顱底出血留下的後遺症……”吳雩用指關節着眉心，看不清他的神情，良久才幾不可聞地呼了口氣。

“我沒有味覺了。”第115章翌，津海市公安局。

“一個三歲大的孩子，週五晚飯前被綁架，週六案發，週應該是在被囚的狀態，週一晚上險些被綁匪處決，週二凌晨被關進了密室。此後72個小時沒有飲水、沒有進食，但到了最後一刻竟然還能哭，哭得還很響亮。”吳雩大步穿過走廊，肩上的警服外套下襬隨腳步揚起，兩側辦公室玻璃映出他沉鬱的臉:“這其中明顯有不對的地方，步重華和彭宛發生爭執應該就是他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彭宛拼死不讓他靠近孩子，以至於指甲縫和牙縫間都殘留有扭打留下的dna。”他身側江停雙手在大衣口袋裏，步伐同樣十分迅速，廖剛亦步亦趨地緊緊跟在後面:“難道是彭宛身上藏着水和食物，怕被搶奪所以不敢讓你們發現？”江停説:“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陶澤的死就太迅速了。”廖剛:“啊？”江停解釋道:“人飢渴水而死是有過程的。心跳加快，體温上升，器官受損，急腎衰竭或肝臟衰竭，血壓下降併產生幻覺。一個哭聲響亮的小男孩在短短几小時內完成這一系列過程的可能非常小，所以警方趕到解救時他不該那麼衰弱才對。”廖剛頓悟:“所以……”

“所以我們要看他的死因報告。”吳雩站定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