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誰輸誰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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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越南人吧？”高興把話筒放在了旁邊的一台機器上，淡淡的問。

天馬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回答了高興的話:“我是中國人，山東的。”然後，天馬看到高興緩緩把耳朵裏的那部分也取了出來，同樣放在那個位置上。

“現在，告訴我怎麼打開這扇鐵門吧！”天馬晃了晃手裏的槍口。

斑興目光閃爍不定，腦子裏一直在回想剛才周峯對他説的話…就在天馬和高興對話的同時，周峯也在跟高興説着一些什麼，無非是一些應急措施，周峯很是擔心高興的經驗不足。

“你為什麼不讓jk先跟警方進行談判呢？你應該明白，你把我這樣帶下去，只會引起下邊更大的騒動…”高興冷靜的説道。

天馬明顯的猶豫了一下，眼睛裏透出兇狠的光芒:“騒動？騒動我們是不怕的。你下一個問題，是不是想讓他們先把其他的人質都釋放掉？”這的確是周峯對高興説過的話，可是高興並沒有指望天馬能夠答應他。畢竟，只要他們一出現在停機坪裏，就會有數不清的狙擊槍瞄準他們，如果他們手裏的人質不足夠多的話，很難有機會真正的走出去。

“我還沒那麼蠢，讓你放掉那些人質，你們就死定了，我從來都沒有指望你們會這麼做。我説的騒亂不是那些人質們的騒亂，他們的騒亂你們自然不在乎。可是，你的手下現在一死四傷，其中有兩個是喪失行動力的傷害。難道你不怕其他的手下會產生騒動？”

“他們？哈哈哈哈，他們怎麼會騒動？”天馬似乎不屑一顧。

可是高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天馬再也無法不屑一顧了。高興説:“你真的以為一個領袖地魅力能夠大到讓你所有的手下都對你死心塌地？他們之間真的就不會產生友誼和情？你該知道。唯一地女劫匪是被你親手打成那樣的，你敢説你手下的人裏沒有一個對那個女劫匪有情地？如果讓他們知道，你這個當頭兒的如此草視他們地命。他們又有什麼理由重視你？”天馬沉默了，雖然他知道這是高興在對他使用攻心戰術，但是不得不説。高興説的是有道理的，並且。這的確是造成極大隱患的事實。不管天馬如何篤定那幫手下不會造反，至少不會在如此危險地時刻造反，但是對於天馬這種連自己長什麼樣子都不願意讓手下知道的傢伙，顯然是疑心病非常之重地，只要給他一個值得懷疑的理由。他就會把自己繞進去…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麼？”天馬雖然這麼説，可是聲音裏已經很遲疑了。

斑興微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指望你相信。但是你自己呢？”天馬徹底猶豫了！

如果高興乾脆的説他所擔心的都是事實，又或者再強調一遍他剛才的話，那麼天馬或許就會毫不猶豫的強迫高興打開鐵門，帶着他們下去。可是高興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卻讓天馬更加的懷疑了，一個疑心病餅重的人，模稜兩可才是他地痛肋…

説句實在話，天馬真正有把握地人，其實也只有一個，那就是跟他相差無幾的jk。可是。僅僅只有一個jk。還不足以讓他冒險。甚至於，當他覺到自己有獨自逃生地機會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jk一起幹掉。

“你少廢話！不要試圖讓我相信你！你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天馬突然震怒了，咆哮着喊道。

斑興不慌不忙，笑了笑説:“那麼就開槍吧，你自己都説了，我是最重要的人質。沒有我，你完全都不會知道自己是否能逃得出去。換句話説，我是你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機會。殺了我，我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你…”天馬平靜了下來，他重新打量着高興，左右走了兩步:“你真的不怕死？”斑興搖了搖頭:“沒有人真的不怕死，只是，我怕死，你也同樣怕死。你會知道，我活着，你還有機會，可是我死了，你就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整個二樓之中，陷入了沉默，可怕的沉默，所有人的呼聲彷彿都消失不見了，因為天馬已經扭曲了面容，舉着手裏的槍向着高興一步步的近…

斑興心裏也是拼命敲着鼓，他告訴自己:他不敢殺你！斑興，他不敢殺你！----可是，眼看着槍口越來越近，高興又怎麼可能始終保持平穩的心態呢？雖然臉上一直都還掛着微笑，可是這種微笑，已經讓高興自己瀕臨崩潰的邊緣，他只覺得自己雙頰的肌都要僵硬了…

就在高興幾乎要決定拼死一搏的時候，天馬突然止住了腳步，並且往後還退了一步:“好吧，你贏了，我的確捨不得自己這條命。”斑興長舒了一口氣，當然，這口氣是在心裏舒出去的。而安西一家人，則已經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了眼眶，現在看到高興賭贏了，他們也終於渾身發軟，就彷彿剛才被槍口指着的人是他們一般。

到了現在這種時刻，安西一家三口的命，已經跟高興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

“你，到那邊去！”天馬揮了揮手裏的槍口，讓高興走到安西一家身邊去。

斑興依言而行，天馬一直緊張的注意着高興的舉動，直到看到高興蹲在了安西身邊，緩緩坐下，又重新把雙手背在腦後，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很小巧的對講機，調整了一下頻率之後，對講機的頭部有一盞小小的led閃爍出紅的光芒。天馬一邊子着高興，一邊摁下了通話鍵，那個紅的led變成了綠:“我已經控制住了，跟警察説。要一架小型飛機…”那邊很快有了迴音:“老大，你沒事吧？”一聽就知道是jk的聲音。

天馬略微有些疲憊的説道:“去跟警察談判，告訴他們。他們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準備。記住，是要一架加滿油地小型飛機。”

“可是我們這是在內陸，我們能跑的出去麼？”jk很擔憂。

“我有讓你失望過麼？我有計劃。你照辦就行！”天馬説完這句話，馬上關掉了手裏的對講機。看起來，他真地很擔心被警察追蹤到對講機的頻率。

斑興看到天馬終於跟jk溝通了，想必jk很快就會跟警方去談條件了，他臉上不出了一絲微笑…

警方剛才從高興的對講機裏聽到天馬地話，他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之前也擔心過天馬的身份，可是他們更願意相信高興地判斷。並且第八號劫匪的確有更大的可能是躲在機場魚龍混雜之中的。沒想到天馬真的就是第八號劫匪，這讓他們也覺到了這個案子更加棘手了！

周峯看着自己地領導，不發一言。

省鮑安廳的副廳長和武警部門地領導湊在一起，簡單的商量了幾句，表情很嚴肅，最終，由省鮑安廳副廳長下令:“給劫匪準備一架飛機，至少這樣可以為我們爭取到更多人質的安全。然後，讓空中部隊配合，嚴密監視那架飛機起飛之後的情況。務必把高興安全的帶回來。”周峯苦笑了一聲。務必安全的帶回來？這個時候，誰能保證這一點呢？似乎也僅僅只是一道命令罷了…

在控制房的二樓之中。天馬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他腿部的傷讓他很是吃力，站了那麼久，早就疼痛難忍了。要不是早些年多年的特種兵偵察連的訓練生涯，換個人，恐怕早就躺在了地上。

“媽地，那個賤貨還真他媽地狠，居然那樣了還能給老子一槍！”天馬這時候，也再次檢查了一下腿部的傷勢，傷口沒有再次迸裂，也幸虧沒有傷到骨頭，只是，那顆子彈還在肌之中，稍稍動一動就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