凐沒的光芒-第二卷 聖都初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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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xxwjlcdbd2022年12月29字數:10345【十·惘之願】科克緊張不安地繃直了雙腿。

他有點想要出聲搭話，卻又躊躇得無法鼓起勇氣，只能用力攥緊了拳頭。

掌中硬物硌手的不適讓他血氣上頭的腦袋愈發焦躁，便不自覺地開始劇烈地抖起腿來。

「你抖得像個篩子一樣是在幹嘛？難道是羊兒風犯了？」一旁的波里尼察覺了友人的異樣，用輕快的口吻出言調笑。

他當然知道總是活力過剩的科克一看就和疾病無緣，也明白使他如此失態的真實原因是兩人前方的白髮少女。

不過，考慮到友人淳樸的格，還是這樣的玩笑更能讓他輕鬆一些。

科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確認專心致志地蹲在那裏旁觀着人們爭吵的妮芙絲沒有發現背後的小騷動後，便拽着波里尼起身，悄悄走到了遠些的地方。

他緊張地了口唾沫，才為自己紛亂的思緒起了個頭。

「波里尼，你有沒有覺得——她今天特別漂亮啊。」並不用再度看向龍女，波里尼早就已經發覺了這一點。

但他還是忍不住順着科克的話投去了視線——樸素的衣着完全無法遮蓋妮芙絲的美貌，而今少女姣好的面容更是煥發着明媚的容光。

吹彈可破的皙白膚在午間的陽光之下愈發誘人，過肩的蓬鬆秀髮也用心編織的髮辮圍起，清純可愛。

「女孩子嘛，化妝了之後是會變得光彩照人的嘛～」話是這麼説沒錯。

側面窺視着少女粉晶瑩的瓣，看着她微微翹起的修長睫隨着眨眼而閃動，到心神盪漾的科克再度將口水嚥下，才堪堪將注意力移開。

「我是説，上次遇到她的時候她還沒有化妝，偏偏是現在出來和我們一起玩的時候就……不是有句俗語嗎，就是，那啥——」想不起來恰當的句子，一時語的科克結巴了起來。

但波里尼還是領會到了他的意思，毫不客氣地出言嘲諷。

「這鐵定是你想多了。」靈青年搖頭晃腦地建議道，「要不要我給你找面鏡子，你去好好洗把臉看看自己？咱們這種口袋光光的窮鬼，怎麼會有哪家的姑娘看得上呢？」想起從前被喜歡的洗衣女工嫌棄的經歷，科克窘迫地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換了個例子來論證自己的想法。

「但是，你還記得咱們從前去搭訕的時候嗎？那些碰到的女孩要是不對咱們有興趣，會直接話也不回地扭頭走掉。可是妮芙絲她那時候接受了搭訕，還受邀一起喝了茶……」

「那是她人好，格温柔，你怎麼會以為那是她看上你了？」波里尼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友人的幻想，「你沒發現她對誰都很耐心嗎？你還是快醒一醒，別把自己當成是什麼帥氣有錢的萬人了。」説實話，科克的長相併不差，但邋遢和髒亂使他的外貌給人的觀並不好。

波里尼搖了搖頭，繼續説出了勸告。

「退一萬步講，就算妮芙絲真的對你有意思，你也湊夠了能把她從她主人那裏買下的錢，難不成你要守着個奴隸過子不成？那會被恥笑一輩子的。」對於貧窮的靈男們而言，尋找恰當的伴侶是件困難的事。

聖都中固然也會有底層的靈女孩與他們婚配，但懸殊的別比決定了仍會有一大部分男要打光。

有些沒有配偶的男靈會選擇購買女奴作為替代，但那是最差的選擇了——且不説他們甚至都買不起那些相貌尋常的妙齡少女，就是要多養活一張嘴，對於窮漢們也是沉重的負擔，何況常見的人類女奴對於壽命悠長的靈而言幾乎算是消耗品。

再者，傳統觀念也會讓這麼做的靈受到風評上的指責，被認為是沒有擔當無法受到女青睞的懦夫與失敗者。

科克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他緊緊地攥住拳，臉上滿是不甘之。

「……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想能更靠近過去一些……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看着她的樣子，我的心臟就跳得很快，就像被人拿刀子頂在喉嚨上一樣……」

「科克……你不一定——」波里尼記起來了，從前自己和這傢伙一起在鄉下時的過去。

在那個炎熱的夏裏，被大人告知了樹果酸澀的少年一遍又一遍地摔落，終於在傍晚拉着疲力竭的友人爬上了懸崖外的枝頭。

富户家的小孩只把這當成消遣無聊的娛樂，但那個貧農的孩子是真的只想要品嚐樹果的滋味。

所以，也沒有再勸説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