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紫電·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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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狂笑一聲,在背上的鐵傘已拿在手中,淡淡的星光下,一幢烏黑的影子倏然升起…
“叮叮!”一陣密響,那十幾扇骨一齊在傘上,又一齊滑落到地下。
傘影一斂,顧劍南現身道:“樸立人,你還有什麼絕活,一齊施展出來好了!”樸立人鐵青着臉,怒道:“顧劍南,你別在那兒發狂,我…”顧劍南冷笑道:“我真是為你害羞,三年來你只不過進步了這麼一點點,還能稱什麼武林後起之秀?我看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樸立人心中真是羞愧無比,他也是不明白在這不到三年的歲月裏,顧劍南究竟有過什麼奇遇,竟然練成如此高強的武功!
他腦海中掠過許多昔嶺南幽客對他所描述過的武林高手,始終想不到有那一個人是以一柄雨傘成名的。
他正思忖之際,公孫玲玲突然失聲道:“你是鐵傘尊者伽因師伯的徒兒?”顧劍南與鐵傘尊者在絕谷中相處三,親眼看到他圓寂歸天,可是在那三天中,鐵傘尊者並沒有告訴他自己姓名,而他也沒有加以詢問。
此刻一聽公孫玲玲之言,才知道鐵傘尊者叫做伽因。
他笑道:“你説的有一半對,可是另外一半卻錯了!”公孫玲玲愕然道:“我錯在那裏?普天之下除我師伯外,還有誰使用鐵傘?”顧劍南道:“這柄傘的確是令師伯的,我的技藝也是他傳授的,可是他卻不是我的師父!”公孫玲玲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顧劍南道:“因為我不願意拜他為師!”公孫玲玲真是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句話,怎麼都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愕愕地道:“你既不願拜他為師,又為什麼要學他的武功?”顧劍南道:“因為他一定要教我,我不得不學之故。”公孫玲玲細細一想,還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她怒道:“你胡説八道,那有這種道理?”顧劍南微微一笑道:“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胡説過什麼,三年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公孫玲玲愕然道:“三年前?你是…”顧劍南道:“你不記得三年前我闖進斷腸谷時,你正坐在石筍上哭泣的情形!”公孫玲玲訝道:“你是…啊!原來你便是…”顧劍南道:“我便是顧劍南!”公孫玲玲失聲道:“果真你便是顧劍南!”顧劍南微微一笑道:“敢情你直到現在才相信我是顧劍南呀!”公孫玲玲道:“我…”樸立人突然怒喝道:“玲玲不要跟那小子説話!”公孫玲玲側首道:“他是我師兄,我有話要對他説!”樸立人叱道:“玲玲,你不聽我的話了!”公孫玲玲收起長劍,尖聲道:“我跟他説兩句話有什麼關係?”樸立人大聲道:“我不許呢?”顧劍南冷冷道:“樸立人你住嘴,我要是再聽到你多説一句話便宰了你!”樸立人氣得幾乎要吐血,飛身撲了過,怒喝道:“顧劍南,我跟你拚了!”顧劍南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混帳東西!”鐵傘一揚,濛的傘影已將對方前撲之勢整個封住,從傘底挾飛而出的雄渾風勁颯颯直響,立即捲起樸立人的衣袂啾啾作響。
樸立人的口鼻幾被對方鐵傘所挾勁風封住,可是腦中怒火蓬,他本沒有仔細考慮,右掌一豎,陡然劈將出去!
他這一掌疾劈而出,全身已跟着布起一層淡淡的無極罡氣,隨着一掌劈出,他右掌一凝,猛然接連疾劈而去。
他前面的一掌只不過挾着盪的掌風,後面那掌卻在劈出之際發出尖鋭的嘯聲。
顧劍南鐵傘揚掃出,擋住對方疾劈的一掌,去勢毫不停滯,往對方身上掃去。
可是就在這時,異嘯尖聲,他從傘影下望將過去,只見樸立人身上泛出一層淡淡的紫光,那劈來的右掌通體變大,成為紫黑之。
他愕然忖道:“這是什麼怪掌?”意念剛過,樸立人那泛着紫黑的手掌已擊落在鐵傘之上,嗡然一聲巨響,顧劍南只覺整條臂膊一麻,彷彿置身在大雷雨中,遭到電擊一般,那股觸麻的覺從傘上直傳到全身。
他承受不住那股力道的衝擊,蹬蹬蹬連退三步,手中的鐵傘幾乎手墜落,心中大驚之下,他趕忙深一口氣,體內真氣運行兩匝,把力道調勻。
他心中的驚凜雖大,但在旁觀望的公孫玲玲較他更為震駭,因為從她站立的角度看去,樸立人方才發出那一掌時,掌力觸及顧劍南的鐵傘時竟然發出紫的光華。
這真是駭人聽聞的事,武林之中從未聽過有人出掌之後能發出金箔似的光華,而樸立人方才所發出的那一掌卻是帶有金芒…
他心中駭然忖道:“這是什麼掌法?”心念一起,她已見到樸立人獰笑一聲,道:“顧劍南,今天讓你見識見識天下最奧秘的紫電手!”
“紫電手!”顧劍南駭然忖道:“這種功夫確實可以稱得上奧秘了,看來我若不施出絕藝,必然不能將他擒住!”樸立人左手撫着右手肘際,緩緩的一步步地向顧劍南走了過來,他每跨出一步都彷佛身負千斤重擔,那隻手掌也泛起暗紫的光華。
在這羣星初升新月甫掛的夜裏,真是顯得份外的恐怖。
公孫玲玲從沒有見過樸立人如此猙獰、如此兇狠之態,看到他向默然屹立的顧劍南一步步地走去時,她不駭然道:“立人,你…”樸立人大喝一聲,急行兩步,一掌疾拍而出“呼!”的一聲,往顧劍南拍去。
他這一掌蓄足功勁,加以距離顧劍南不足五尺之遠,滿以為必然可以擊中對方,因為顧劍南身形本沒有移動分毫。
誰知當他那紫黑泛光的手掌剛一劈落,即將擊中顧劍南的頭顱時,力道卻傾出去,毫無阻擋,好似擊在空氣中。
樸立人心中大驚,凝神望去,只見顧劍南那軒昂的身軀彷彿一縷煙霧般,消逝在星光下。
他心中的驚凜駭異真是非同小可,右掌一凝,豎立前,然後以右足足跟為軸,整個身軀在原地旋轉了半個大弧,目光閃處,已見到顧劍南默然立身在三丈開外,正冷肅地凝望着自己。
他駭然忖道:“他是怎麼跑走的?莫非是我的眼睛花了不成?”心中雖是震駭,他卻不相信顧劍南會化身之術,沉喝一聲,疾奔幾步,猛然又是一掌劈去。
他這下發掌擊出,目光凝聚,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只見顧劍南身子昂然屹立,本沒有移動半分。
他一直衝到顧劍南身前,還沒見對方閃身栘開,大喝一聲,陡地一掌直劈而去。
“呼!”的一響,他掌刀劈出,只見顧劍南微笑着悄然化去,像是一縷輕煙消失在他的眼瞳中。
方才他並沒有凝聚眼神注意,是以顧劍南像一縷煙般消失,雖然使他吃驚卻不如此刻之甚。
而現在他明明看到顧劍南身形沒有移動一下,卻在他掌刀劈出時消失了,這該是多麼不可思議之事。
樸立人只覺一縷寒氣從脊背升起,頓時全身髮悚然,凜駭萬分。
他像瘋狂似的一個大旋身,只見顧劍南站在八尺開外,依然微笑地望着自己。
他駭然大叫道:“顧劍南,你到底在什麼鬼?”顧劍南破空大笑道:“誰在跟你鬼?只怕是你的功夫太差了!”樸立人只覺自己幾乎都説不出話來,他強自鎮定心神,嘶啞地扯着嗓子,道:“你,你在使什麼障眼法?”顧劍南朗笑一聲,還未説話,那站立一旁的公孫玲玲已大聲道:“他本早已就閃身挪開,你怎麼沒有看到?卻偏偏向沒人的地方衝去,我看你…”樸立人駭然大叫道:“他早已閃身挪開?我不相信,我…”公孫玲玲凜然道:“立人,你!你莫非是瘋了?”樸立人目光呆凝,喃喃道:“我瘋了?我瘋了?”他猛然疾衝過去向顧劍南一掌劈出,大聲道:“我沒有瘋,沒有瘋!”顧劍南閃身挪位,躍到公孫玲玲身旁,道:“公孫姑娘,我看他是心中有愧,神智有點不清了!”公孫玲玲只見樸立人衝向黑暗中,對着虛幻之處猛劈一掌,竟然完全不知道顧劍南已經閃身挪開;她心中非常駭異,忖道:“看來他是真的瘋了!”一念未了,樸立人已轉過身來。
當他看到顧劍南又跟公孫玲玲站在一起,嘶聲吼道:“顧劍南,你,你…”顧劍南道:“我看你是神智不清了,還是乖乖的跟我到金縷宮去吧!”樸立人真被顧劍南的話嚇壞了,他連續追撲了幾次,結果都是撲向幻影,不但徒勞無功,而且體內真力消耗至鉅。
他定了定神,忖道:“我真是發瘋了不成?還是因為消耗真力,過於疲勞之故?”他的心中凜駭,震異,疑惑,茫,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自己會變成這樣。
顧劍南笑道:“三年之前你給予我那麼大的禮遇,此刻我豈能不回報?”樸立人冷笑道:“你要怎麼回報?你以為你進了金縷宮還能全身而退不成?”顧劍南朗笑道:“有你在我的掌握之中,樸摩天還能傷害到我不成?”樸立人聽出顧劍南有挾持自己為人質之意,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憑着那障眼法便能將我制住不成?”顧劍南沉聲道:“我認為我們之間的遊戲也玩夠了,現在是該辦正事的時候!”他話聲一頓又道:“你不要以為憑着你那兩手還未練成的什麼紫電手,便能夠抗拒得了我?”公孫玲玲道:“你是要…”顧劍南微笑道:“我要請他陪我到金縷宮去一趟,你同意嗎?”公孫玲玲問道:“到金縷宮去做什麼?你認為你會是樸伯父的敵手嗎?”顧劍南豪氣干雲地道:“我並不認為他能夠留得住我,何況我有他的兒子作為護身符!”樸立人沉聲道:“只要你能夠接下我三招紫電手,我便陪你到宮裏去一趟。”顧劍南笑道:“憑你那兩手未練成的功夫,你絕對不會是本人的敵手!”樸立人冷哼一聲道:“你不要使什麼障眼法,我們就憑真本領比劃一下…”顧劍南目奇光,道:“我只要劍一出鞘,就非見血不可,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吧!”樸立人強口氣,蓄足氣勁,右掌緩緩提了起來。
顧劍南也沒有作聲,將鐵傘在左手,右手按在傘柄之上。
公孫玲玲似乎覺察出情勢不對,失聲叫道:“立人,不許動手!”樸立人本不理會她,緩緩的一步步向前行去,公孫玲玲心中覺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鏘!”的一聲拔出長劍,喝道:“顧劍南,我不許你跟他動手!”顧劍南目光凝視對方那發出紫黑光華的手掌,沒有回答她的話。
公孫玲玲只見他們兩個人緩緩相對行進,逐漸的接近,她咬了咬牙,揮劍擰身,躍了過去。
她身形一動,樸立人也大喝一聲,揚掌斜劈,往顧劍南頸脖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