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必殺·鐵衞&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他不是琴聖鄭無心是誰?”鄭無心那瘦削而蒼白的臉上,冰冷而滿布寒煞,犀利的眼神出殘酷的光芒,視着那十幾個在呻打滾的金縷宮鐵衞。
彷彿那些人的痛苦給他帶來的是一份愉快的覺,而不會因之有所不忍。
雨絲依然不停的飄落,破廟的裂檐掛落一條瀑布似的小水柱,衝在石階上,嘩啦啦的直響。
剛才的那聲霹靂似的琴音,已經隱沒在濛濛的細雨裏,但是隨着那聲突發的琴音所造成的後果,卻是如此鮮明的閃現在每一個人的眼裏,使他們的心神為之震懾,身體隨之不能動彈!
那方才從油碧香車裏躍出來的五個年輕人,齊都像是傻了似的,一個個如同木雕泥塑的偶像,站在雨中,動都沒動一下。
玉面郎君樸立人左手舉着油紙傘,右手提着袍角,左足才跨上石階,便似忘了此來的目的,就那麼一腳高一腳低的木立着。他臉上浮現驚駭之,雙眼凝視着那一個個嘴角沁出鮮血,捧腹撫,痛苦呻着的本宮鐵衞。
空氣似乎在這一剎那凝結住了,就僅僅是這一剎那的工夫,那些倒卧地上的十數騎鐵衞齊都腿雙一伸,僵卧不動了。
一切都是靜止的,除了那瀉而下的屋檐水柱和飄逸輕柔的雨絲…
不,在一切靜止中,還有一個動的,那便是斜靠在馬車裏的顧劍南。
他曾經親身經歷過琴聖鄭無心的無上琴技,親眼見過他七絃併發時擊斷石柱的駭人情景,對於眼前這十幾個金縷宮鐵衞之死,自然並不會到出乎意料之外,而過份驚懼。他見到周胖子滿臉的肥起了一陣顫抖,綠豆大的眼睛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似乎也被這突然發生在眼前的一幕震懾住了。
心裏掠過一陣動的情,他突然站了起來。
“小顧,你要做什麼?”周胖子眼光一閃,連忙一把抓住顧劍南。
顧劍南道:“我…”周胖子緩聲道:“你坐下,我們慢慢來談談。”顧劍南看到他眼中充滿誠摯的情,無言的坐了下來。
周胖子凝注着顧劍南,低聲道:“小兄弟我曉得你並非平常人,但是在琴聖鄭無心的面前,我想你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施,你何必出去送死呢?”顧劍南此時心中,對自己的失態頗為後侮,他方才是不忍於那些生命一個個的逝去,因為他曾經歷過無數次的九死一生,他對於生命較之常人更多一份熱愛。
這就像是一個愛花的人,不但會細心的維護自己所種的花,而且也不忍見到生長在野外的小花因為被頑童採折而碎。
當他看到那一辦辦落花萎謝於地時,他便覺得頗為難過,何況眼見一朵朵鮮花正被摧殘?
所以當然更忍不住想身而出,想對那摧花者加以阻止。
這種比喻也許不正確,但是當他看到那十多個在片刻之前尚猶英氣的漢子,在片刻之內卻全部死去,變為一具具僵直的屍體。
這種受是何等強烈的震撼着他,而使得他起了一股動的情緒,也不管此刻自己的處境,不顧一切的想要身而出,去阻止鄭無心即將重施的辣手。
可是這股衝動卻被周胖子看到了,一把將他拉住,慢慢的加以勸説。
顧劍南一坐下去,立即便已到自己的失態,他暗忖道:“我怎麼這樣衝動,全然不顧一切後果,便冒然想去阻止鄭無心殺人?他雖然身上負傷,卻也不是我所能夠抵擋的,我又憑什麼去阻止他殺人?何況那玉面郎君樸立人也並不是什麼好人,極盡奢華,四處尋樂,仗恃父親的名勢,傲視一切,胡作非為,這種人就算被殺了又有何借?我真是多事!”意念疾轉,他立即冷靜下來,望了望誠摯地看着自己的周胖子,他囁嚅道:“我!我並不是非常人,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些人為什麼死的,怎麼鏗然一響便…
便…”他想掩飾自己的失態,可是周胖子的江湖經驗何等老道?他笑了笑道:“武林中七大絕代高手,只是傳言,普通人本都沒有機會能夠見識到的,你一見鄭無心便能認出他是三聖之一的琴聖,所以我曉得你的來歷必定非凡…”他揮了揮手,阻止顧劍南替自己辯護,笑道:“你不需要替自己掩飾什麼,我周胖子與世無爭,絕不會將你的事稟告任何人,只要你的身體一好,任何時候都可以離去,否則,即使你跟我到金縷宮去也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你…”他的話還未説完,猛然車外傳來鄭無心那寒煞的聲音道:“你們還不與我快滾?莫非等我再次動手不成?”顧劍南探首一看,只見樸立人已定過神來,向前走了一步,跨上石階,朝鄭無心躬身一揖,道:“晚輩樸立人來自嶺南金縷宮,敢向前輩問安。”他以為提出自己出身地位,鄭無心不會不知道金縷宮是嶺南幽客隱居之所,看在父親的面上,該不會對自己怎樣,何況他認為自己説的話還很得體呢!
誰知鄭無心一生風自賞,一直自認年紀還輕,最忌人家説他年老尊他為前輩。
所以他一聽樸立人的話,臉立即沉了下來,斜飛的劍眉一皺,沉聲道:“滾開點!”樸立人躬下的身軀剛剛站直便聽到鄭無心的喝叱,頓時楞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他出身絕代武林高手之後,本身武功不弱,加以出道後,又受到許多人的恭維與諂媚奉承,被許為年輕一代的高手,以至於養成他自傲的習慣,對於一般人他從來都不放在眼裏的。
面前坐的若非是名震天下的琴聖鄭無心,加之他方才又親眼看到那單絃一撥的威勢,他怎會如此低聲下氣,躬身請安?
誰又曉得鄭無心在他請安之後,卻依然出聲喝叱,這叫他如何忍受得了這口氣,一楞之下,心中怒火上升,將手中的紙傘一拋,右手已將在背後衣領中的那柄火紅的摺扇了出來。
在他身後的四個年輕好漢,見樸立人取出摺扇,立即移動腳步,將各自的位置站好,等待雙方翻臉時好出手聯抗。
強敵鄭無心眼中寒煞之不變,凝望站在石階上的五個年輕人,從鼻孔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樸立人自認為是未來的天下第一高人,怎能如此受人輕視?中熱血一陣沸騰,手腕一轉,那柄長有兩尺餘的摺扇霍然打開。
血紅的扇面乍閃,似是漾起一團火光,樸立人展扇護,凝神注視鄭無心,默然不出一語。
鄭無心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平置在膝上的右手緩緩伸出,撫在面前的那張琴上。
金的琴身,六長弦全都斷去,只剩下最末一琴絃,他的右手食指就放在那孤弦上,細長的手指雪白如玉,襯着金黃的古琴,頗為悦目。
眼見一場血戰即將發生,突然一個朗朗的聲音自石階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