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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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説話的時候,章厲偏過頭不看柏易,聲音很低:“髒。”他身上充滿了灰塵和汗水,以及血漬。
沒有一片皮膚是乾淨的。
但柏易不當回事,他再一次把章厲扶上了沙發:“髒了就髒了,拆了套子洗就行,又不是洗一次用一輩子。”章厲忽然不動了,他不再掙扎,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喝點水吧。”柏易舉着杯子湊到章厲的邊,“我這裏常備的只有消炎藥酒和碘伏,只能給你簡單處理一下,不想留疤的話還是明天去醫院開藥。”章厲喝了一口水,他閉着眼睛説:“我緩一緩,馬上就走。”柏易瞥了他一眼:“走哪兒去?回家?”章厲沒説話,默認了。
柏易笑道:“你這樣回家?你爸都睡了,你把他吵醒?”章厲:“我們,不。”柏易温柔笑道:“我們是鄰居,捱得這麼近,現在不以後也了。”章厲仰着頭,他的喉結很明顯,肌線條走勢也很清晰,他還沒有成年,但已經具備了一個成年男應有的力量之美。
“如果你是怕欠我人情……”柏易輕聲説。
章厲睜開了眼睛,柏易:“那找個時間請我去吃飯?”章厲:“……好。”這個好字大約耗費了他最後的力氣,章厲很快開始發燒,他失去了意識,柏易給他量了體温,還沒到高燒的程度,他給120打電話卻提示是空號,這個世界的急救電話柏易並不知道,這裏也打不到車,他也沒那個本事揹着章厲跑去幾條街外的醫院。
柏易只能自己跑去附近的診所買了藥。
給章厲餵過退燒藥之後,他就把章厲扛到了牀上,給他蓋好被子,自己去沙發上待一晚。
發燒的章厲吐出的氣息滾燙,但並沒有説胡話,哪怕燒得這麼厲害,他也沉默到了極點。
按理説生病的時候應該是人最脆弱的時候,可章厲並不按道理來。
他吃過藥之後就開始退燒了,退燒的速度和發燒的速度一樣快。
早上六點,柏易看章厲還沒起牀,就在茶几上留了張紙條——“我下去買早餐,給你帶一份,醒了別走。”擔心留言的口吻太冷硬,柏易還在後面畫了一張笑臉。
柏易開門出去,關門的時候輕手關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等柏易的腳步聲離開後,原本應該睡的人睜開了眼睛,木然的看着天花板,他的鼻尖全是陌生的味道,那是新的牀單被套的味道,還有碘伏和醫用酒的味道,他躺在柔軟的牀上,這是個新奇的體驗,從媽死後,他就再也不知道睡牀是個什麼滋味了。
他從來只能睡地板,無論是健康還是生病,都是如此。
身上的被子又輕又軟。
章厲緩緩的閉上眼睛,他允許自己放縱一分鐘。
他回憶着昨晚發生的一切。
身上的刀傷隱隱作痛,可章厲連眉頭都沒有皺,好像這些傷口不屬於他。
不過是點小傷而已,章厲想到新領居給他處理傷口時輕手輕腳的動作,理智又冷漠思考。
新鄰居大約是個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如果他知道那些人比自己傷得更重,有幾個還被自己打斷了腿,估計就不會這麼對他了。
應該會像“正常人”一樣,讓他滾遠一點。
最好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死,這樣都不必費社會資源。
章厲咧嘴笑了。
陰鬱平靜。
卻有掩藏不了的殘忍和狂躁。
作者有話要説:這章前100有紅包~第3章塵埃裏的玫瑰(三)大約是因為附近的居民多,飯館和攤販也不少,早飯的選擇很多,柏易買了兩碗米粉和兩油條,又買了一籠包子,這才帶着早餐上樓,不過這時候沒有外賣盒,全都是用塑料袋裝的,他六點多出門,回去的時候正好七點。
柏易也覺得有些餓了,他打開房門,找了兩個大碗,把米粉分別倒進去,又用盤子裝好小籠包和油條。
他買了新的牙刷給章厲用。
柏易打開卧室的門,看見的就是還躺在牀上睡的章厲,陽光透過玻璃照在章厲的臉上,這才讓章厲看上去多了幾分温度。
“起來吃早飯。”柏易站在門口喊道。
章厲睜開了眼睛,從他醒來後就一直沒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聽見柏易的腳步聲後選擇了裝睡,他自己都沒找到原因。
“不用了。”章厲從牀上坐起來,赤腳踩在水泥地上,和家裏不同,鄰居家的地面很乾淨,踩在上面並沒有顆粒。
“我買了兩份。”柏易説道,“你不吃我就只能倒掉。”章厲:“你可以留着中午熱一熱。”柏易:“米粉放不到中午。”章厲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他還想説什麼,但肚子卻響了。
昨天一整天他只吃了一份蓋飯。
章武從不管他死活,他只讀了初中,要不是因為教育改革,初中也被列在義務教育裏面,他連初中都讀不了,章武有點錢就買酒喝,沒有正經工作,靠跟着狐朋狗友在社會上找錢花,他把兒子當仇人一樣對待,別説錢了,就是給一碗飯,章武都捨不得。
資料上寫着,章厲真正發瘋,就是從他殺了章武開始。
這對父親以一種奇特的關係共處着,直到章厲親媽自殺的真相被章厲發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