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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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一週換一次,小區裏到處都有監控攝像頭,小區的安保有好幾個隊伍,每晚執勤,十分安全。
柏易進入別墅後,完全不覺得這個別墅裏還有另一個人,沒有一點人氣,並不是説這裏的裝飾不夠好,生活用品不夠多,但就是缺乏煙火氣。
好像這是一個樣板房,美則美矣,但不是拿來給人住的,只是用來觀賞。
別墅一共有兩層,孟驁就住在二樓,一樓有兩個房間,二樓只有一個。
因為孟驁只能坐輪椅,所以兩層的別墅還安裝了直達電梯。
好歹還算方便。
柏易先洗了把臉,把自己捯飭整齊,才上樓去。
怎麼也要先給他要服務的對象打個招呼。
二樓比一樓更安靜,一樓如果不關窗,還能聽見外面行人的腳步聲和綠化林裏的蟲鳴聲,但二樓的每一扇窗都關的嚴嚴實實,聽不到一點響動,好像獨立於這個世界,遊離在世界之外,安靜到了這個程度,尤其是在白天,反而讓人覺得不舒服。
柏易設想過服務對象會怎麼對待他。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並且小小年紀就失去了雙腿,他要麼學會和苦難和解,成為一個樂天派,要麼跟苦難結為死敵,怨恨一切。
沒有第三個選項,遭遇過痛苦的人,是無法成為一個普通人的。
哪怕他表現的再普通。
前者當然很好,會免去很多麻煩,他和對方也能友好相處。
後者就不太好了,這意味着他要付出更多的時間和力,還要忍受對方各式各樣的壞脾氣。
但既然來了,就不能打退堂鼓。
柏易敲響了二樓唯一一個房間的門。
他只敲三下,然後等待着裏面人的應答。
隨後他聽見了裏面的人説:“進來。”這個聲音很特別,不屬於少年人的清朗,也不屬於成年人的低沉,那是屬於這個年紀的,變聲期男孩獨有的聲音,俗稱——公鴨嗓。
但其實並不難聽,至少柏易不覺得,畢竟他變聲的時候,聲音也沒比對方好聽到哪兒去。
就連他父母都讓他少説話,保護嗓子。
變聲期結束後他爸才説:“就是太難聽了,才讓你少説話。”想起往事,柏易臉上不自覺的帶起了笑。
他按下了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窗簾拉的很死,窗簾的遮光效果很好,整個屋子都在黑暗中,裏面還有藥物的苦澀味道,這樣一個陰暗的地方,實在不適合一個青年華的少年居住。
柏易沒有關門,他需要外面的光亮才能看清裏面的一切。
他看到了躺在牀上的男孩,不該叫男孩——他雖然才十六歲,但已經快要具備成年男的體貌特徵了,孟驁的臉龐削瘦,蓋着一條薄被,但是薄被從膝蓋處凹陷下去。
這個年紀的男孩還在發育,柏易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因為長個子,每天晚上腿都疼,還經常疼的睡不着覺。
孟驁應該也會疼,但是他不會再長高了。
“您好。”柏易先打了招呼,他揹着身後的光,朝孟驁問好,“我是新來的保姆。”孟驁原本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點波動,他問道:“是我爸讓你來的,還是那個女人?”柏易從他的稱呼和語氣中聽出了好惡,但他不會撒謊,實在是這個謊言太容易被揭穿了,於是説:“是楊女士讓我來的。”他不把對方稱呼為孟太太。
孟驁的表情瞬間扭曲,他變得兇惡起來:“滾!”柏易站着沒動。
孟驁怒吼一聲:“從這裏滾出去!”
“我已經簽了一年的合同,在這一年的合同期裏,我會負責照顧您的衣食住行。”柏易不動如山,沉穩地説,“如果您對我的服務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可以像您的家長反映,由他們來決定是讓我留下,還是讓我走。”孟驁了兩口氣,他重新平靜了下來,用一種堪稱冷漠的語氣説:“行,那你留下來吧。”這種冷漠和亞撒那種天生的情冷漠是有區別的。
柏易能聽出孟驁語氣中的惡意。
但柏易不是來教化對方的,他只是來照顧對方的,不過是工作而已。
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將要成為什麼樣的人,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他為什麼要去做一個關懷別人的好人呢?
當個好人太累,不如當個不好不壞的人。
不做好事,也不做壞事,多輕鬆?
柏易見過好人,他的大學同學就是,那是個善良的女孩,一輩子估計都沒幹過一件壞事,她樂於助人,大方無私,幾乎擁有所有人們知道的美德,同學們都願意跟她做朋友,都很喜歡她。
但這個喜歡,是因為他們想從她身上獲得更多的好處。
比如讓她幫忙答到,幫忙做作業,甚至幫忙做調研。
她不拒絕任何人,於是每次需要做作業或者調研時,她都累得眼底泛青。
她也因為這些優點得到了一些好處,比如老師們很喜歡她,還沒畢業就介紹她去朋友或自己在外面開的公司。
但這個喜歡,也是因為她能做很多事,去了公司也能當牛做馬。
柏易覺得她大約是快樂的,因為對有些人來説,施比受快樂。
但他不是這樣的人,他自己搶來的,爭取來的,創造東西才更讓他快樂。
他從不為同學們做奉獻,當學生會主席的時候會把最努力的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