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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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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自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也開始真正在意九州安寧了。從前在漓山的一方小天地裏,偏安一隅不理外事,於他而言頂天的大事不過就是他調皮搗蛋又要被他爹揍了,能存於他心中的山川,離不開一葉孤城這一畝三分地。如今出來久了方才一朝驚覺,無論是漓山還是他,頭上頂的都是九州的蒼天,腳下是站在大胤的土地上,一葉孤城是他的家,但大胤九州是他的國。

河清海晏時,眾生百相,或廟堂之高或江湖之遠,皆可憑於自心。但九州危難時,家國天下事就不再是外事,走蛟妄圖成龍,惡湧於滄海,哪還有一隅可安。

從前是父兄把他護得太好,外面的風起雲湧驚濤駭都到不了他面前,但他是漓山少主,不自己去闖一闖見見九州的天,後他怎麼扛得起整個一葉孤城?

蘇朗順着星琿的目光往遠處看去,雨後的南山拂去了林間的塵埃,朦朧的霧氣籠罩遠山近嶺,山巒之巔隱隱約約架起了一座虹橋。無論有多不想,他們這些世家子的成長行途,其實都是血與淚鑄成的路,有他們自己的,也有別人的。他如是,星琿亦如是。

星琿沉默良久,收回視線,從懷裏取了一枚玉符,再開口已收斂了所有的悵然:“東君令共有三枚,是東君在漓山權柄的象徵。其中一枚師兄給了我,公主的那枚如今在敬王手上。東君令在漓山的份量太重,有的時候,連掌門都否決不了它。正是因為如此,漓山才有條不成文的規矩,但凡外人以這枚玉符為許諾憑證,向漓山提的任何要求,無關大小,尤其遇事不決的時候,要先過師兄本人那一關。拿了東君令就想讓漓山幫敬王做事,幾乎不可能。我傳了令下去,只要有人以那枚玉符提要求,就先報到我這裏,我想知道,敬王現在一心想做什麼。”

“想殺袁則良。”懷澤城漓山銀樓裏,陳掌櫃奉了杯茶在穆熙雲手邊,目光掃到桌上的玉符,口中不由唸唸有詞重複了幾句。

穆熙雲摘下頭上帷帽,輕輕敲了敲桌子,星琿和楚珩都跟她提過,有枚東君令在清和長公主的手裏,楚珩以漓山東君的名義給公主許了一個承諾。

可是方才來人卻隻字未提公主,身上掩不住的肅殺之氣,舉手投足間有上位者的影子,如果她沒猜錯,應當是暗衞首領一類的人,至於來人背後的主使,敢從大胤的長公主手上奪東西,且如今最想殺袁則良的人,除了江錦城那位,不做他想。

穆熙雲不由皺起了眉,清和長公主的東君令落在了敬王手上,其中緣由只怕不是什麼好事,説起來,清和還是她的一位故人之女。

方才引那位客人上樓來的小二正是葉九,上回他被楚珩親自敲打過,現在看見東君令就犯怵。他眼睛在穆熙雲和陳掌櫃之間轉了好幾轉,從前伸出一小截指頭指了指桌上那枚離他老遠的玉符,沒忍住問出了口:“要不要問問……”後面的話他沒説,只朝東面指了指。

陳掌櫃瞥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説呢?”這話裏的意思就是不動手,不用問楚珩,葉九一臉糾結地撓了撓頭,視線偷偷放到垂眸沉思的穆熙雲身上:“可是東君説過‘沒有下次’的……”陳掌櫃懶洋洋地一努嘴:“那你去。”穆熙雲忽然抬頭捉住了他悄悄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與他對視,似笑非笑道:“天子影衞請了你們掌門幫忙押送袁則良去帝都,你若想帶着人去劫你們掌門我也不攔你。”葉九打了個靈,瞬間直了脊背,看了看東君令,又想了想掌門,頓時覺得這人生怎麼那麼艱難呢?

穆熙雲看他呆愣愣的,不由覺得好笑:“我看你本事跟膽子都不小,説不定你們掌門都得被你嚇一跳,不過只怕到時別説水鏡司了,思過台都輪不到你了,你得直接被你們東君發落到折鹿台去。”葉九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臉驚懼地擺了擺手:“閣主,我沒我哪敢,這不是東君令在這麼……”穆熙雲知道他在顧忌什麼,眼中笑意更深:“你們東君教你聽令,是因為那次你沒有顧全大體,差點讓蘇朗他們功虧一簣。你少主當然重要,但是定康船上和方家莊園的漓山弟子一樣重要,星琿是他們師兄,理所當然要照顧他們的安危。今星琿若舍他們於不顧,來他又怎麼撐得起整座一葉孤城?”她頓了頓,注視着葉九的眼睛意味深長道:“你只記住了聽令還不夠,如今我再教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違背本心,為人如是,漓山亦如是,你明白麼?”

“你得知道,東君令是給清和長公主的,可不是給敬王的,更不是用來殺人放火的。”葉九似懂非懂,仍有些猶疑地問了一句:“可不是説認令不認人嗎?”穆熙雲對他這腦子一筋的呆瓜也不生氣,只笑了一聲,悠悠説:“既如此,你即刻傳信去帝都,告訴楚珩敬王想做什麼,看看他如何説,順便可以問問他要不要去劫他師父。”葉九睜大眼睛:“……我傳?閣主那我們別問了別問了!”穆熙雲站起身,臉上雖仍是笑着,語氣卻不容反駁:“就是你,不問也得傳信,此事本也是應當告訴帝都的。”葉九頓時無比痛恨自己的多話,有穆熙雲這個師孃在,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就算萬一東君後追究起來,也收拾不到他啊。

不過再後悔也沒用,他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