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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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經上。
一旁侍立的林娘言又止。
方婧慈一把端過托盤上的藥盞,眼淚一滴滴落在碗裏,連藥帶淚幾口悶了下去,素瓷藥盞被重重砸在方鴻禎腳邊,她顫着手指着門外:“滾,我不想見你。”方鴻禎嘆了口氣,終還是走了出去。
他背影消失在門外的一瞬,方婧慈像是失了所有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一時間她幾乎分不清是藥苦一點還是心裏更苦。
林娘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又收拾好地上的狼藉,試探着問:“城主,佛經還奉到城外佛寺嗎?”
“奉,這麼重的殺業怎麼能不奉,我自己去。”方婧慈擦乾臉上眼淚,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可……”林娘話還沒説完,方婧慈就已經走出了門外,林娘顧不得再勸忙追了上去。
然而還未等她們走出院落的外門,樹上就跳下來幾名暗衞攔在方婧慈身前,抱拳恭敬道:“城主,武尊吩咐過,不許您踏出院門。”方婧慈氣極反笑:“到底誰才是蒼梧城的城主?”
“是您,可是……城主恕罪,武尊有吩咐。”方婧慈在原地站了半晌,連説幾個“好”字,從懷裏摸出一枚光溢彩的玉佩,顫着手朝地上重重砸了下去。
林娘哭叫着出聲,跪了下去,忙將落在地上滾了幾滾的玉佩撿起來,拉着方婧慈的袖子急聲喊道:“大小姐,可使不得啊!”方婧慈甩開她的手,將手裏消災祈福的佛經狠狠一扯,卻沒能撕得開,索撒開手扔在地上,一腳重重踩了過去。
她心裏升起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沒的無力,三十年前她什麼都做不了,三十年後她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只有佛堂裏,牌位上的兩個名字一直靜靜注視着她,彷彿在訴説多年前的舊事。
姬無訴樰,媯海燕嵐。
這一夜,雲州蒼梧城忽然下了很大的雨。
作者有話説:【1.】師孃就是站在漓山食物鏈頂點的人,不為什麼哈哈哈。她之於他們是母親一般的存在。
【2.】媯海燕嵐就是現在的燕折翡,不用多解釋,姬無訴樰是楚珩的生母。
【3.】兩代人的愛恨。方婧慈在前文第四十二章提到過一次,她是上一輩的故人。方鴻禎這麼在乎方修然,並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兒子天資優異,更重要的是因為方修然和他母親方婧慈長得很像。
第71章貴妃南山佛寺位處寧州最南,是大胤最負盛名的朝佛聖地。道高德重佛緣深厚的大乘佛修無矩大師,就是在這裏參禪數十載,最終悟得一絲佛法真諦,廣佈德澤無邊。
南山有最雄偉的寺廟,最古老的經文,最莊嚴的佛像,最盛德的僧人,也有最虔誠的朝拜者。
燕折翡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從忘歸大師手裏接過佛香,恭敬入香爐中。
彼時正值三年一度的南山佛會,九州四方的得道大師都從各地趕來匯聚於此,參禪論佛,廣開法會。
在這樣難得的好時候,南山內寺卻罕見的寂靜空曠,往絡繹不絕的朝拜者也尋不見蹤跡,燕折翡與忘歸大師走在山林間空無一人的小道上,隨手撥開垂到身前的柳條,燕折翡笑道:“當朝太后要來禮佛,南山內寺提早就戒嚴了,若不是惜朝暗中幫忙,我進來倒還要廢上一番功夫。”忘歸卻搖了搖頭:“佛寺接到了懿旨,太后不鋪張,吩咐不必戒嚴一切從簡,只是南山到底還是要小心為上,早將內寺戒嚴,只在外山寺院待客。”燕折翡邊扯出一絲淡淡的笑:“小心謹慎再好不過,也免得輕易牽連到南山佛寺。”忘歸知道她言下之意,佛門之地染血到底是對佛不敬,他不側頭看向燕折翡,眼中浮現勸阻猶豫之意,言又止。
燕折翡對上他的視線,眼裏寒芒點點,不容置疑道:“不用勸我,她必須要死,你知道的,這是硯溪鍾氏欠洱翡藥宗的血債。”不等忘歸回應,她忽然又抿一笑:“在佛門待久了,惜朝骨子裏都沾染了慈悲佛,對過去的事也不再執着了。”忘歸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執念太深,終生都會為之所困。”燕折翡搖搖頭:“放不下了,也不能再回頭了,佛不渡我。”她折下手邊一枝柳,笑着遞到忘歸手裏:“就此別過吧,你從來都不認識也沒見過燕折翡。她要做的事情你不知道,更與你沒有干係,忘歸大師只是來此論佛的宜安寺方丈。”她凝視忘歸的雙眼,頓了頓又道:“師兄再幫燕嵐最後一次吧,以後清和再去宜安寺,不要向她提起千雍境主,她的母妃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永遠都不會改變。”千雍境主燕折翡不能認識宜安寺的方丈,否則很多事都會牽連於他,她也很久沒叫過他“師兄”了,忘歸沉默良久,終於還是伸手接下那枝柳。
燕折翡朝他一笑,轉身朝佛寺禪房走去。
忘歸回頭凝望着她的背影,到底還是忍不住紅着眼眶喊了一聲:“燕嵐——”燕折翡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柳寓別離,忘歸心裏忽然湧上難以抑制地悲慟,他猛地意識到,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見曾經明豔任被整個師門悉心愛護着的小師妹了。……孟池奕手裏撫着信鴿,正坐在禪房內讀信,見燕折翡進來,他站起身,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