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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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尼山書院的時候她有和避孕湯,在醫館可是沒有喝的。
難道是那一晚?
她像是穿着臃腫的衣衫,全身泡在冬寒涼的深水,黏膩的冷意自尾椎骨蔓延上來。
不能懷孕。
就在她猶豫躑躅準備找大夫確認自己是否懷孕的時候,馬文才端着一碗湯藥進來。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喝吧。」祝英台盯着那碗冒着熱氣的湯藥,難以想象馬文才會這麼好心,若是她懷孕,最不希望她產的應該就是他。
馬文才看着她清減不少的臉蛋,嘆了口氣説道。
「英台,沒有必要。」祝英台沉默,他説話最喜歡説一半,由得她去猜裏面到底藴含什麼意思,不愧是官家出身,説話都是模稜兩可,偏叫人猜度。
她聞着苦澀湯汁的味道,一顆心落落地往下沉。
她確實沒有和馬文才抗爭的資本,離開尼山書院已經將近一個月,家中的人沒有來找她。
不管這碗藥是安胎藥還是墮胎藥,對她而言都沒有什麼區別,不會比目前的境況更加差了。
她端着藥碗一飲而盡,沒過一會,眼皮就開始打架。
「英台,睡吧,醒來就到太守府了。」男子的聲音富有磁,帶着絲絲悵惘,好似從天際傳來。
祝英台抵擋不住藥,靠在桌旁沉沉睡去。
馬文才捂着肩上的傷口,自嘲一笑,打橫抱起祝英台,斜睨了銀心一眼,走出門示意樂南備好車馬。
上輩子沒有完成的事情,這輩子當然要求得個圓滿。
不管那一世,祝英台都得是他的娘子。
永生永世。
不死不休。
他已經同祝家莊通過氣,三書六禮在半月之內已經全部走完,就等着她上花轎嫁給他。
祝家莊不在省府,這次他也不打算走煩人的水路,由他贈祝家一處私產,讓祝英台直接從省府出嫁。
祝英台悠悠轉醒之時,渾身都提不上勁。
她睜開雙眼,只見耀目的紅,繡紅幔帳,繡紅衾被,細華貴程度比上輩子出嫁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着了馬文才的道。何其可笑,兜兜轉轉,她還是就讀了尼山書院,還是嫁給了馬文才。身上的大紅嫁衣刺得她雙目痛苦難當。
這就是宿命嗎?
這就是宿命嗎!
她被渾渾噩噩地打扮好,到馬文才的手裏,一路跨火盆,上轎,拜堂,成親~~雙親的臉上都帶着喜悦,在座的高朋都洋溢着快樂,而新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強顏歡笑。
彼此心知肚明。
她坐在灑滿花生紅棗的牀榻邊,等着她的「新郎官」出現。
第12章他聽她在牀上喚山伯高台上的龍鳳雙燭垂淚,絲竹聲被擋在門扇外。
在嬤嬤走之後,祝英台緩緩仰躺在榻間,脊背後的花生和紅棗硌得她肩胛有些疼。
由於藥物的作用加上白的勞累,她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之前維持着,不過是因為馬文才挾着她的
,加上嬤嬤的攙扶罷了。
她怔怔地盯着硃紅的帳頂發呆,鳳冠的蘇散落在鬢邊,眼淚不可遏制地奪眶而出。
前世今生,她從未有這麼強烈的,被家族拋棄的覺,兄長估計還在外面推杯換盞,父親和母親這時估計正在誇着馬文才的修養學識~~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連她的異樣都沒有人看出來,或許看出來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難道所謂的為了她好,就能犧牲掉她的個人意願,斬斷她的雙腿,將她放在車馬上,由馬文才拖着她前行嗎?就算馬文才待她好一輩子,也不過是在養哺一個殘廢罷了。
這段子的經歷,讓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馬文才對她的喜歡,怕也不過是喜歡一件尚算
美的器物而已。她
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她也想要有人愛她。
「山伯~~」祝英台在心中不斷重複着這兩個字,恍惚間她回憶起上輩子山伯站在尼山書院門前轉頭望向她的眼神,眉眼乾淨,眼神澄澈,温柔得不像話。
她之所愛,她之所慕,不過是有個男子,能不問前因,不計身份,對她温柔以待。
她的眼前好似出現一束光,那束光攏成蝴蝶,撲扇着飛離婚房,劃過一串瑩亮的影子。女子的妝容被哭花,淚水順着眼瞼往耳際淌,妝粉被沖刷開,反倒出底下瑩白透亮的肌膚。
——吱呀。
門扇被推開的聲音響起,帶進來晚間的風,高台上的龍鳳燭也隨着抖了抖。
祝英台沒有力氣去擦眼淚,也沒有心力去擦眼淚。
如今,她都不明白自己面對馬文才的時候該是什麼心情,像以前一般冷言冷語?他畢竟救過自己的命,可要她和顏悦,她也是做不到的。
馬文才提着步子,腳步放得很輕,慢慢靠近牀沿。他知道祝英台牴觸這場婚事,可實打實地見到她淚,依舊心梗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