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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0【第二章】據北燕記載,三十年前,有大星從南而來,時天有大聲如雷,幾如月,見於東南。少時而又震一聲,移着西北,又一震而墜於北方大草原之中,遠近皆見,火光赫然照天,連綿百里。
時年,有鬼怪之物突現於草原,似獸麪人身,亦似魑魅魍魎,其型見者懼怕,其聲聞者逃竄。鬼怪生啖人,渴飲人血。然因大草原向來荒無人煙,故燕國不以為意。
二十年前,北方草原鬼怪之物突然發難,迅速突破了燕國的脆弱防線。一向僅屯重兵於南方的燕國頃刻間喪失近三成國土。尚武的燕國經歷了短暫的恐慌後,憑依燕上都薊城的堅固城牆,開始了艱難至極的衞國之戰。
是時,大燕全民皆兵,無數大燕男兒前赴後繼的趕往薊城下的絞場,慷慨赴死。草原怪物兇殘至極,如蝗蟲一般源源不盡。都城下的土地血成河,屍橫遍野。燕國境內,處處都是哭聲。時人為燕國而悲:「鳥無聲兮山寂寂,夜正長兮風淅淅。魂魄結兮天沉沉,鬼神聚兮雲冪冪!」當燕國太子亦戰死沙場後,本是作壁上觀的其餘兩國終於按捺不住,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國家的夢魘,而是天元滅族之災。三國於渭水之邊殺白馬,立盟約,史稱「天元之盟」。
自三國聯合以來,較為富庶的南唐和西蜀迅速向燕國輸送士兵和補給,慘烈的戰爭從一邊倒的形式變為勉強平衡。直到十年前,不知為何,本是似乎僅僅憑本能行事的北方草原鬼怪突然變得有組織起來,它們組成了所謂的「鬼軍」。這讓天元三國的壓力巨增,幾乎撐不下來。
「不過好在……」楚雪長嘆了一口氣。她出隨身攜帶的寶劍,凌空劈下。
一道雪白的劃痕順着軌跡轉瞬即逝,空氣好像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又迅速合併。
但是,一旁的韓容隱覺周邊突然變得寒冷,像是從温暖的火爐旁到凌冽的寒風中。
「好在,有很多的女子獲得了奇怪的力量。查閲史料,我們認為,這是消失了百年的真氣,」楚雪清亮的眼睛平靜的看着韓容隱,「天元,撐下來了。」
「將軍是燕國人吧。」韓容隱缺點不少,優點不多,察言觀算是一項。儘管楚雪像是從旁觀者的身份一樣平靜的敍述完這一段歷史,但韓容隱仍然能受到一點悸動。
「是,」楚雪依舊平靜,她認真的拿起繡帕,擦拭起泛着青光的劍鋒,「三十年來,燕國有近百萬户埋屍荒野,要不是南唐、西蜀的幫助,我們早滅國了。二十年前死在戰場上的燕國太子,是我的父親,他甚至沒看到我的出生。」好吧……韓容隱很想説一句咱倆有緣,從小沒爹,彼此彼此的爛話,想想還是忍住了。
「你是不是有點同情我?堂堂燕國公主,卻可憐的。」韓容隱沒有直接回答她,他只是認真的説了一句不着邊際的話「將軍,你是一個女人,但是我覺得,你是一個堅強的女人。」浩瀚的星空像是一張寬大無比的幕布,滿天的繁星點綴在其間,散發着不同的光芒。鑲嵌着寶石的黑夜彷彿近的觸手可及,但若真的伸出手去,又有一種遙遠至極的不真實。風灌滿天地,無邊無際的草原向着目不能及的地方延伸過去,再與頭頂的星河相接觸。站在兩者中間,韓容隱又一次覺天地之無垠,自身之渺小。他掏出手機朝着天空拍了一張照片,然後趕緊關機保存電量。但同時,他也產生一種荒謬,就像試圖用池塘裝下整個大海。
這漫天星辰,會不會有一顆是自己悉的藍星球?韓容隱想家了。
這幾天他其實過得還算不錯,軍中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男軍需官有些奇怪,但可能是楚雪軍中富有威信,又或者是個人魅力極大。在楚雪找了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理由解釋之後,短暫的疑惑很快就不見了。
韓容隱在角落裏被單獨分了個小營帳,這種待遇軍中除了楚雪獨一家。只是他的皮卡丘羽絨被子被楚雪那妮子搶走了,理由是物資緊缺,充公。當然,其實是充私。
韓容隱覺得自己已經看透楚雪了。她終究只有十九歲,抱着他的被子打死都不放的那抹嬌態,應了韓容隱的那句話,她堅強,但是終究是個女人。
唉,可自己又如何呢。韓容隱想起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醜態。驚慌、害怕、恐懼、茫。被良好秩序保護下的現代人,更適合沉醉於鋼鐵森林下的紅燈酒綠,而不是面對荒野上的戰爭,他們早已把千萬年前古智人從叢林中殺出的嗜血一面拋棄的一乾二淨。
韓容隱想起了天各一方的女朋友,想起了熬死讀者的柯南海賊王,想起了天朝的美食……這個世界,不適合自己,不適合每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人。
好在一旦環境安定下來,他就能找回樂觀的心態,正當韓容隱打定決心既來之則安之時,背後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最新找回4f4f4f,c0mwww.91ks.onlinewww.91ks.online韓容隱回過頭,楚雪穿着那身好像從來都不下的皮甲,扎着頭髮,掛着劍站在他身後。淡淡的星光披在她身上,像是泛着銀輝的紗衣。
「你這幾天如何?」
「還我的被子!」終於逮到這妮子了,韓容隱悲憤的呼喊着。軍中的棉花被質量自然是極好的,但是哪有他的羽絨被輕盈温暖、舒適非凡。
楚雪有點害羞的摸了摸耳邊的吊墜,她在軍中從不化妝,從不打扮。只是這個吊墜是他父親留給她的,就一直沒取下來。
「你的被子,真的很舒服……」
「廢話!」
「就借我幾天,回去後還你,嗯,就這樣。」楚雪當然不是想要他的被子,她很堅強,她不是貪圖享受之人,否則也不會以公主之軀領軍多年。她還是天下頂尖的高手,對保暖與否要求不高。只是試了一次這個被子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楚雪告別了長久折磨她的失眠,睡得很是香甜。
「那好吧。」韓容隱不情不願的嘟囔。
「好啦,被子的事先不管,今天找你,是有正事的。」
「誒呦,大忙人楚將軍居然找我有正事,難得難得。」這幾天楚雪有意躲着韓容隱。
沒有理會他的嘲笑,楚雪認真的拿出一塊奇怪的石頭,握在掌心。
「還記得我和你説過十年前開始,很多的女子獲得了真氣嗎。」韓容隱見她臉嚴肅,收起了玩笑的心態。
「嗯,記得,當時我就奇怪,為什麼你説是女子。」
「對,能夠修煉的基本上都是女子,這一點全天下人都很奇怪。但也不是絕對,有極少數男人可以與女子一樣施展真氣。」
「所以?」
「你很特別,我想試試,」楚雪把那塊石頭遞給他,「這個東西能測試你是否可以承載真氣,好不容易從古代修士的墳裏挖出來的的,很少見你小心些。」韓容隱接過石頭,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這個古董。如果他能修煉,自然再好不過。
「輕握住這塊石頭,閉上眼睛,放空身心,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做,如果你有修煉的資質,石頭會有變化。」韓容隱快的照做了,他坐在草地上,閉上眼睛,握着石頭,將思緒緩緩發散……
周圍很安靜,韓容隱好像聽到寒風在很遠的地方呼嘯,又好像聽到了草地在風中搖擺的沙沙聲,一陣悠揚而悲涼的歌曲傳來,是軍中有人在唱歌嗎……或許吧。
慢慢的,韓容隱覺自己變得輕飄飄,耳邊聽到了微弱的呼聲,伴隨着淡淡的幽香漂浮在鼻尖,是楚雪那小妞吧……温暖的覺慢慢的包圍着他,韓容隱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時候,被媽媽抱在懷裏的舒適,他又覺自己好像被羊水包裹起來,好像回到了生命最初的起源。
「孩子,你來了……」韓容隱突然聽到了忽遠忽近的聲音,那個聲音,他很悉,又很陌生。
「你是誰?」韓容隱喃喃的問着。
「孩子,別害怕。」
「孩子,你的人生會很艱難,但是你一定要堅強……」那個聲音越來越遙遠孩子,我用生命給你掀開了一角未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拯救自己……」韓容隱突然覺周邊全是刺目的白光,它們不停的鑽入自己的身體,留下一片孤寂的黑暗……
「喂喂,你醒醒……」韓容隱睜開了眼睛,看到楚雪用擔憂的眼神看着他「啊,我怎麼了?」暈乎乎的,像是宿醉一樣,剛才的聲音……?韓容隱覺自己剛才好像經歷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記憶又一點都不清晰,甚至越來越模糊。剛才是夢境嗎,還是現實?
「你哭了。」是嗎?韓容隱摸了摸臉頰,果然,一道長長的淚痕從眼睛一直延伸到下巴。
我為什麼要哭?韓容隱越來越糊了。就這麼一瞬,他已經完全想不起剛才經歷了什麼,只覺是舒服的小憩了一會而已。
楚雪認真的看着他,説道:「你真的很特別,我從沒見過測真氣測哭的。」韓容隱有些尷尬「算了,不管了,先看看結果吧。」韓容隱打開手,低頭一看,手心裏只剩下一堆細碎的粉末,風一吹,散的不知道哪裏去了。
「呃……將軍啊,這是個啥情況。」韓容隱楞了半天,抬頭看到楚雪也是一臉呆滯的表情。
「我……我也不知道啊。」兩個人在星空下面面相對,一陣沉寂後,楚雪氣鼓鼓的開口了。
「我不管,這個石頭可貴了,你要賠我。」
「我勒個去,明明是你要我測的,哪能怪我啊。」
「不行,必須賠我。」
「哎呀你這女人真的是不講理,我怎麼賠你,我現在就一身衣服要不給你?」
「那你就把你的被子送給我好了。」
「好啊你個楚雪,你果然是打我被子的主意……」
「韓容隱!!你竟敢直呼公主之名,找死!」
「哎呀,將軍饒命,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