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大鬧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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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莊不住大聲叫好,心裏想道:“張丹楓留下的練功法門果然非同凡響,可惜他未經名師指點,運用上乘的內功還是未得其法。”段劍青拳式一收,説道:“原來是你們回來了,我正想請你們指教呢。不知怎的,我練這一套拳,每逢要跳躍起來劈所的時候,總是練得不好。”武莊説道:“你收式的時候,是否覺得氣促心跳?”段劍青喜道:“你説得一點不錯,練了這套拳,氣力似乎增長不少,就是不能持久。”武莊説道:“你試試如此這般運氣。”將運氣吐納的基本法門告訴他。武端在旁暗暗皺眉,心裏想道:“妹妹真是不解事,我本來想要她疏遠段劍青,她卻偏要親近他。”段劍青依法施為,提一口氣,跳起數尺來高,使出四平拳中一招連環劈礬的招數,果然覺得輕靈許多,毫不困難的便把這一招練成功了。武莊笑道:“如何?”段劍青大喜説道:“武姑娘,你真是我的良師,這一招我練幾個月都練不好,你一指點我就行了。”武莊説道:“不敢當,在內功方面,我懂的不過是淺的入門功夫而已。張丹楓這套拳法,能夠把江湖常見的一套四平拳,化腐朽而為神奇,在平凡之中見其博大,這才真是世所罕見的上乘武學呢。可惜我只能領略一點皮,它的奧妙之處,要我説我還説不上來。不過這種上乘的武學,必須有上乘的內功配合,方能得其髓。你要練上乘的內功,那就要等待你的叔父回來了,他才配做你的名師。”段劍青説道:“我現在尚未窺藩籬,需要的正是入門功夫,還望武姑娘不吝指點。”武莊説道:“指點我是不敢當的。你有興致的話,我還可以和你再試一試。”段劍青道:“那好極了,不知試些什麼?”武莊笑道:“咱們玩捉藏的遊戲,不過是開眼的。你來捉我,只要碰着我的衣裳,就算你贏。”段劍青半信半疑,心裏想道:“要是當真碰着了她,那可不好意思。”武莊好似知道他的心思,笑着又再説道:“你儘管放膽捉我,我要你練的是入門輕功身法,你捉着我,我也不會怪你。”段劍青道:“好,那我來了!”雙臂箕張,一撲過去,只見眼前人影一晃,已是撲了個空。
武莊展開穿花繞樹的身法,當真好似蜻蜒點水,彩蝶穿花,段劍青連她的衣角都碰不着。
段劍青一口氣,依照武莊剛才所教的運氣法門,跟着她的身形縱跳撲去,情形好了一些,有幾次堪堪就要觸及她的袖子,但還是給她躲開。武莊讚道:“你真聰明,大有進步啦!”段劍青得她一讚,抖擻神,追得更急。忽地轉眼之間,只見武莊好似化身為二,從一個人影變為兩個人影,變為四個,一轉眼間,四面八方,重重疊疊,都是武莊的影子。段劍青眼花亂,氣吁吁,還是碰不着她的衣角。段劍青不住叫道:“武姑娘,我服了你啦!”武端在旁看得大皺眉頭,不解他的妹妹為何要這樣戲段劍青。
段劍青累得筋疲力竭,大汗淋漓,濕透衣裳,只好向武端兄妹告一個罪,回房更衣。
武端很不高興,待他走了之後,便道:“妹妹,你在他面前逞能,這算什麼?”武莊笑道:“天機此刻不可漏,今晚我再告訴你。那老家人來啦,咱們談別的事吧。”那老家人是來請他們吃晚飯的。這晚段劍青陪他們吃過晚飯,很早就睡覺了。
武端睡在外面的書房,想起已知仇人回來的消息,但繆長風和雲紫蘿卻尚未回來,可能招來煩惱,不由得更是心亂如麻。
約摸二更時分,武端正在心亂如麻之際,忽聽得“卜卜”兩聲,有人在外面輕輕敲門。武端況聲喝道:“是誰?”門外那人“噗嗤”一笑,説道:“哥哥,你忘記了我告訴你的事情嗎?”武端打開房門,讓妹妹進來,武莊笑道:“哥哥,我和段劍青練武,你一定很不高興,是嗎?”武端説道:“你知道就好,咱們是來為父母報仇的,寄寓段家,要躲避麻煩還來不及,你卻還去招惹他。”武莊笑道:“我為的正是今晚可以減少麻煩,減少麻煩,也正是有利於咱們報仇呀!”武端怔了一怔,説道:“你這什麼意思?”武莊説道:“那位小王爺料想如今已是睡如泥,不到明天上三竿,他是不會醒來的了。”武端恍然大悟,説道:“哦,你是想今晚偷偷出去刺殺仇人。”武莊説道:“不錯,要是順利的話,咱們五更之前,就可回來。”武端説道:“倘若不順利呢?”武莊説道:“我已替你寫好一封信在這裏,他説有急事離開,請段劍青恕咱們的不辭而別之罪了。當然我還是希望在段劍青能夠看到這封信之前,咱們就可以回來。”武端道:“這麼説,你是準備一死的了。”武莊説道:“我知道以咱們的本領,未必就能刺殺那個沙彌遠,最好當然是等待繆師叔回來。不過沙彌遠後天就要離開大理,明天晚上,他又要赴那個什麼定邊將軍的宴會,要下手只能是在今天晚上!哥哥,你怕死嗎?”武端熱血沸騰,説道:“父母之仇,豈能不報!不瞞你説,我也想過要今晚去刺殺沙彌遠的,不過我是不願你冒這樣大的危險。”武莊説道:“咱們是一母所生的同胞,替父母報仇,子女都有責任,你怎能不讓我去?你一個人,不是更危險麼?”武端知她心意已決,説道:“好,我説不過你,只能讓你去啦。只是那將軍府地方不小,要找着沙彌遠,恐怕不容易吧?”武莊笑道:“你忘記了那兩個官心竅的傢伙麼?要找沙彌遠,大可着落在他的身上。”兄妹倆商量定妥,便即換上了夜行衣,悄悄溜出“王府”葛進財和金光鬥從大石庵回來,也在商量明到將軍府去向沙彌遠求職之事,兩人滿肚密圈,越説越是興奮,只聽得已打三更,他們還是睡不着覺。
他們是聯牀夜話的,燈火早已熄了,正在説得很高興,兩扇窗門忽地打開,葛進財道:“咦,窗户怎的無風自開?”金光鬥吃了一驚,説道:“不對,好像有人…”話猶未了,兩人同時覺得頸項冰涼,已是給人拖了起來。黑暗中雖看不見,也已知道架在他們頭上的是鋒利的兵刃。
兩人嚇得魂飛魄散,金光斗膽子比較大些,顫聲説道:“大王饒命,我、我們是沒有錢的窮官兒。”武端捏着嗓子,故意把聲音得沙啞,説道:“誰要你們的錢,但你們若是不聽我的吩咐,我就要你們的命了!”金光鬥鬆了口氣,連忙説道:“大王儘管吩咐,只要小人做得到的,無有不依。”武莊點燃燈火,冷冷説道:“不許抬頭,靜聽吩咐。”她和哥哥本來都已戴上了面罩的,不過還是恐怕給他們認出,是以不敢太大意。
兄妹倆把葛、金二人分開,讓他們坐在書桌的兩邊。他們給嚇得直打哆嗦,果然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抬頭。
武端我來紙筆,放在他們面前,説道:“你們各自給我畫一張將軍府的詳圖,沙彌遠住的那間屋子,做個特別記號。”葛進財道:“將軍府的簽押房和幾個管家住的房子我們是進去過,這個詳圖…”武端冷笑道:“沙彌遠住的那所房子,難道你也沒有去過麼?”葛進財:“這個、這個…”武莊把鋼刀在他面門一晃,説道:“好,你不知道,我就只能把你殺了!”在刀光閃閃之下,葛進財魄散魂飛,慌忙説道:“沙、沙彌遠往的地方,我、我是知道的。”武莊又把刀鋒指着金光鬥問道:“你呢?”金光鬥也忙説道:“我進過他的客廳,內院就沒有到過。”武莊説道:“很好,只要你們知道沙彌遠往在什麼地方就行。把‘將軍府’的地圖盡你們所知的畫出來。在沙彌遠那座房子打個記號!”葛、金二人奉命唯謹,沒多久,先後把地圖畫好,武端將兩張地圖比對,雖然有詳有略,但卻大致不差,打有特別記號的沙彌遠的住所,在兩張地圖上的位置都是相同。他們是被分隔開來,各在書桌的一邊畫的,既然畫得一樣,武端兄妹也就知道他們説的不是假話了。
武端收好地圖,説道:“你們聽着,今晚之事,你們若是漏出去,就是這個榜樣!”説到最後兩個字,手起掌落,把書桌劈掉一角!葛、金二人渾身打抖,面如死灰,慌忙説道:“我、我們不、不敢。”武端冷笑道:“你們的狗頭總不能硬過這個木頭,諒你們也不敢。好!你們睡覺去吧。要想做官,明天再找那沙和尚不遲,但只怕到了明天,你是要到閻羅王那裏去找他了。”葛進財顫聲説道:“大王饒了小的,小的明天一早,馬上遠走高飛,決不敢留在大理求官了。”金光鬥道:“我,我也是這樣。”武端笑道:“但願你們真能如此,不過,我可還不敢相信你們。”説罷迅即點了他們的道,要過十二個時辰,方能自解。
這晚月黑風高,正是適宜於夜行人出沒的“好天氣”武端兄妹神不知鬼不覺的偷進了“將軍府”約摸正是三更剛過的時分,沙彌遠的住所在後園的一個角落,兩人按圖索驥,很容易就找到了。
這是一座僻處一角的房屋,前後左右都是假山空地,最近的一座建築物和它距離也有十數步之遙。大概是沙彌遠自恃武功,門前竟沒衞士守衞。武莊喜道:“這真是再好也不過了,用不着提防打草驚蛇,看來這賊子是合該死在咱們的手上了!”武端説道:“這賊子出身少林,武功十分了得,你切切不可有絲毫大意。”武莊説道:“我理會得,爹孃在天之靈也會保佑咱們的。顧慮不了這許多了,進去吧。”沙彌遠的卧房並不難找,是屋子內除了客廳之外最大的一間房間,房間裏有爐香嫋嫋,從半掩的窗門散發出來;這是因為沙彌遠做過多年的和尚,所以在臨睡前有焚香的習慣。
武端輕輕推開半掩的窗門,凝神細察,藉着香火的微殼,隱隱還可以看得見靠在牆角的一碗口般大的禪杖,這是沙彌遠所用的兵器。可以斷定,這間房間定是沙彌遠的卧房無疑了。
沙彌遠似乎已經睡了,武端兄妹隱約聽得見他的鼾聲。錦帳低垂的卧牀正對着窗口。今晚的行事,樣樣都順利得出乎他們意料之外,武莊心裏暗暗歡喜,想道:“這賊子一身武功,竟然睡如泥,合該是他的死期到了!”武端把手一揚,嗖嗖嗖三口飛刀向牀擲去,武莊手裏捏着一把梅花針,準備沙彌遠受傷未死,一跳起來,就發梅花針他。
飛刀出手,只聽得一聲慘叫,牀上那個人骨碌碌的跌下地來,竟是不能跳起。武莊怔了一怔:“沙彌遠的武功怎會如此不濟?”陡然發覺,那是女人的叫聲。
武端失聲叫道:“不好,殺錯人啦!”話猶未了,只覺微風颯然,已是有人從他們背後撲來。武莊反手一揮,梅花針飛出。
那人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揮袖一捲,把武莊所發的一蓬梅花針全部捲去。雙掌齊出,左劈武端,右抓武莊。
武莊一個“風颳落花”的身法,斜身疾閃。饒是她躲閃得快,只聽“嗤”的一聲,袖子也已被那人撕去一幅。武端使了一招“懷中抱月”式,雙掌劃成一個圈圈,以雙掌之力抵禦,仍是被那人單掌之力震退三步。
那人哈哈笑道:“我道你們有多大本領,原來是兩個初出茅廬的小賊。哼,哼,憑着你們這點微未之技,就敢來行刺沙某!”原來這個人才是沙彌遠,武端剛才所殺的那個女人是他新娶的小妾。
武端情知今晚已是難以如願,説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讓這賊子多活幾天,妹妹,你向那邊跑吧。”武端想要把沙彌遠引開,讓妹妹可以從另一個方向逃走,但武莊卻怎肯讓他一人應敵?
沙彌遠冷笑道:“你這兩個小輩還想逃跑?那是做夢!”身形一掠,幾個起伏,己是追上了武端。
武端劍已出鞘,一招“雲龍三現”反手出劍,向沙彌遠疾剁,雖然只是一招,卻藏三種不同變化的式子。
沙彌遠識得此招,倒也不太敢輕敵,當下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閃過劍鋒,只待他的變化全都發揮之後,就要硬搶他的長劍。但剛剛拆解了半招,武莊亦已來了。
沙彌遠有聽風辨器之術,一覺背後有金刀劈風之聲,反手就是一抓。這一抓拿捏時候不差毫釐,就像背後長着眼睛一樣,武莊虎口一麻,左手短刀幾乎給他奪去。武端唰唰的一劍疾刺過來,把“雲龍三現”這招的最後一個變化,發揮得淋漓盡致。沙彌遠無暇奪刀,一個移形易位,身似陀螺疾轉,避招還招,把武端兄妹全部退。只聽得“嗤”的一聲,武莊的衣袖給他撕爛,幸而柳葉刀未給奪去。
沙彌遠喝道:“你們一個都跑不了,要想活命,快快報上名來,説明白為何要來行刺?”口中説話,腳步絲毫不緩,已是搶在前頭,截住他們的去路。
武莊叫道:“哥哥,刀劍合璧,和他拼了!”沙彌遠哈哈笑道:“你們這點本領,就想和我拼命麼?嘿嘿,什麼刀劍合璧,使出來讓我瞧瞧!”話猶未了,武端兄妹左右一分,雙刀一劍,已是同時攻上。
沙彌遠斜身上步,一記“手揮琵琶”左掌撥刀,右掌奪劍。這是他最得意的大擒拿手法,配合上“聽風辨器”之術,手法快捷無倫,可以讓敵人先行出招,而他卻後發先至。
不料武莊刀鋒一轉,突然從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所來,沙彌遠用的“撥刀手法”不過是個武學上的名稱,當然不是真的敢拿掌去撥刀鋒的。他這手法的厲害之處乃是算準了對方所來的方位,自己卻後發先至,攻敵不意,迫使對方回刀護身,所以稱為撥刀法。如今武莊一刀從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攻來,他這撥刀法的威力自是難以發揮了。
沙彌遠吃了一驚,連忙變招,力透掌背,一揮一按,以掌力強震武莊,倘若單打獨鬥,武莊功力遠遜於他,這一掌用不着直接打到武莊身上,就可將她震傷。但説時遲,那時快,武端劍鋒斜指,也是從他意想不至的方位攻來,登時使他手忙腳亂。
沙彌遠在刀劍合璧的強攻之下不敢把內力用足去單獨對付武莊,只能以攻為守的同時對付兩人。他的本領也委實了得,右掌橫擋,左掌一揮,霎那之間,還了兩招。驀然手指一劃,勢捷如電,雙指駢點武端的脅軟骨。這一下若然給他點中,武端立刻要癱倒在地,縱然斫着了他,也是難以傷他的了。武端無法強攻,只好又再變招。但沙彌遠雖然能夠化解他們兄妹的刀劍合璧,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了。
但令得沙彌遠吃驚的還不僅僅是他們兄妹刀劍合壁的妙招數。
沙彌遠化解了他們的招數之後,驀地想了起來,喝道:“好呀,我道是誰,原來你們是武定方的子女!”原來武端用的是他的父親武定方家傳劍法,武莊的刀法卻是母親趙文綺所授。本來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門派,但因他們的父母成親之後,經常聯手對敵,久而久之,逐把兩派融會貫通,相反相成,創出了這套刀劍合壁的招數。武端兄妹自小練習,已是能生巧。沙彌遠曾經是武定方的部下,故而識得。
武端氣憤填,喝道:“你背叛義軍,害死我們的爹孃,你還有臉提起我的爹爹!”武莊喝道:“不錯,我們是給爹孃報仇來了!”兩兄妹豁了命,一退即上,雙刀一劍,狠狠攻擊。
沙彌遠哈哈笑道:“我正後悔當年沒有斬草除,誰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卻偏偏送上門來,這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武端罵道:“我叫你知道什麼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劍走連環,和武莊雙刀配合,一口氣攻了他十七八招。
沙彌遠也是狠了心腸,非殺他們不可。武端兄妹的刀劍合壁,招數雖然妙,可惜功力畢竟還是相差甚遠,沙彌遠漸漸悉他們的路數,數十招過後,武端兄妹招數發出,已是力不從心。
沙彌遠正要連下殺手,忽見火光升起,火起之處,正是“將軍府”的後堂。沙彌遠吃了一驚,轉眼之間,只見人影幢幢,從後堂衝出,嘈嘈雜雜的聲音,也傳到他的耳朵來了。
“有刺客,快來人呀!”
“救火要緊,先撲滅火頭,韓將軍還在裏面呢!”
“刺客往那邊跑了,快,快,快捉刺客!”有的人叫捉刺客,有的人叫救火。結果是“將軍府”亂成一團,有的人往外跑,有的人往裏跑。
沙彌遠不知是回去保護“將軍”的好,還是先把武端兄妹殺了才去的好,心神不定,險些着了武端一劍。
沙彌遠咬了咬牙,心裏想道:“這兩個小輩年紀輕輕,已是如此了得,若不斬草除,走有後患。”心念一轉,狠下殺手。
忽聽得有人叫道:“不好了,將軍,將軍被人害了!”沙彌遠大吃一驚,就在此時,只見兩條人影飛似的向他們這邊跑來。武端兄妹又驚又喜,心裏都在想道:“這個刺客不知是誰?”悶葫蘆馬上揭開,起火之處和他們所在處距離甚遠,但火勢甚大,藉着火光,來者何人,已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另一個卻是妙齡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兄妹在昆明結識的那個程新彥和他的女兒程玉珠、程新彥手裏提着一個人頭!
程家父女突然在這裏出現,大大出乎他們意料之外,但他們登時恍然大悟了:“怪不得他們不去小金川,原來是要來這裏刺殺仇人!”程新彥一聲長笑,説道:“沙彌遠,我送你一件寶貴的禮物!”把手一揚,把那顆首級向着沙彌遠擲去。
沙彌遠起初還不相信“韓將軍”真的被刺殺,只道程新彥不知從哪裏來一個人頭來嚇唬他,待接到手中,定睛一看,這才知道真的是他的頂頭上司的首級。
沙彌遠呆了一呆,隨即一聲大吼,向程新彥撲去,程新彥一個倒縱,把手又是一揚,喝道:“接暗器!”沙彌遠一記劈空掌掃去,只聽得“波”的一聲,那暗器忽地在空中爆裂,一裂,登時煙霧瀰漫。原來程新彥的暗器不是用來傷人,而是來掩護逃走的。他在江湖上賣藝學會許多戲法,圓珠爆裂,噴出濃煙,就是從他用來變戲法的一種道具加工改制而成的。他這暗器雖然不能傷人,但濃煙撲面,卻也嗆得沙彌遠咳個不休。
程玉珠叫道:“武公子,快走!”原來此時已有追兵來了,煙霧一散,他們就無所遁形,是以須乘機逃跑。
沙彌遠害怕這是毒煙,閉上眼睛,聽聲辨器,程玉珠一出聲,沙彌遠立即向她撲去。
武端剛好跑到程玉珠身旁,煙霧瀰漫之中,只見一條黑影己是捷如鷹隼的撲來,武端慌忙一劍刺去,明知不是沙彌遠的對手,也不能不拼命抵擋。
不料他的劍還未刺着沙彌遠,沙彌遠已是一聲大叫,跌倒地上,叫道:“你,你,你用暗箭傷人!這,這算得什麼——”
“好漢”二字未曾出口,武端一劍刺進他的膛,武莊跟着趕到,補上一刀,砍下他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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