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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賭酒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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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吃了一驚,説道:“小店小壇的紹興酒也有二十斤!”

“大壇的呢?”

“四十斤!”為首的那人哈哈一笑,説道:“小壇的不夠喝,給我們來大壇的吧!另外五隻燒雞,十斤滷牛!”店小二咋舌之下,唯唯諾諾而去。

繆長風心裏想道:“這四個人不知是哪條線上的豪客?”坐在上首那個漢子,也正在朝着他看,繆長風低下頭來喝酒,不理會他。

鄰座姓韓那人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姓劉那人一把,示意叫他不可胡亂説話。就在此時,為首那個漢子把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忽地站了起來,朗聲説道:“你不是韓朋、韓大哥嗎?還記不記得小弟?”韓朋情知躲避不開,只好也站起來,裝作剛想起來的樣子,説道:“啊,原來是伍大哥,這可是巧遇了!”那“伍大哥”哈哈大笑,説道:“咱們那天在高城的儀醪樓喝酒,不知不覺又是三年了。想不到在這裏見到了你,來,來,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這位是西門虎大哥,這位是金大鼎大哥,這位是魏慶大哥。”韓朋抱拳作了一個羅圈揖,説道:“三位大哥,幸會,幸會。”姓劉那人仍然坐着喝酒。他的朋友和那些人應酬,他竟似視若無睹。

那“伍大哥”臉有不愉之,説:“韓大哥,這位貴友是——”韓朋只好和那姓劉的賠笑説道:“劉大哥,我給你介紹幾位好朋友。”那姓劉的這才站了起來,淡淡説道:“我可是個不懂應酬的寒酸,諸位莫要見怪!在下姓劉,單名一個“抗’字。”那“伍大哥”道:“我姓伍,也是單名一個‘宏’字。我是一個人,但愛結朋友。劉大哥,你不喜俗套應酬,這個脾氣和小弟正是一樣,咱們要個知己的朋友。”劉抗仍是淡淡説道:“多承諸位青眼,在下可是不敢高攀。”伍宏説道:“劉兄客氣了,相請不如偶遇,我敬劉兄一杯!

劉抗冷冷説道:“用杯子喝酒不過癮,要喝就喝一罈。酒保,給我照樣來一罈四十斤裝的紹興酒!”那面黃肌瘦的名叫魏慶的小個子笑道:“伍大哥,你平素自誇酒罈無敵,今兒可碰上對手啦!”此時伍宏要的那一罈酒早已送到,伍宏哈哈笑道:“妙極,妙極!難得劉兄這樣海量,小弟自當奉陪。老魏,你的酒量也很不錯,咱們就和劉兄一同喝酒吧。劉兄,你喝多少我們就喝多少,好不好?”原來這個魏慶酒量雖不如他,內功卻甚深湛,有辦法可以千杯不醉,他把魏慶拉上,那是恐怕自己的酒量萬一不及劉抗,還有魏慶可以贏他。

劉抗説道:“很好,不過你們兩位和我賭酒,我也該找個朋友作陪,咱們各喝各的。”

“各喝各的”言下之急,就是你和你的朋友喝酒,我和我的朋友喝酒,我可不願與你攀

伍宏眉頭一皺,卻佯作不懂他的意思,眉頭一皺之後,隨即哈哈笑道:“好極,好極,這就更熱鬧了!劉兄這麼説,韓兄的酒量想必也是很好的了。那麼就是我們兩個對你們兩個吧!”韓朋連忙搖首道:“你們賭酒,我的酒量可是不行。”魏慶一手把那壇紹興酒舉了起來,説道:“大家不用客氣,這壇酒先給你們喝!”口中説話,振臂一擲,那壇酒已是朝着劉抗飛了過來。

劉抗伸出一雙筷子,酒罈飛到,筷子在壇邊輕輕一擦,向後一伸,酒罈隨着他的筷子滴溜溜的滾動,平平穩穩的落在桌上,酒罈是早已打開的,酒可沒有濺出半點。

這是武學中“四兩拔千斤”的上乘本領,看得伍宏等人都不吃了一驚。劉抗這一手不僅是炫武功,他不用手接,乃是表示不願和對方結朋友之意。賭酒就是賭酒,要套情可是不成。

繆長風心裏想道:“這個人想必路道不正,是以劉抗才一點不給他們面子,但他這個姓韓的朋友卻似乎對那四人頗為奉承,劉抗找他作為配角,這場賭酒只怕未必能賭得成。”心念未已,只見劉抗要的那壇酒亦已送到,劉抗依祥畫葫蘆的把酒罈舉了起來,説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一罈酒還給你!”但擲壇的方式不相同,他是把酒罈拋了起來,呼的一掌擊出,把酒罈擊得飛向伍宏那邊的。

四人之中、本來以魏慶的內功造詣最深,但伍宏乃是“老大”若由魏慶代接,於他的面子可不好看。只好硬着頭皮,力貫雙臂,接那酒罈。

只聽得“咔喇喇”一片響,伍宏接下酒罈,放在桌上,但他坐的那張椅子,四條腿卻都斷了。原來這酒罈乃是劉抗以掌力推來,伍宏接壇之時,掌力若是向前推出,罈子必定破裂,是以他必須一碰着罈子就把掌力縮回,兩股力道加在一起,他坐的那張椅子如何受得起?好在他早有準備,椅腳一斷,他已扎穩馬步,這才沒有跌倒,但也是輸了一招了。

伍宏面紅耳赤,只好説道:“劉兄好功夫!”劉抗冷冷一笑,説道:“伍兄神力驚人,這樣堅實的紅木椅子竟是不堪伍兄一坐,小弟更是佩服。”聽來似是稱讚,其實乃是嘲諷。伍宏輸了一招,只能氣在心裏。

魏慶若無其事地説道:“店家換過一張椅子,咱們是比酒量,不是比武功,來,來,來,咱們還是來喝酒吧。”心裏則在想道:“待會兒比賽喝酒,叫你知道我的內功厲害!”雙方心裏都是明白!比酒量其實也就是暗中較量功夫。魏慶這麼一説,不過是替伍宏遮羞而已。

韓朋連忙再次説道:“劉大哥,我的酒量不行,你是知道的——”話猶未了,只見劉抗早已站了起來,走到繆長風面前,説道:“兄台貴姓?”謬長風怔了一怔,説道:“小姓繆,劉兄有何指教?”劉抗緩緩説道:“獨飲寡歡,繆兄,我想和你個朋友,不知繆兄肯不肯和我喝酒?”韓朋這才知道,原來劉抗剛才説的要找個朋友和對方賭酒,這個“朋友”可不是指他,臉上雖然火辣辣的發燒。覺得這是劉抗在人前丟他的臉,但心中卻是放下了一抉石頭了。

劉抗這一下突如其來,繆長風亦是意料不到。但他情豪邁,而且本來就是想和劉抗結,於是也不推辭,走過劉抗的桌子,哈哈笑道:“劉兄豪氣令人心折,酒逢知己乃是人生一大樂事。這個朋友我和你了,拿大碗來,我先敬你一碗!”店小二在伍、魏、繆、劉四人的面前擺上大碗,繆長風拿起酒罈,罈子離台三尺多高,倒下酒來,兩個大碗斟得滿滿的,半點酒也沒濺出,雙指在碗邊輕輕一勾,盛滿酒的酒碗滴溜溜的轉,他湊到碗邊,一口就把碗內的酒喝得於乾淨淨,也沒有濺出半點。劉抗心道:“果然我沒有料錯,這人的內功比我還高。”當下讚了一個“好”字,依樣畫葫蘆的也把自己的這碗酒喝了。

要知罈子離台三尺,把酒倒入碗中,自是有一股衝擊之力,把酒斟滿不難,不讓它濺出半點那就難了。非得力道控制得極好才行。魏慶自恃可以勉強做到,但伍宏是練外家功夫的,硬功差不多登峯造極,但要這樣巧妙的控制內力卻是未必能夠做到了。

魏慶冷冷説道:“大哥,咱們喝酒就是喝酒,可不必玩什麼花樣。”伍宏説道:“對,且看誰先醉倒,劉朋友,輪到你們喝了。”説話之間,他和魏慶己是接連幹了兩大碗。

劉抗笑道:“咱們各喝各的,怎樣喝法,誰也不必管誰。但若是喝完這一罈酒,大家都沒有醉,那又怎樣?”伍宏吃了一驚,心裏想道:“一罈酒有四十斤,難道他們竟有本領喝兩壇不成?”沒有把握取勝,只好不求勝先防敗,説道:“大家都沒有醉,那就看是誰先喝光這一罈酒。”大家輪喝酒,你一大碗,我一大碗,轉瞬之間,四個人都已經喝了十來碗,每碗半斤有多,喝進肚子裏的酒差不多已有十斤了。

繆長風暗晴留神,只見魏慶頭上冒出熱騰騰的白汽,越來越濃。情知他是以內功將烈酒蒸發,化為汗水,心裏想道:“這人的內功不弱,如此喝法,這一罈酒倒是難不倒他。”再看那個伍宏,卻又另一種喝法,他一面喝酒,一面手裏玩看一枚鐵膽,兩隻手把鐵膽去。原來他是練外家功夫的,必須打熬氣力才可以越喝越多。他平時的習慣是喝一輪酒打一趟拳的,打完拳再喝,放盡酒量,可以喝得二十斤。如今和人喝酒,自是不能打拳,只好玩鐵膽,以便使出氣力。只聽得鐵膽當嘟之作響,不時飛出火花,他的雙掌之力,也當真是足以震世駭俗了。

各自打量對方,可是繆長風看得出他們的伎倆,他們卻看不出繆長風和劉抗的功夫。只見他們神自若的喝了一碗又是一碗,頭上既沒冒出白氣,手上也沒玩什麼東西,伍宏、魏慶都是暗暗吃驚,想道:“要不輸給他們,只有趕快把這一罈酒喝光。”但話雖然如此,喝急酒可是最傷身子的。即使以魏慶那樣的內功造詣,也必須要有片刻時間把喝進去的酒蒸發才能接着再喝。

繆長風忽地説道:“一碗一碗的喝不夠痛快,劉兄,這半壇酒我和你分喝了吧,咱們一口氣喝光它!”劉抗道:“好,繆兄,我先敬你!”舉起酒罈,一掌在壇底一拍,酒從壇口像一股噴泉似的出去,繆長風坐在對面,張開嘴吧,宛似鯨,把酒進口中。

那些人幾曾見過這樣喝法,這霎那間,不由得都是看得呆了。伍宏驀地一省,頓足説道:“四弟,快喝!”魏慶抱起酒罈往嘴裏灌。

繆長風笑道:“我已經喝了一半啦!姜太公封神,你可別忘了自己。”劉抗説道:“對,咱們和人家賭酒,一人一半,才算公道。”把酒罈拋給繆長風,壇口轉了一個方向,對着自己。繆長風依樣畫葫蘆的在壇底一拍,“酒泉”噴出,劉抗也依樣畫葫蘆的喝了。

繆長風翻轉酒罈,罈子裏已是涓滴無存。繆長風笑道:“對不住,我們喝光了!”魏慶雖然是拼命往嘴裏灌,罈子裏的酒卻還沒有喝完。而且這場“賭酒”是説好了兩個對兩個喝的,即使他能夠把罈子裏的酒喝光,認真説來,也還是輸給人家。

魏慶抱着酒罈,尷尬之極。伍宏頹然説道:“四弟,算了吧!”忽聽得有人打了個哈哈,説道:“哈,韓兄,老伍,原來你們都在這兒,已經見過面啦。咦,魏老四,你這是幹什麼?”進來的是個年約五旬身材高大的漢子,他本是面向着韓朋走進來的,斜眼一瞥,忽見魏慶抱着一個大酒罈,不覺甚是納罕。

伍宏連忙向那人使了一個眼,跟着苦笑説道:“宗大哥,我們和這兩位朋友賭酒,技不如人,只好認輸了。”那“宗大哥”目光朝着繆、劉二人看去,説道:“這兩位朋友是——”伍宏説道:“這位劉兄和這位繆兄都是韓大哥的好朋友。”繆長風冷冷説道:“我可不敢高攀。”韓朋在那人進來的時候,臉上就似乎有驚惶之,一直沒有説話,此時方始得強笑説道:“這位繆兄是小弟今天才相識的新朋友。”姓宗這人江湖閲歷甚深,觀言察,心中已然雪亮:“這兩人和韓朋想必不是一條線上的朋友。”當下哈哈一笑,説道:“幸會,幸會,嘿嘿,以酒會友,樂何如之,讓我也來湊湊熱鬧,給兩位朋友敬酒!”説到“敬酒”二字,突然把魏慶手中的酒罈抓了過來。左掌一劈,迅即把那罈子拋上空中。

只聽得“乓”的一聲,罈子好像給利斧當中劈開,酒自半空傾瀉下來。那人早已抄起兩隻海碗,一兜一接,碗裏盛滿了酒,雙臂一振,兩隻盛滿了酒的海碗分別朝着繆長風和劉抗飛去。

那人一面飛出海碗,一面説道:“我是個急子,不耐煩慢慢斟酒,兩位可別見怪!”海碗飛到面前,劉抗豎起一筷子,朝碗底一頂,海碗在筷子上端滴榴溜的轉,他張口就喝。

繆長風卻是另一種接法,只見他平攤手掌,掌心就似有着力似的,海碗朝着他的掌心落下。他卻沒有立即就喝。

那人劈開的壇工正自空中落下,分成大小相等的兩邊,竟然沒有分裂的破片。就是用寶劍劈開,也難保持得這樣完整無損。壇中的酒,給那人兜接了兩海碗之後,餘酒未盡,仍在傾瀉下來。

繆長風説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敬你一碗!”劉抗説道:“對,別糟踏了美酒!”説話聲中,兩人同時拍出一掌,兩股掌力一擠,那個分開兩邊的罈子“乓”的一聲炸裂開來,碎片紛落如雨。那人揮袖一捲,把碎片都裹住了,冷笑道:“朋友,你們要和我較量暗器麼?”繆長風在拍出那一掌的同時,飛出一隻海腕,海碗瑞端正正的落在他們的那張桌子上,空中傾瀉下來的餘酒,又正好落在碗中。原來是他們兩股掌力,把那傾瀉下來的酒,擠迫成為一股“酒柱”剛好向着桌子中心落下,盛滿那個海碗。繆長風這才笑道:“朋友,你誤會了,我們不過是還敬而已。來,來,來,喝呀,喝呀!”那人大吃一驚,心裏想道:“這姓劉的內功或許比不上我,姓繆這廝卻似在我之上。晤,姓繆的人很少,莫非他就是著名的江湖遊俠繆長風。”他自恃和伍宏等人聯手,也未必佔得便宜:與其自討沒趣,不如做得漂亮一些,於是哈哈一笑,説道:“好,這婉酒我和你喝了,青山綠水,咱們後會有期。”伍宏,魏慶等四人跟他走下酒樓,伍、魏步下樓樓之際,回頭向韓朋望了一眼,似是向他打招呼,又似是軒眉瞪眼,惱怒於他。

店小二叫道:“客官,你們還沒付酒錢呢!”那人衣袖一抖,嘩啦啦一疊破片落下,回身飛出一綻夭銀,嵌在櫃枱上,説道:“那桌客人的酒錢我也一併付了。”繆長風道:“我為什麼要喝你們的酒?”韓朋見他們已經走開,心裏正自放下一塊石頭,生怕繆長風又要生事,説道:“那位伍大哥是小弟的朋友,就算是小弟代作東道吧。”伍定在外面哈哈説道:“説得不錯,韓大哥,你的確是好朋友!”黃金書屋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