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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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耐心加起來也沒有用在狐狸身上的多，沉默片刻，他道:“萬物皆有章法，種因得因，種果得果，善惡報應，禍福相承，身自當之，無誰代者。自古不勝正，你可知為何？”

“為何？”

“因為惡永遠只是獨支，真正的惡人與真正的惡人無法擰成一股，因為他們就像你説的，都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善卻不同，善如水，可匯聚，可滔滔不絕，因為他們會為彼此着想。”狐狸奇道:“但若無惡，又哪裏來的善？”崇昊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在他悶悶鼻子的時候，道:“這跟勸你向善並不衝突。”狐狸沒吭聲，崇昊又嘆了口氣:“天道法則便是懲惡揚善，你若不改了這脾，便是修成仙道，也不能長久。”狐狸道:“天道便是對的了麼？若有朝一我成了大仙，有了本事，就取他而代之。我説什麼就是什麼，我要讓這世間陰陽顛倒，萬物翻覆，我要喚那天為地，喚那地為天，我要將善變的人人喊打，惡變得人人稱讚……”崇昊看着他開開合合的嘴，恍惚竟然覺得這話有人跟他説過，但這是不可能的，若有人膽敢在他面前説這樣的話，他定要直接提劍將人砍了，免得繼續妖言惑眾。

但……太悉了。

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都像是曾經經歷過。

就在這時，他眼前忽然一道亮光閃過，崇昊驀然抱着狐狸旋身離開，下一秒，一道手臂的雷電便將他方才坐過的椅子劈了個粉碎。

素來機靈無比的狐狸臉上劃過一抹茫，崇昊的神卻陡然凝重了起來。

空中瞬間陰雲密佈，抬頭望去，屋頂一切完好，若非地傷碎成渣渣的椅子，彷彿剛才只是他的一場錯覺。

狐狸從他懷裏躍下，彎去撿起了那椅子的碎片，他仰起頭去看屋頂，上頭卻忽然嘩啦啦落下了一片渣渣，直直落了他一臉。

狐狸呸呸兩聲，人忽然又被崇昊拉了一下，身後又是一陣嘩啦巨響，剛才完好的屋頂啪嘰砸在了他放在蹲過的地方，明明那瓦片不重，卻活生生將地上砸了個坑。

狐狸:“……”哎喲害。

他直接從屋子裏衝了出去，寒着臉仰起頭，只見夜晚的星子依然十分明亮，只除了冷風輕輕的刮過，崇昊伸手把他抓回來，沉聲道:“後不可再口出狂言。”

“肯定有人在惡作劇。”狐狸氣呼呼道:“是不是你的小妖在故意裝神鬼？”

“……”崇昊伸手又了一把他的臉，忽然將他擁在了懷裏，他抬頭看向天空，臉有些晦暗。

青雲和懷往匆匆趕來，遠遠看到那破了個大的屋頂，道:“怎麼回事？這好好的晴天，怎麼突然打雷？王爺？”懷往捏着長劍，望着狐狸緻絕的臉，寒聲道:“那天雷必然不是衝着王爺來的。”狐狸能屈能伸，見了他就朝崇昊身後躲，垂着腦袋的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懷往神情又一次複雜了起來，崇昊道:“應當是有人在惡作劇，不知那大妖是不是埋伏在府中，勞二位多盡心了。”懷往沒有吭聲，青雲則應了下來，狐狸在打不過的人跟前乖的要命，崇昊走他便跟着走。青雲站在師兄身邊，道:“師兄你覺得，葉燼會藏在府裏嗎？”

“説不好。”懷往望着狐狸的背影消失，轉身離開了。

原棠跟着崇昊走進屋裏，立刻便道:“看，你也覺得是其他妖怪的惡作劇吧？”

“難道要告訴他們你因為説錯話被雷劈了嗎？”他難得陰沉下臉，狐狸背了背手，抿嘴道:“難道天道還不許言論自由嗎？”崇昊沒有説話，原棠自説自話道:“要是我的話，我會允許言論自由的，誰想説什麼就説什麼。”等説完，然後再殺了。

但他説上面那話原本就是因為崇昊生氣了想討好，所以後面那句就沒加上，崇昊卻道:“方才若非躲得快，你就成焦炭了。”狐狸察覺出來他的擔憂，嘴角又揚了揚，兩步過來又撲他懷裏，膩歪着道:“你不要擔心我受傷，我有保護神的。”崇昊的眸子望向他的金鎖:“這是誰給你的？”

“不知道。”狐狸道:“反正特別有用，他還能幫我擋天劫呢。”崇昊抬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狐狸對他信任了許多，不躲不避的便將金鎖給他拿了，他觀察崇昊的表情，發覺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重新放了回去，道:“不要再隨意口出狂言。”原棠一邊乖乖應了，一邊又在崇昊忙碌的時候在院子裏瞎轉悠，仰着頭若有所思的看着佈滿星子的天空，他還是覺得是那個小妖在惡作劇，平時口出狂言的又不止他一個，憑什麼只劈他啊？

這樣一想，他又仰起頭，用很輕的聲音道:“待我修成大道，偏要懲善揚惡，你奈我何？”他説完便立刻跳到了一旁，下一秒，他方才站過的地方青石板便被一道雷給劈裂，狐狸立刻左右去看，陡然鼻尖一動，飛身掠過一個花壇，在迴廊下攔住了一個人影:“你這小妖，可總算……”他的話戛然而止。

他看着對方，對方也看着他。

狐狸挑釁的目光漸漸變得懵懂，隨即，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掉頭就想跑，卻被對方一把抓住，直接困在了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