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遣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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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宗堯掏出懷錶看了看,淡然一笑道:“藴儀,看到你安好,我就安心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葉藴儀心裏一急,方宗堯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而潘啓文與方家這結不解開,卻對潘啓文大為不利,她不由急急地道:“宗堯,丁長和之事,定有蹊蹺,方伯伯那裏…丫”方宗堯神驀然一冷:“藴儀,丁長和之事是我與四個特勤隊成員親見,而站在他的立場,他所作所為,也是合情合理,難道,你不信我?”葉藴儀一愣,她微微低了頭,輕聲道:“不,宗堯,這世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你的話,我自是相信的!可是,若啓文真要害你和方伯伯,上一次,關大鵬來,便是最好的機會!”方宗堯神一凜,目光一下子鋭利起來:“此話怎講?”葉藴儀抬起頭,真誠地看向他:“關大鵬上次來,除了想要撈取潘家軍歸南京的功勞外,更重要的恐怕還是想借啓文之手,整治方家!”方宗堯眉頭一擰,只聽葉藴儀繼續説道:“他提出了兩件事,一是要啓文坐實你因私廢公,因為我而與啓文起衝突,以致上次和談未成!二是想要拿到當初方伯伯矯擬的防長電報,命古天舒不惜代價從啓文手中奪回我的證據,他們甚至説,只需有人證明即可,實證他們自會去辦!”方宗堯臉上驀然變了顏,驚道:“他怎麼會知道電報的事?”突然,他下意識地向裏面的門看了看,改用英文對葉藴儀説道:“藴儀,事關重大,我們用英文説!”葉藴儀好奇地看了看那道門,用英文問道:“裏面有人?媲”方宗堯點點頭:“是我帶來的手下,但即便是這樣,這些事也不能讓他們知道!”葉藴儀瞭然地點頭,兩人於是用英文起來。
兩人將手上信息一對,葉藴儀方才知道,當初方淮之收到古天舒的電報,知道葉家姐弟的處境後,當即便想下令古天舒救人,可是,當時方淮之雖是軍政要人,但並不直接管轄軍隊,這特勤連雖是奉命保護他的安全,卻也另有直屬上級,那便是國防部特勤處,保護方家人安全是特勤連職責範圍,可要救葉家姐弟,若是沒有上面的命令,古天舒即便奉他的命行事了,但若有了傷亡,便不好差。
於是,方淮之親自找了也曾同為藴儀父親生前好友的時任防長,防長覺得這事也甚為棘手,畢竟特勤連人員都是英,所有死傷都是大事,救葉藴儀姐弟實在有些説不過去。當時兩人商量結果便是,以防長之命發出電報,事後由方淮之出面撫卹傷亡人員,並編好理由,當不致有人查問,但若一旦事發,則由方淮之一力承擔,防長絕不承認此事!
“防長倒不是不敢承擔,只是,這事若傳了出去,動用國家英處理私事之責,不僅涉及防長位置,便連委員長聲名也會受累,所以,我父親才一力擔下。”方宗堯這樣解釋着。
葉藴儀不由滿懷,方淮之為了她與藴傑,可以説是擔上了莫大的干係,真正是將她與藴傑視若親生,方才能如此擔當!
而葉藴儀更明白,經過了這樣的擔驚受怕和難為之後,再看到方宗堯身負重傷回到上海,方淮之又怎能對始作俑者潘啓文不恨之入骨?
葉藴儀也詳細將關大鵬當初的來龍去脈簡單説清楚了,末了,她誠摯地説道:“宗堯,我相信這中間定是有誤會,請給我一點時間來查證。能不能、能不能…”她遲疑了一下,終是説道:“能不能將丁長和給我們?”方宗堯斷然拒絕:“不!藴儀,丁長和之事,我可以去查,但我絕不能將他給你!潘啓文已殺了他全家,將他給你們,他哪還有活路?至少在目前看來,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恩將仇報之事,我怎麼做得出?甚至,這事,你都不能告訴潘啓文,否則,我一回到南京,便會將丁長和他們轉至其他人找不到的地方!”葉藴儀一怔:“為什麼?”方宗堯冷笑道:“以潘啓文的子,丁長和背叛了他,若他知道丁長和在上海,他能饒得了他?他現在是西南集團軍司令,他只需向南京請求,抓捕丁長和歸案,南京必會答應,這不是將丁長和送上絕路麼?”葉藴儀不由急道:“可是,我不能讓方伯伯就這樣誤會啓文!”頓了頓,她終是咬咬牙道:“宗堯,南京局勢複雜,而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便只有方家!”她看向方宗堯的眼中竟帶上了一絲的請求:“宗堯,我和啓文,需要你跟方伯伯的支持!”方宗堯輕輕一震,她,這是為了潘啓文,在請求他?明明需要支持的是潘啓文,她卻生怕他拒絕,而帶上了她自己!
他的心中一疼,這還是那個高傲清冷從不求人的葉藴儀嗎?
方宗堯略一思忖,看向葉藴儀的眼神不自覺地柔軟下來:“藴儀,丁長和那裏我會去查,你只要答應我暫時不要將丁長和的消息告訴潘啓文,其餘的事,我來想辦法!”葉藴儀眼中閃過一絲猶疑:“可是方伯伯那裏,只怕成見已深!”方宗堯嘆口氣,點點頭道:“上次西南軍歸了南京,讓關大鵬在防長之位的競爭上更勝出一籌,讓我父親心裏也十分不快,因為當時已派人送信提醒過你們,便是希望你們借南京與廣西開戰,無暇顧及你們之機,再將這事往後拖上一拖,卻沒想你們竟是如此之快便將這天大的功勞毫不費力地送與了關大鵬,現在聽你這麼一説,從你們的角度考慮,當時情形,也只有如此方為上策。”葉藴儀忙道:“當時我們是想着,只是名義上歸了南京,但卻沒有實質上的變化,這關大鵬也算不得天大的功勞!”方宗堯眼中一亮,他對葉藴儀笑道:“我父親正在籌備一個編遣會議,將由委員長親自主持,會邀請各路諸侯參加,主要商議有關軍隊裁編、統一供給,若是潘啓文能帶頭參加,我想,會大有好處!”葉藴儀卻猶疑起來:“宗堯,不是我不信你和方伯伯,而是一來西南所有人都擔心,啓文一旦離了西南之地,只怕安全難有保障;二來,這編遣會議,聽起來便是要裁軍、限制各地的勢力,這事,只怕阻力也會不小!”方宗堯坦然一笑:“藴儀,所謂安全的擔心,不僅潘啓文有,各路軍閥都有,南京既然要開這個會,自然會保障所有人的安全,否則,以後誰還敢追隨委員長?至於你説的裁軍、限制各地的勢力,這事勢在必行,但越早參與進去,可能獲得的籌碼便會越大,而且,咱們説白了,若是潘啓文今後與我父親要互為仰仗,我父親便不會下狠手裁撤西南之軍,自會有法子化解各方壓力!”葉藴儀至此終於明白,參加編遣會議,便等於向方淮之表態,只有這樣,潘啓文才有可能重新取信於方淮之!她的心中不由有些戚然,她與方家,從此以後,便也要走上這條互為利益關係之路麼?
似看穿她的心思般,方宗堯嘆口氣道:“藴儀,在我和我家人眼中,你還是你!只是潘啓文,恐怕我們是無法象以前一樣,因為你,而將他當作親人!”葉藴儀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來,其實,更讓她惶然的是,當初他們共同的理想,在這樣的權勢相爭下,哪裏還有國家利益優先?即便是她自己,不也首先考慮的是潘啓文的安全和地位?
可事到如今,就象方宗堯所説,全國統一號令勢在必行,這樣割據一方的情形勢必不能長久,長期來看,啓文要有所作為,只怕還要到南京求發展,那麼,這樣一個她完全可信任仰仗的方家,儘管她心底百般不願意與方家有利益上的牽扯,可必須要讓方家與潘啓文在同一條利益鏈上,方能長期依靠。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説,若單純只靠方家提攜,以潘啓文的子,只怕未必願意受方家恩惠,若是互為利益關係,他或許是可以接受的!
念及此,葉藴儀心中主意已定,她看向方宗堯,微微笑道:“好!我一定讓他去參加明年的編遣會議!”方宗堯點點頭:“我回去後,便讓父親發來邀請函,你只需讓潘啓文率先聲明表態支持即可,畢竟,西南算是軍閥中比較大的一股勢力,若潘啓文表了態,對於其他軍閥自有帶動和迫作用,我再向父親解釋一下關大鵬的事,他應該能有所改觀。至於丁長和…”他頓了碰,看向葉藴儀:“藴儀,即便是為了你,我也定會細細再查這件事,所以,你要給我一點時間,暫時先不要告訴潘啓文!”葉藴儀點頭應下:“好!”-----呼,今天總算不用熬夜了,謝謝您的閲讀,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