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鐘山風雨起蒼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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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5)鐘山風雨起蒼黃作者:棠棣之華2019年3月12字數:5280在回北京的列車上,蕭穗子雖然仍然和劉峯坐在一起,所想的卻是截然不同的。
蕭穗子仍然在後怕,如果不是劉峯在那天晚上急忙忙跑回來,告訴她中央發生的重大變故,她後面將會如約趕赴林家灣一號大院,那麼等待她和她家庭的可想而知,將會是無止境的審查和批判,甚至説是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劉峯對於林副主席的叛逃,是既驚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就如在他所看的《五七一工程紀要》中所提到的:「從幾十年的歷史看,究竟有哪一個人開始被他捧起來的人,不被到後來不曾被判處政治上死刑?」從高崗到彭德懷,再到劉少奇、鄧小平,現在輪到他林彪了,下一個會是誰?是他的老婆還是侄子?劉峯對於這種宮廷政治鬥爭其實並不興趣,他只是覺得這樣搞下去,中國還有希望嗎?蕭穗子對劉峯輕聲地説了一句:「劉峯,謝謝你。」
「這有什麼好謝的。舉手之勞而已。」劉峯這樣説,緊緊摟住了她,這次蕭穗子沒有掙,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蕭穗子知道,這可不是舉手之勞,雖然不知道劉峯從何種途徑得知這一重大消息(林彪出逃的消息可算是國際醜聞,直到1973年周總理才正式宣佈,在此之前普通的中國人甚至於無從得知永遠健康的林副主席為何銷聲匿跡),但他這麼做是很容易引火燒身的。
車廂內傳來一陣烈的罵聲:「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趕緊給老子滾。」原來是某個逃票的被捉了個現形。
劉峯雖然是個「活雷鋒」,但對此也膩歪了,蕭穗子卻有些驚奇:「遠新?!」那個逃票的一轉臉,看起來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長相倒是白白淨淨的。
據蕭穗子和他的對話,劉峯明白了這人是蕭穗子家鄰居的兒子,從小一塊玩到大,姓龐。
這家鄰居有個親戚,按輩分龐遠新是他的侄子。
本來在中央當很大的官,光沒沾多少,後來被打倒,倒連累了這家。
據遠新描述,本來他是被下放到南方的某個農村勞改,吃不了苦,被村裏的人當作二子,一氣之下逃回了北京。
沒想到北京的人更狠,要把他當作少年犯給關進去,索就到處,沿着大江南北討飯,吃盡了苦,嘗試了世間百態。
「姐也幫不了你多少,這裏有點糧票,你拿着。你還是回農村隊吧,找個機會參軍或者進工廠,子就好過多了。」蕭穗子很同情這個兒時的玩伴。
「姐、姐夫,你們都是好人,不像外面的人,都是狼心狗肺。」少年還仇視地盯了一眼車廂裏的其他人。
聽到少年這麼稱呼劉峯,蕭穗子有些臉紅,竟也沒有反駁。
劉峯卻沒注意這些,他皺了皺了眉,只是覺得這個少年似乎對於陌生人也充滿了莫名的仇視,看來文革對人格的扭曲才是最恐怖的。
回到文工團,他們向政委打報告,事先商量好了,關於北京發生的事,他們隻字未提。
政委可能也只是認為蕭穗子沒有被「太子」選上,語氣上也只是表示出了一絲惋惜,並沒有詢問太多。
「劉峯,過段時間團裏要跟野戰部隊去拉練,你不是練過口風琴嗎?到時候一手。對了,這裏還有封信順便幫我寄出去,記得用軍郵。」出門的時候,政委這樣囑咐劉峯。
軍區拉練內容包括:徒步行軍、實彈演練和彙報演出,這幾項劉峯都拿得出手,但對於團裏其他人而言,光是徒步行軍一項,就要了好些人老命。
在這些項目之中,劉峯最喜歡實彈演練,因為他覺得這一項最能提高部隊的戰鬥力,可惜現在講究的是紅而不專,別説文工團員,就是野戰部隊的擊水平,他也不敢恭維。
劉峯的擊水平在軍區文工團是個特例,也許是與生俱來的,在他手裏,靶就像是有磁力一般。
在軍區,除了「活雷鋒」,他還有一個外號「百步穿楊」,曾經軍區想把他借調過去,硬是被團裏給頂住了。
可惜總有人不服輸,每次拉練,郝淑雯總是喜歡找劉峯比試比試。
其實郝淑雯的擊水平整體來説也不賴,畢竟她父親以前也是部隊首長,後來才調到中央,郝淑雯算是在靶場裏泡大的,用她的話説,她打過的子彈比劉峯吃過的鹽還多。
如果比試的結果劉峯輸了還罷,如果贏了她就會一直糾纏下去,搞得劉峯每次都得讓着她。
蕭穗子每次都説郝淑雯的幹部習氣要改,她都會拿出自己的打江山理論,就差沒説「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之類的話。
對於郝淑雯,其實劉峯是不反的,他一直認為郝淑雯是個好人,只是家裏父母有些慣着她,從小到大又沒吃過什麼苦,所有有些大小姐脾氣也是正常的。
何小萍從小到大就沒摸過槍,只好站在一旁看別人打,劉峯決定去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