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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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吧……”五姐搖了搖頭,以手抵,比了一個“噓”,拉着三姐出了門。
祝深不知身後發生了什麼,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這個盒子引住了。他手中的是一隻黑的盒子,看起來並無甚稀奇,輕輕打開,祝深愣住了。
盒子的最上面放着一瓣風信子乾花,中間是一隻腕錶,取出腕錶,看見底下壓着一顆用紙折成的紅的心。
只這三樣,等了祝深足足七年。
祝深捧着盒子,心裏忽然劇烈沉痛,身體像被掉了力氣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半晌,他艱難地抬起頭,滿嘴血腥,泛着苦澀。
拾起那顆紅心,它的反面是鍾衡的字跡,筆鋒並不是他慣來簽署文件那樣相連的,而是一筆一劃闆闆正正地寫着“我愛你”。
我愛你。
原來那天他撬出的表白並非鍾衡第一次説——原來那麼早他就被鍾衡愛着了。
可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拈酸吃醋,他不相信鍾衡是真的愛他,他只相信自己聽到的傳言和那些飄渺得不知所云的假象。
恍惚間,他的腦海裏迴盪着薄梁那句輕嘆:“有些事情,該用心去看啊。”而他的心,被一葉障目,被厚殼包裹,沉悶,遲鈍,又固步自封,所以他就活該變成這個樣子,與人無尤。
掌心抵住口,裏面好像痛得幾乎不能呼了。
可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緊接着他就發現盒子裏的手錶很眼,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錶盤是方形的,錶帶是金屬的,有些中古表的意思,很別緻,摸起來也是冰冰涼涼,一角略略有些殘缺。
瞬間,祝深一滯,這不是薄梁的表嗎?
他還能清楚地記得當時在醫務室的時候,他半夢半醒間看見薄梁在替他試體温,他高燒燒得渾渾噩噩,什麼都看不真切,朦朧得宛如眼前蒙着一道紗。唯獨記得自己將掌心覆到他額上的手腕時,摸到了一陣冰涼,那是一塊方形的表,摸上去冰冰涼涼的,錶帶的一端有些殘缺。
他高燒糊,只記住了這塊表,以及窗户邊的那道背影與風信子。
一醒來便看見了身邊的薄梁,他笑説:“你終於醒了,大家都嚇壞了。”於是祝深便沒有再分辨其他,理所應當地順着雛鳥情結的邏輯,認定薄梁就是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人,之後連帶着自己喜歡上他都好像變得順理成章。
更何況,那時薄梁手上也戴着一塊手錶。
可是現在仔細想一想,鍾衡斷然不會拿薄梁的東西送給他,所以這塊表一定是屬於鍾衡的。
如果説這塊手錶是屬於鍾衡的,那麼當時在醫務室照顧他的也是鍾衡,所以他看到的背影……
也是屬於鍾衡的。
每想到一層,祝深的心口便會被多割開一道傷口。
一時間祝深頭疼裂,望着窗外刺眼的強光,不將手臂擋住了雙眼。眼眶很熱,像要迫不及待出一場淋漓的大汗似的。
他倚着牆,仰着頭,看着天花板不住地傻笑,笑聲悲涼而嘶啞,悲憤而荒蕪,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喜歡錯人了。
多可笑。
手臂再也遮掩不住了,眼淚從虛虛實實的遮蓋中滑落,一時間他的世界天旋地轉,模糊成一片朦朧的水澤。抬手斂去了模糊視野的水澤,他的視線終於定格在了那瓣白的乾花上。
那是白風信子,是他最喜歡的花。
不知鍾衡又是用了怎樣的方法將花瓣保存了下來。
不想到,這麼多年,自己在國外開畫展,總能收到這麼一捧鮮花。
可他關心麼?
——他從不。
那幾年,他不辨彩,畫畫退步,便自我放逐,不再過問畫廊和畫展的事情。就連那些禮物都是聽吳緒茶餘飯後不經意間提起的,或許在他心裏的某個角落讚許過那個不知名的某人的投其所好吧,別人送玫瑰,他送風信子——可那又怎樣?
他從不為身後的人駐足。
甚至連回頭也不曾。
更是無法想象這麼多年,鍾衡又是懷着怎樣的心情默默地喜歡着自己的。
他不説,他抵死不語。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沒有希望吧。
如果説當時光是想到鍾衡喜歡了姜遺那麼多年,祝深的心便像是碎裂了一樣難受。那麼此刻,他只要想到多年以前鍾衡一直懷着最謙卑而又真誠的慕意深愛着自己,心便好像被一道道遲來的真相磨成了齏粉,撒落在了空中,飄零的每一個角落都疼痛難當。
【“我送給你的盒子你打開過嗎?”
“沒有……裏面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
“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説出這句話的時候,鍾衡該有多痛。
他啊,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受不了了。
怎麼會是無關緊要?
怎麼能是無關緊要?
他們怎麼可以錯過這麼久?
房間裏傳來一聲痛苦的嘶吼,祝深甚至來不及擦乾面上的眼淚,只是小心翼翼地將這三樣東西放回到盒子裏,就拼了命地往外衝。
兇猛得像一隻野獸,像這七月的暑氣,看起來鋭不可當。
門外的三姐聽到了裏面的動靜便立刻朝那邊看去,只覺身後一陣風,便看見祝深已然衝下了樓,跑到了大門外。
三姐衝着他的背影喊道:“深深!你幹嘛去!”沒有人回應她,取而代之的是汽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