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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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那份呢?”鍾衡剛要説話,就聽見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匆忙指了指桌上,示意祝深來拿。
祝深點了點頭,坐在了他的椅子上。
鍾衡的桌面收拾得乾淨整潔,上面就只放着兩沓文件,和一個筆記本電腦。
祝深不費吹灰之力便看到了他們的合約,顯然是鍾衡提前放好的。拿起來一看,合約卷着小角,又用幾個回形針別好,紙張邊角的字跡較他的那份來説有些淺淡了,像是被人常常翻閲所致。
想到這,祝深不抬眼望了一下倚着窗户正打着電話的鐘衡。
他會常常看這份合約麼?
又是以怎樣的心情?
厚重的窗簾沒有拉上,月光透過一層薄薄的窗紗瀉了進來,披在了鍾衡的身上,不過是極淡的一層,卻使鍾衡周身籠着無法言喻的柔和。室內的光線與室外的光影完美地融,鍾衡半挽着衣袖,略略低了低頭,光亮映在了他的臉頰,卻讓他的臉顯得更加深邃和立體了。
祝深聽不懂他在電話裏説什麼,可光是看見他説話時那泰然自若的樣子,便想,如果天塌在他的面前,他很有可能也只是這麼輕輕挽着衣袖,淡淡然地撐了起來。
真是人。
那剛才又為何那麼驚慌失措?
祝深想問題出了神,手一頓,手中那兩份合約便“啪”地一聲落到了未關的筆電鍵盤上,瞬間喚亮了屏幕。
祝深這才從美與月中回神,低頭整理合約,卻無意間掃到了屏幕上鍾衡的郵件摘要。
匆匆一瞥,只不過看見了幾個名字,就已經讓他皺起了眉頭。
還沒來得及細看,鍾衡的電話剛好打完,朝他走了過來。
鍾衡話裏含着歉意:“公司的事。”祝深握緊了合約,對他一笑:“沒有關係。”他快步走上前緊緊地拉住了鍾衡的手,突然一陣心悸,像是害怕要失去什麼似的。
真是糟糕。
推開了門,他急切地拉着鍾衡往外走,走向他所知的世界。
“去哪?”雖是疑問的語氣,可鍾衡半點遲疑也沒有,步履不停地跟着祝深往樓梯上走。
“去了你就知道了。”祝深拉着鍾衡上了天台。
天台的風很大,祝深淺的寬鬆衣服隨風招展,四面的風將二人包圍。被這樣的風一吹,想來暫時是可以忘我的。
祝深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數月前他還在這裏畫過桃花,他想要留住花期,給眼前這人瞧一瞧。想來早在那時,他就有些心動了吧?不然想看桃花又誤了花期的人有那麼多,為什麼他只在意鍾衡?
那麼鍾衡呢?
祝深緊緊牽着他。
桃花都謝了幾個月了,底下昏暗路燈的照出了一片片黑壓壓的影子,都是頂着綠蓋頭的桃樹。
祝深望着鍾衡輕輕笑了一下,眼尾掃過角落,揚手指着一個金屬盆。
鍾衡看出他的意思了。
“本來想撕掉了事的,”祝深説:“但我覺得還是燒起來比較有儀式一點。”好像只有親眼看見它們灰飛煙滅再也拼湊不起來了,才能坐實他們的這段情。
雖然荒唐,儘管殊途,一盆火後,好像就能同歸。
只聽“鋥”地一聲,祝深打開了火機帽,蹲在了鐵盆邊。
“其實我小的時候就很想燒紙玩兒,但爺爺説小孩子燒火晚上會牀。我不信,偏偏偷偷摸摸地燒了一回,你猜怎麼着?”鍾衡也蹲了下來,目光柔和,偏頭問他:“怎麼?”
“倒是沒有,”祝深笑了起來,點燃了合約,扔進了鐵盆裏,輕描淡寫道:“只不過後頭的小花園被我給點着了,全家嚇個半死,再不許我玩火了。”祝深説着,聲音漸漸低沉:“但是後來,我沒有聽他們的話。”鍾衡一下就想到了祝深十七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了,那時薄梁和姜遺離開以後,祝深曾在他的畫室裏放了一把火,燒掉了滿室的畫,也燒掉了他的青。
直至今天,再回憶起當年,鍾衡仍有些後怕。
看着火盆裏躥起來的火焰,一瞬間,他也扣緊了祝深的手。
祝深身體輕輕朝他的那邊傾斜,望着他們貼合的手,笑説:“鍾生今天好像很熱情。”鍾衡深深地望向他,不説話。
“鍾生以前也燒東西玩兒嗎?”鍾衡搖了搖頭。
是了。鍾衡小時候一定是最乖的那一個,卻也是最孤獨的那一個。
他只有自己。
想到這,祝深的心像是被誰輕輕碾過,他突然伸長了脖子,在鍾衡的角落下了輕輕的一個吻。
現在不是了。
鍾衡緊緊抱住了他,像是要將他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盆中的火苗靜靜地躥跳,兩人在微亮的一隅熱烈地擁吻。火光分別吻過他們的半邊側臉,而他們,齒相依,緊密貼合。
直至火焰熄滅,灰燼被風吹散,兩人才漸漸分開。
可一對手指卻兀自勾纏着,難捨難分得和人一樣。
祝深牽緊了他的手,心中突然惶惶然有些害怕,他道:“鍾衡,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鍾衡看着他。
祝深咬了咬,挑出一抹笑,雲淡風輕道:“沒什麼……”將祝深送到畫室教阿包畫畫,鍾衡沒再進去了,一個人在門口靜默地站着,像是一幅古舊的油畫,他摸着畔笑了許久。
阿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