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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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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麼正經女人——你説會長非叫咱倆來看他幹嘛?人不知道死哪去檢查了,還得等上一陣。”瘦子酸酸道:“就是説啊,老遊也不知道給咱們會長灌了什麼魂湯,明明手都廢成那樣了,二十多年都畫不出什麼好作品,可會長呢,偏偏説老遊無人能比,有什麼展覽都還想着他。要我説,張朔望大師可真是看走了眼,收了這麼個頹貨,他的弟子個個名聲大噪,哪有混成老遊這樣的啊?”胖子便笑:“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聽説二十多年前,老遊也不知道是在灩城得罪了誰,混不下去了,連張大師都保不住他,這才被扔回霓城來的。”

“還有這種事?”胖子壓低聲音道:“你知道為什麼老遊這些年越過越頹嗎?”

“為什麼?”胖子故神虛拉長了聲音道:“是為了個女人。”祝深猛地抬起了頭,握盒子的那隻手顫顫抖抖,骨節發白。

“女人?什麼女人?”瘦子忙問。

胖子一説就來了神,將果籃放在了地上,肆無忌憚地説起了遊笙的八卦,越説聲音越大。

同行相輕,話裏話外多帶鄙夷,卻顯出十分刻薄的樣子。

霓城話夾着普通話,像是軟綿綿的針,不知紮在了誰的心頭。越是偏僻的地方,秘密就越像是長了腳一樣,隨風隨雨,從街頭竄向街尾。

“還能有哪個女人?還不就是那個小結巴的媽,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

“可我聽説那個小結巴的媽媽是遊笙在路上撿回來的?”

“是啊,哈哈……所以也不知道這個小啞巴是不是遊笙的種啊。”兩個人就這樣笑開了,説着陋不堪的話,似是彷彿窺人私隱是一件極榮耀的事情。

笑了一會兒,胖子道:“反正那個女人去世以後老遊還傷的,他那個破畫室一整年都沒開過張呢!”

“要我説還是老遊命好,眼看着窮困潦倒過不下去了,幾十年前畫的霓城水墨系列又被吳緒給拍下了。”瘦子的語氣忽然又酸了起來,“吳緒啊,那可是個大代理人啊,接觸的畫家哪個不是世界級的,真是瞎了眼哎……”

“沒事兒,”胖子拍拍瘦子的肩,以作寬:“看他也不是有福能消受的樣子,這不是天都看不下去讓他出車禍了嗎?”兩人又惡劣地笑了起來,又説起了遊笙從前的風韻事。

依他們所言,遊笙是因一個女人才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的。可那個女人卻與傅雲織半點關係都沒有,若是傅雲織在,不知該作何想。

祝深再也聽不下去那些污言穢語,握緊了盒子,就往樓下衝。

出來時才發現傘落在了走廊。

可他卻不想再上去聽人閒話,腔裏騰起了劇烈的無名火,酸酸澀澀地正燒了起來。莫名地在心裏燒出了一片委屈,卻不是替自己。

祝深失魂落魄地走在了雨中,來往的人都拿怪異的眼神望着他,可他卻不自知,將盒子護在了心口,啞着聲音,很悲涼地説:“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沒有人回答他。

傾盆大雨澆在他的身上,他冒着雨一路跑,一路跑。

他一身白,踩在了青石板的路上,偶濺起了幾點污濁的水漬,髒了衣角,可他卻沒有心情顧這些。

他只是想離開這裏。

帶着他的母親離開這裏。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到酒店了。

管家候在頂層套房的走廊的沙發上,見祝深一身都淋濕了,大呼一聲,就要去拿巾給他。

祝深看着窗外的狂風驟雨,心煩意亂地躲開外人強加的關心,滿腔鬱憤找不到一個宣的出口,半晌,他抬眼問道:“有煙嗎?”聲音也是冰冰冷冷的。

管家連連點頭,轉身去給祝深拿煙。在退至走廊拐角處時,他想了想,又發了一條短信。

得知對方馬上趕來時,管家悄悄放下了心。

替祝深拿來了煙,他還想再説兩句,可瞥見祝深冰冷的眼神,只好知趣守禮地離開了。

他在這裏工作的二十年間從來沒有見過比祝深還要好看的顧客,也沒有見過比祝深還要孤單冷清且心事重重的人了。

一身濕漉漉地站在了窗户邊,煙霧緩緩地從他面前緩緩升起,從他衣角上滴下的水滴將地毯洇濕了一片暗,而他本人,望着窗外煙雨,卻比這煙這雨還要來得落寞。

燃了半支煙,祝深聽見身後有響動,以為是管家又在自作聰明瞭,終於忍不住説了一句:“出去。”身後的人卻仿若未聞一般,聽腳步,他與自己離得越來越近。

祝深狠狠地了一口煙,尼古丁卻不能安撫他半點情緒,轉過身來剛想發一通,竟見到鍾衡就站在他的身後。

沉着一張臉,眉眼裏似在釀着一場風雪。

正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祝深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就要把煙往自己身後藏,摁滅在身後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裏。

可這繚繞的煙霧卻足以提醒鍾衡祝深剛剛在做什麼。

鍾衡停在離祝深三米的位置,輕皺了一下眉頭道:“怎麼把自己成這樣了。”祝深屏着呼,説不出話來。

是……失望了麼?

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啊。

祝深來不及反應,身體已快腦袋一步,像一支離弦箭一般,三步並作兩步好鍾衡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