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幾家歡喜幾家愁八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趙銘家的得了銀子,又殷勤地留客天中轉了轉,四處詢問眾可缺被褥等物後,才去了怡然樓,將蓮花燈送給楚靜喬。
“當真是餘二少爺送的?”楚靜喬手指輕輕地戳那一層薄薄的燈籠紙上,嘴角含笑,心道石清妍誠不欺她,果然這道坎也是機遇。
“是,餘二少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送到郡主手上。”楚靜喬哧了一聲,又問:“皇帝叔叔問了的事了?”趙銘家的笑了笑,隨即遮遮掩掩地説:“郡主,這事也奇怪了,怎地餘娘娘來了,陛下還叫秦姑娘伺候?小的過去問四處被褥柴碳可夠,看見秦姑娘收拾的香噴噴的進了陛下的屋子…”不好直白地説她琢磨着秦柔要侍寢,便隱晦地暗示楚靜喬。
楚靜喬並不關心秦柔的事,但此時餘君言被她綁屋子裏,她聽到這事便高興起來,忙又問:“皇帝叔叔可問了餘姨娘的事?”趙銘家的聽楚靜喬這般稱呼餘君言,不敢像楚靜喬這樣稱呼,便有意不提餘君言的稱謂“小的哪裏能夠見到陛下,但聽着留客天中的耿大叫去蒲榮院問了兩回,聽説郡主這,便沒再找了。”楚靜喬笑了笑,對趙銘家的説道:“天晚了,回去歇着吧。”趙銘家的訕笑道:“郡主可要放了她走?”
“不放。餘姨娘一向關心本郡主,本郡主病了,她定會心甘情願留下伺候本郡主。”
“哎,小的立刻跟耿大説餘娘娘要留怡然樓照料郡主。”楚靜喬點了點頭,示意趙銘家的立時去跟耿奇聲回話去,待趙銘家的走了,便叫如是等退出去,折進裏間,進去了,瞧見餘君言鎮定地坐梳妝枱前,便笑道:“餘姨娘不必梳妝打扮了,今晚上皇帝叔叔要叫秦姑娘侍寢呢。”餘君言許久不曾歇息過,此時為警惕楚靜喬的言行竭力保持着清醒,但頭腦仍不免有些昏昏沉沉。
“郡主,陛下的事郡主來説有些不好吧。”楚靜喬抱着手臂笑道:“瞧能嘴硬到什麼時候,伺候着本郡主沐浴吧。既然有膽子敢進益陽府,本郡主就有膽量剝了一層皮。”餘君言心內起起伏伏,但不信楚靜喬對她的身世毫無懷疑,於是説道:“郡主可知道先王妃的事?”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本郡主乏了,快些來服侍本郡主歇息吧。”餘君言心內冷笑,慢慢地起身,理了理衣襟,心知那錦囊是沒用了,楚靜喬定是聽錦王説了什麼話便信以為真了,想着,便悠悠地要出去。
楚靜喬冷笑道:“敢自己走?”説着,疾步走過去,便要一巴掌打餘君言臉上。
餘君言反手握住楚靜喬的手臂,手上一用力就將楚靜喬壓梨花木屏風上,未免楚靜喬叫出來,又用另一隻手掐她喉嚨上,不似早先那般跟楚靜喬故作親密,眼神帶着十分鄙夷地盯着楚靜喬看。
楚靜喬心中大駭,心道餘君言果然是真不相,不愧是將門之女,身手這般了得,難怪她敢再來益陽府。
“靜喬,許多事是當真不知道。”餘君言含笑道,神的鄙繃不遮掩“可知為什麼外祖舅舅這樣忠心於陛下,卻跟錦王不親近?”楚靜喬眼眸晃動,識時務地搖頭,心裏想着如何擺餘君言,忽地喉嚨一緊,臉上漲熱起來,彷彿下一刻就會被餘君言掐死。
“母妃原本是該做皇后的,偏偏錦王使了陰謀詭異蠱惑了先帝,叫先帝將母妃嫁給了錦王。母妃心中不甘,雖為婦卻依舊不安於室,藉着幾次回京勾引陛下,陛下乃是重情之,信了她的謊話,又憶起往的情分,便跟她暗中來往。”
“…胡説。”楚靜喬艱難地説道。
“胡説?”餘君言嗤嗤地笑了“錦王為何沒有子嗣?這是母妃為了叫陛下莫忘了她,才費盡心思地叫錦王絕後,生怕跟錦王生出孩子來,她又餵了自己藥叫自己再生不出孩子來。母妃也不肯叫錦王親近,於是就了許多侍妾擺後院裏。母妃生病的時候還想着跟陛下只羨鴛鴦不羨仙呢,她告訴陛下是陛下的種,就巴望着陛下去看她一眼。母妃該認命的,老衰又是出牆紅杏,還想着魅惑陛下。”秦柔也是,花了臉的女也敢來爭寵,且叫她風得意一夜,這一夜夠她懷念一輩子的了。
楚靜喬怔怔地看着滿眼淬毒的餘君言,喉嚨動了動,奮力地掙扎一下,又被餘君言砰地一聲按屏風上,腦後一陣疼痛。
“母妃是不是有一副何仙姑的圖畫?她厚顏無恥地想拿了這畫給陛下做念想呢。這名字中的一個喬字,才是母妃的真是心意,她就巴望着早早地喬遷出了益陽府回了京城呢。母妃病中給陛下寫了許多信,太后擔憂陛下便截下一封,自己瞧一瞧,那鮮廉寡恥的母妃信中是如何説的?”説着,又拿出一封信丟地上,手上一用力,便將楚靜喬推倒地上,然後乜斜着眼睛抱着手臂靠屏風上看楚靜喬。
楚靜喬有些呆愣地從地上撿起信,面上做出怔忡的模樣,心裏想着餘君言果然來者不善,自己該好好處置了這事…正想着,卻見手上已經拆開了信,瞧見信裏果然是耿氏的字跡,手指有些顫地細細再看,就看見那旎纏綿的話語中,耿氏果然提及她是楚徊的骨血。
楚靜喬心裏先是茫然,隨即恨了起來,心裏恨耿氏不爭氣,恨太后陰險…
“郡主自己斟酌着該如何辦吧,這信多的是——畢竟母妃跟陛下也不是水姻緣,前前後後十幾年。郡主可要想明白,如今不是什麼喬郡主,也不是什麼鳳崎公主,不過是個兩邊都靠不住的可憐蟲。”餘君言彎下,手指捏住楚靜喬的下巴,見楚靜喬飛快地拔下簪子向她刺來,便迅雷不及掩耳地握住楚靜喬的手腕,手指一捏,見楚靜喬手上的簪子叮噹一聲掉下,便戲謔道:“郡主可要想明白了,錦王這邊是如論如何都依仗不了的,要麼回陛邊,要麼就是死路一條。眼下錦王妃又有孕了,可見早先給她下毒的時候壓就沒得逞,錦王錦王妃逗的呢。”嘖嘖了兩聲,又輕蔑地説了一聲可憐蟲,餘君言鄙夷地一笑,便從容不迫地向外走。
楚靜喬心裏起起伏伏,又想起石清妍的那一句“時勢造英雄”勾着嘴角,心裏想着明兒個她便拿了信給楚徊看,她病中,餘君言還給她看這信,豈不是一心想要死她?至於楚律、石清妍…心裏又亂成一團,倘若先帝的字還能扯出旁的緣故,那耿氏的字呢?反反覆覆地看了,又拿了耿氏早先的手書來對比,怎麼瞧着,這信都是耿氏的親筆…此時她心裏覺得自己是當真一無所有了,屋子裏呆呆地坐了會,忽地又披裹着披風出去了。
如是、如斯先攔不住餘君言,隨後看着裝病的楚靜喬出來,忙道:“郡主,天晚了歇息吧。”
“去見一見母妃。”楚靜喬説道,裹着披風走着便覺可笑,餘君言拿出先帝的四個字便能輕易地叫自己哭出來,如今看了耿氏那信,她反倒兩眼乾澀哭不出來了。
進了蒲榮院,楚靜喬低着頭走到堂屋前,才要進去,便聽一旁祉年説:“王爺也呢。”楚靜喬一愣,旋即轉身,原本要走,就又聽祈年出來説:“王爺叫郡主進去説話。”楚靜喬後腦一涼,明知楚律並不知道她看了耿氏的信,但莫名地就心虛起來,心裏不免又想耿氏興許是為了要拉住楚徊的心才那樣説的呢?磨磨蹭蹭地進去,就瞧見楚律陰沉着臉。
楚律説道:“後不許再跟餘家小子前院説話…留客天旁邊還有塊空地,母妃對園林沒興趣,自己琢磨着那空地上建個花園。”
“…是。”楚靜喬偷偷地看楚律一眼,不明白要建那花園做什麼。
“回去吧。”楚靜喬低着頭,心裏因害怕楚律一時想不出旁的來,猶猶豫豫想試探楚律對她的心思,於是開口道:“嗯,父王,那入贅的事…”
“要挑餘家哪一個小子?”
“女兒沒説要從那兩個黃小子裏挑。”楚靜喬彆扭地説道,又眼巴巴地看着楚律“那入贅的事還算話嗎?”
“算。”楚律説道,不過是多養一個女婿,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楚靜喬了鼻子,心裏想就這樣吧,要叫她不清不楚地做皇帝的女兒,她情願死;放着光明正大的錦王府千金不當,傻子才去做那不清不楚的玩意。
“父王,母妃的那個弩,瞧着…”
“手背上是胭脂?”楚律忽地問。
楚靜喬有些驚愕地看向自己的手腕,瞧見手背上紅了一塊,明白是自己方才不小心出來的,待要順着楚律的話説是胭脂,話到嘴邊又變了樣:“餘姨娘厲害的很,女兒險些着了她的道。”楚律聞言,便對祈年説道:“去留客天,跟陛下説餘姨娘對郡主動手了。”祈年答應着,心道今楚靜喬怎這樣心緒不寧?
“那弩女兒也想要一個,還有,若是父王能給女兒兩個厲害的女…吃一塹長一智,女兒總要防着餘家那女。”
“不用,廢了那女的手就好。”楚靜喬一怔,心道也是,只有前做賊哪有千里防賊的,小心地瞄了楚律一眼,心道楚律這是也恨餘君言害了楚靜喬那一胎…這般看來,果然楚律對自己是手下留情了?看見楚律不耐煩地蹙眉,顧不得再要弩,忙識趣地退了出去。
待楚靜喬走了,楚律便又進了裏間,看見石清妍躺牀上,便説道:“府裏多口雜,靜喬她跟餘家小子…”
“後悔了?不是説家用什麼法子騙她,她就要用什麼法子還回去的嗎?”楚律沉默了,半響説道:“有些難看了。”旁就罷了,不防楚靜喬、餘問津兩個出現楚恆、賀蘭辭面前,這就叫他難得地想到自己失職了。
石清妍哧了一聲,説道:“哪裏難看了?若生個醜八怪女兒那才叫難看呢。”説着,又翻了個身,半響回頭,開帳子看楚律衣裳,便試探地問:“王爺,説鳳崎山上有個慈航庵,先帝又封小白菜鳳崎郡主,這是個什麼意思?”慈航庵乃是耿氏私會楚徊的地方,楚律眼皮子跳着,立時明白石清妍的言下之意,沉聲道:“別胡思亂想,穩婆都説靜喬是足月生的,只有耿氏堅持説靜喬是早產,給京裏太后她們説的也是早產。”石清妍詫異道:“先王妃怎會不知道自己的事?”説完,心想耿氏未必不知楚靜喬是誰的,但她就樂意叫京裏的皇帝以為是他的。
楚律嗤笑一聲,許久無波無瀾地説:“她自己的小子她自己如何會不清楚?不過是她想叫那這樣以為吧。”石清妍託着臉頭椅了兩下,聽楚律説的這般肯定,心想自己多費心了,楚律這樣小心的,怎會替別白養女兒。
“話説回來,王妃的水快來了吧。”楚律平靜地説。
石清妍正要閉合的眼睛猛地睜大,斜睨了楚律一眼,心道自己又吃了耿氏的虧了,吃了耿氏的一塹,她這邊若想出楚律的牆定然是難上加難了。
作者有話要説:祝夏眠同學生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