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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恨不傾城未嫁時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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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依那石破天驚的一吻之後,牀上除她以外的兩個人都愣住了,隨後,巴緊了吳佩依的石清妍掉了下去,然後轉了身;拉着吳佩依的楚律也轉了身。

寬大的檀木牀上錦繡縫製的被子呼啦地閃出兩個縫隙,外頭的風猛地灌進去,雖説屋子裏燒着爐子不冷,但熱熱鬧鬧的冷不丁地散了場,讓人心裏如何能過意的下去,吳佩依不敢輕舉妄動了,老實巴地躺着,連進風的被子也不敢壓一下。

石清妍算得上是個純潔的女孩,楚律雖英俊,但總歸不合她的口味。因此她有意叫了董淑君、吳佩依連着陪她睡,想的就是有人在,楚律會自覺地離開,沒想到他當真上了牀,吳佩依那一吻之後,她心裏一咯噔,唯恐當真要在這牀上上演三人行,於是忙轉過身去。隨後經了吳佩依那一吻的提醒,她忽地想倘若自己就喜歡女人呢,要是楚律知道這事,定要放棄再跟她“久生情”的吧。想着,便醖釀着要跟吳佩依“親熱”一下。

那邊廂,楚律側着身邊躺着,不由地疑心起吳佩依來,對石清妍,他放心的很,方才石清妍拱在吳佩依懷中多半是為了胡鬧,轉而,又想既然石清妍了吳佩依來,他不若就利用吳佩依冷落石清妍,女人總是不喜歡被冷落的,如此石清妍心裏也生出一些嫉妒。有嫉妒,就離着生情不遠了。

想着,楚律轉過身來,恰看見石清妍也轉過身來,他向吳佩依臉上探了探身,頭撞在石清妍額頭上,眼神就冷了,暗道難不成自己還是看不穿石清妍?

石清妍看楚律要親吳佩依,伸手示意了一下“王爺先來。”説着,瞄了下吳佩依的口,羨慕地口水,醖釀着等會子自己怎麼來表達對吳佩依這具充滿女人味、體的戀。

楚律捕捉到石清妍的目光,臉暗了暗,心想自己難道想差了?石清妍連着叫董淑君、吳佩依過來,當真是要做那齷蹉之事?想着,又看了一眼那頭一個敢在他面前輕薄他的王妃的人,忽地哧了一聲,伸手託着頭,對石清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妃先來。”石清妍,頭低了低,手在吳佩依了一下,方才胡鬧時覺得有趣,此時真要她做點什麼,她又覺得那軟軟的口摸着奇怪的很,聞到吳佩依上的胭脂味,看着老實躺着的吳佩依跳動的睫,低下的頭怎麼都親不下去,氣地轉身躺下了。

“王妃不是要來嗎?”楚律嘴角掛着冷笑。

“還是王爺來吧。”石清妍淡淡地説,伸手用力地將楚律那邊的被子拉過來,然後裹緊。

“王妃為了找出暮煙就這樣興師動眾,未免太小家子氣,王妃該將自己的聰慧擺在正道上,暮煙可從來沒對不起王妃過。”楚律側着身子看向石清妍,隨即越過吳佩依伸手將石清妍拉了起來,含住石清妍的後一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身上,然後箍住她的肢,一番索潤,才離開她的

石清妍伏在楚律身上,不由地大口地起氣來,臉頰隨着他的口起起伏伏,息道:“王爺,什麼是正道?”楚律聽她問,便哈哈地笑起來,心想石清妍説得對,什麼是正道,守護先皇給他的藩地是正道,那皇帝要一統天下也是正道。

石清妍扭過頭,看向楚律的薄,探着頭親了一下,然後又趴在他口,心想果然親男人跟親女人是不一樣的,看了眼帳子外的紅燭,又覺楚律的手向她肋下探去,覺得癢就蹬了一下腿,扭頭忽地聲音有些失落地説:“她哭了。”≥子裏就三個人,這個她是誰一目瞭然。

石清妍看着呆呆躺着的吳佩依眼角掛着微微亮的淚痕,就趴在楚律口不説話。

按説吳佩依出身低下,被人呼來喝去,也算見多識廣經歷過許多事的人,但眼下吳佩依就覺得委屈的很,看着這兩人拿了她玩笑,聽着這兩人旁若無人地親熱,她進了錦王府十幾年,頭回子覺得傷了自尊了,早先默默地淚就罷了,自己哭完了就完事,此時被人盯着看,待要勉強笑着説句話,嘴張開就哽咽住,隨後就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了,心想他們拿她開玩笑,然後不帶她玩了。

楚律原是不耐煩看吳佩依哭的,但他身上的石清妍就靜靜地躺着看吳佩依,他也就側着頭看,沒有出聲喝租佩依。

“王爺説點什麼吧。”石清妍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似乎是因吳佩依哭了,她的情緒也低落起來,隱隱約約地有些歉疚,暗道方才果然玩過頭了。

楚律清了清嗓子,看到吳佩依嚇得一哆嗦,身上又被石清妍掐了一下,想到吳佩依那詭異的一吻,就開口説:“王鈺的手下有個才死了老婆的,家裏只有一個女孩兒,老實敦厚,生得跟王鈺一樣壯碩,也很有些頭腦,西院的弩能造出來有他一半的功勞。”佩依聽到楚律肯説話,且又像是安她的話,原本該要恩戴德,但因他這話説的沒頭沒尾,她要説出“多謝王爺”也沒機會説,於是又嗚咽起來。

“本王休了你。”佩依嘴裏呀了一聲,哭聲更大了一些,因要費力地壓抑住,那哭聲就斷斷續續地憋得人難受。

石清妍看向楚律,心想自己叫他説點什麼安人,這人倒好,就説了這話。

“然後讓你風光大嫁。”楚律説着,翻身將石清妍推到吳佩依面前,自己側着身子睡了。

石清妍躺在吳佩依身邊,因吳佩依在暗處,看不清她的臉,心裏明白那個人的身份肯定不高,配吳佩依原先的婢女身份剛剛好,肯定有過人之處,能被楚律認識,但又肯定是個前程有限的,不然楚律也不會就叫那人娶了吳佩依,説道:“你自己想一想,那人身量跟王鈺彷彿,王鈺又有能耐,連帶着他的手下後都是要飛黃騰達的。”佩依哆嗦着嘴問:“婢妾做錯了什麼?”問完了,不由地在心裏痛問了一句:王爺、王妃這兩人到底想幹什麼?

石清妍伸手在枕頭下摸了摸,摸出一方帕子就給吳佩依擦臉“這麼好的人家,你不想嫁,我都想嫁了。”腿上被楚律掐了一下,腿蹬了一下,就説:“你可得好好想想,錯過了就可惜了了。”佩依心裏還記掛着被休的奇恥大辱,她是最早跟着楚律的女人中的一個,如今其他人沒事,她先被休了…“王妃,婢妾、婢妾寧死也不會離了錦王府。”説着,就想跪起來給楚律表忠心,見被子掀開後石清妍哆嗦了一下楚律就伸手壓了下被子,就又乖乖地躺下,許是有人安了,這會子她就是想不哭了,眼淚也止不住,將方才的事想了一遍,越的傷心起來。

“你想想王先生,咱們去西院看過的王先生,那雄壯的倒三角身材、腱子、公狗…”

“王妃,吳姨娘不樂意嫁就算了。”楚律出聲打斷石清妍的回憶。

佩依臉上火辣辣地燙起來,因想到王鈺那身子骨,臉上就訕訕地,看了眼楚律的背影,低聲説道:“婢妾死也不離開錦王府…婢妾配不上人家的。”

“你是錦王府庶妃,天底下一大半的男人配不上你呢。再説,王鈺離不開王爺,那人也離不開王鈺,有王爺在上頭壓着,你大可以學着我這樣在那人家裏耀武揚威。只是我奉勸你一句,人家的家當合起來未必比得上你嫁妝裏的一隻百寶匣,要是你耀武揚威了,後人家飛黃騰達翻臉不認人你也怪不着人家。”石清妍勸道,聽吳佩依説了軟話,就知道這事能成。

佩依聽石清妍這話,心裏又自信起來,伸手掐算着自己品級,想到王鈺的手下定是個沒什麼官位的人,自己要嫁了,就要丟下在錦王府裏的位份…但是,想着,瞧見楚律伸手將石清妍在外頭的手臂拉回被子裏,又想,但是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是好的,於是唧唧歪歪地説:“…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興許他覺得婢妾配不上他,跟着王先生的,只怕、只怕心也大着吧。再者説,好女不嫁二夫,婢妾生是錦王府的人,死是錦王府的鬼…那個人饒是什麼樣的好人,婢妾要是多看他一眼,就立時挖了眼珠子,頭頂生瘡腳下膿。”石清妍打了個哈欠,懶得一一回復吳佩依,説道:“你自己想想吧,風光大嫁呢。”説着,不耐煩再安吳佩依,隱約猜到吳佩依剛才哭什麼,就有意親暱地轉過身偎在楚律懷中膩歪着“王爺,臣妾瞧着益陽城不夠熱鬧,多半是那宵惹的禍,須知沒了宵做買賣的時間長了茶樓酒肆生意好了益陽城才能熱鬧起來,如此王爺的税收也能多起來,不如廢了宵?”

“你想死嗎?倘若混進來什麼歹人直取錦王府,你我的項上人頭都要不保了。”

“要是有人有能耐混進來取了你我人頭,那宵也攔不住他們。況且,魚龍混雜,才會有人想要來益陽府撞運氣。興許王爺就此得了什麼奇才良將呢?”楚律閉着眼,將石清妍的話想了想,終歸不敢太過冒險,説道:“晚了,睡吧。”説着,摟着石清妍將她大半個身子拉在自己身上,腦子裏卻又想着她這話,眸子子在眼皮子下轉了轉,暗道宵的時辰向後推一推,順便藉口維持益陽府太平多收編一些侍衞,如此,待時局不利的時候,便將宵的時間拉長,然後利用那些多收編的侍衞保護益陽府。

佩依聽不懂這兩人的話,心裏卻難受的很,有生之年難得成為楚律、石清妍共同關注的人物,因此巴望着這兩人再多説兩句,雖説在一張牀上做媒有些不尷不尬——倘若不是在牀上她死都不會去想改嫁的事,但既然已經撂下話了就該將話説完了,比如那人姓甚名誰,年齡幾何,比如説了風光大嫁,到底給上多少嫁妝,是叫她從錦王府後門嫁出去還是前頭側門嫁出去,比如今晚上他們三個人躺在一張牀了,明兒個對着外頭人忽然説要休了她給她定親,總該給外頭人一個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