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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斯人獨憔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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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一早,石將軍、石江風、李老將軍等人早早起來,又站在城樓上,只見晨曦中城樓下,錦王府的侍衞正手持小弩勒令俘虜將死在城樓下的士兵抬走掩埋。

待過了一會子,聞天歌便送了兩車早先尊貴的皇孫過來大唐鳳凰女。

石江風忙下了城樓去接應,先問:“賀蘭先生、王先生呢?”

“忙着呢。”聞天歌心知賀蘭辭、王鈺在整理得到的地方上的人事,但她心裏明白,嘴上不知如何説。

石江風也不追問,先後開兩輛馬車的簾子向內看了一眼,不敢置信地看向聞天歌:“不是説家眷嗎?熙王妃、頤王妃呢?還有王府側妃她們呢?怎會只剩下皇孫們?”就連姑娘們也沒一個?

“全被熙王、頤王殺了。”聞天歌也不明白熙王、頤王為何會殺了女,但據賀蘭辭説是熙王、頤王怕女落到他們手上任人欺辱。

石江風倒了一口氣,暗道熙王、頤王果然狠絕,竟然下得了這狠手,別過聞天歌,領了兩車熙王、頤王家的公子們,便進了城,又跟李老將軍、石將軍絮叨一番,便領着百來個官兵向京城進,離着京城越近,越能覺到一股肅殺之氣,雖已經到了,但彷彿連燕子啼叫時都帶着小心翼翼。

經過了十餘,終於進了京城,只見白花花的頭下,大街上的人屈指可數。

石江風心中很有觸,與原本隨回家心切的官兵們一同紅了眼眶,聽到熙王、頤王在囚車中哼哼唧唧,也不耐煩搭理。

“哈哈,哈哈,老四也快倒黴了。”窮途末路的頤王在囚車裏叫道,原以為進了京會被夾道的百姓拿了剩飯爛菜葉打砸唾罵,不想京城裏這般冷清,可見沒了他們兄弟兩,楚徊的氣數也快盡了。

王嘴裏只是哼哼,卻叫不出聲來,他一時猝不及防,叫一顆炮彈在他身邊不遠處炸起來,耳朵自那以後就轟鳴不斷,一雙眼睛呆滯地看着街道,瞧見街邊自己早先悉的廿年、街東酒樓等酒家都關了門,呆滯乾澀的眼睛裏落下一顆昏黃的淚。

終於遇到前來接應的人了,石江風有些尷尬地上鄭將軍。

鄭將軍因不得楚徊重用,又見石家雖帶回來熙王、頤王,卻叫錦王佔了大片土地,心中不忿,更兼石清妍進京後沒怎麼拉攏他,心裏失落,於是嘲諷道:“石小將軍凱旋迴來了?陛下設宴等着給你慶功呢。”石江風笑了笑,説道:“有勞鄭將軍來接,想來若是鄭將軍出征,定然年前就凱旋了。”鄭將軍哼了一聲,心道死到臨頭了還這般嘴硬,丟了這麼些土地給錦王府,石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看楚徊怎麼處置他們家。

邁着方步,鄭將軍將已經成為階下囚的熙王、頤王看了一遍,又瞅了眼那羣昔的皇孫,嘖嘖道:“可惜了了,若是錦王府沒有公子們,這裏頭還能挑出一個過繼給他們。”石江風心知鄭將軍氣量狹小,因此不跟他多説,拱手道:“陛下還在宮中等末將前去覆命,請鄭將軍帶路吧。”鄭將軍哼笑一聲,隨即又笑説道:“陛下將錦王妃、瑞王妃、石老將軍都叫到殿前了,不用回家,石小將軍就能見到錦王妃了,這也算是一家團聚了。”石將軍蹙眉,心想楚徊早知道熙王、頤王將熙王妃、頤王妃處死了,叫了錦王妃、瑞王妃過去,莫非是想叫這兩人知道什麼叫做前車之鑑?

也不多想,便跟着鄭將軍向宮裏去。

因石家算不得凱旋——比之虜獲熙王、頤王,搶回原本被熙王、頤王佔去的江山更重要,是以,慶功宴自然是沒有的,文武百官也沒有聚在一處,到了御書房外,就瞧見石清妍、水氏二人站在一處站着等着,石老將軍在一處陪着。

“都到了?”一聲有些低沉的聲音傳出,楚徊便從御書房裏走出來。

石江風跪下呼了萬歲,然後便道:“熙王、頤王身上污穢不堪,未免衝撞陛下,末將立時…”

“石小將軍辛苦了,叫大哥、二哥、侄子們都來了,只是怎不見大嫂、二嫂?”楚徊負手看向因連驚慌失措已經瘦得沒了形的熙王、頤王,嘴角掛着一抹淺笑,又故作漫不經心地去看石清妍、水氏星壺全文閲讀。

“回陛下,頤王妃、熙王妃以及兩府的姑娘們已經被頤王、熙王處死。”石江風回道,偷偷覷了眼石老將軍,見石老將軍神態安然,又瞄了眼石清妍,卻見石清妍袖手盯着他笑。

待回了石清妍一個笑後,石江風就忙低了頭。

“原來如此,大哥、二哥實在不該,朕是不會傷了嫂子侄女…”石清妍冷笑一聲,忙咬住嘴,心説頤王、熙王怕的不是楚徊傷了嫂子們,是怕楚徊“疼愛”嫂子們。

“錦王妃!”楚徊威脅地説道,眼睛裏危險的光劃過,熙王、頤王被擒,眼下,便是自己拿了石清妍威脅楚律讓出土地的時候,想到這,不一笑,不管石清妍,卻問水氏:“五弟妹,你説説,三哥若落到大哥、二哥那份上,可會殺了三嫂子以絕後患?”水氏的臉白了,據中洲府捎來的消息,鍾側妃有孕之後,楚颯楓、楚颯楊越不受楚恆待見,屢屢被鍾側妃“冤枉”意圖謀害她,只怕楚恆就連楚颯楓、楚颯楊這二人也不會在乎了,更何況是自己?想來,她的命運十有跟頤王妃、熙王妃一樣,遲疑地説道:“霸王別姬…那一步總是免不了的。”楚徊清楚地看到水氏的臉孔白得幾乎透明,輕笑道:“五弟妹果然聰慧,可惜水相尚在壯年便殯天了,水幾因這等青年才俊,又在牢裏起不來…”水氏嚥了一口唾沫,眸子快地轉着,心想楚恆是一定想要北邊那塊地的,為了那塊地,楚恆必定會跟楚律同聲同氣,到時候將楚徊怒,楚徊定要拿了她這人質,楚恆為了沒有後顧之憂,定會斬草除…一番思量,又見熙王、頤王的家眷中沒有女人、姑娘,暗道自己不想死,楚恆已經棄了水家,棄了楚颯楓、楚颯楊,他無情,她也只能無義;且水幾因那般行事本沒跟自己商議,可見,自己也不用顧惜水家…

“陛下,臣妾的父親病了幾年了…”水氏忙道,見石清妍去抓她的手,果斷地將石清妍的手推開,心道若不是石清妍心狹窄多管閒事叫楚靜喬領着姨娘們去庵堂裏壞了她的事,如今她膝下有個健康的兒子,她也不會如浮萍一般沒個牽絆“幾因也是因那病復了才會癱在牢中,臣妾聽説一些閒言碎語,説是陛下叫人對幾因嚴刑供、又去下毒毒殺臣妾父親,這些荒唐的話想來也只有傻子才會信。”急匆匆説完,見楚徊神淡淡的,不由地又心慌起來,跪下道:“臣妾有要緊的話要告訴陛下,還請陛下與臣妾進御書房細細去説。”楚徊看向石清妍,笑道:“三嫂子有沒有要緊的話要説?”

“沒有。”石清妍簡單地説道,隱約猜到水氏要説的話就是水家的病,心道水氏當真心狠,説了這事,除了不輕不重地打擊楚恆一下,最多的不過是將楚颯楓、楚颯楊入思路,見楚徊冷着臉領着瑞王妃進了御書房,便衝石江風笑道:“大哥。”石江風不敢在御前失儀,只是一笑,因楚徊並未叫他起來,便依舊跪着。

“三弟妹?”早先瘋瘋癲癲的頤王戴着枷鎖看向石清妍,此時也顧不得就是錦王府的人將他的兒子們送到楚徊手上的,哭叫道:“三弟妹,你救救你侄子吧,不多,就求你救一個。”説完,戴着笨重的枷鎖衝石清妍磕頭,心裏忖度一番,料定錦王府若想救下他一個兒子還是十分容易的。

王呆愣愣的,見頤王開始磕頭,就唾罵道:“混賬,廢物!跟她磕什麼頭?她是弟媳婦,咱們是大伯子!”衝頤王唾了一口唾沫,又氣咻咻地説道:“錦王府要不是仗着有妖怪撐,借了天雷來,本王能輸?你們用歪門道,定然會遭天譴!”王罵得痛快,後頭一眾親眼看着父親殺了子、女兒的公子們卻受不住了,一個個隨着頤王磕頭求饒,哭喊着叫皇帝四叔,叫石清妍三嬸擒鳥最新章節。

有道是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石老將軍年邁,且又送別了孫兒、曾孫,此時瞧見兩府公子這般可憐,頂小的也不過兩三歲,便安撫道:“你們莫叫了,驚擾到陛下,反倒罪上加罪,總是王子皇孫,陛下定不會對你們如何。”心知自己這話假的很,通敵叛國、意圖謀反,雖是骨至親,也要大義滅親了。

石清妍聽石老將軍安那些楚家子孫,目光冷靜地將這些子弟一一掃過,心知他們無辜,但眼下,錦王府佔下的土地是用來換天牢裏的聶老頭、耿業、水幾因他們,還有她跟石家人的,若多跟楚徊提要求,定會怒楚徊,連聶老頭等人都救不出,於是便抿着嘴不言語,近乎鐵石心腸地看着熙王、頤王家公子們哭天搶地。

大抵是為了嚇住石老將軍、石江風、石清妍,於是任憑這一堆階下囚如何呼喊,鄭將軍也沒叫人喝止住他們。

終於,聽瑞王妃説出水家的秘密,口頭許諾了會保瑞王妃周全後,楚徊滿意地從御書房裏出來,對石清妍笑道:“三嫂子,聽説水家血裏有病,這事你可知道?”

“不知。”楚徊嗤了一聲,心道既然不知,還答得這般平靜,可見石清妍是懶怠去裝了;又望了一眼戰戰兢兢的瑞王妃,心想天下女人都似瑞王妃這般識時務,那該多好“鄭將軍前去中洲府傳朕旨意,瑞王妃孃家水氏一族隱瞞嫡系子孫血中有病一事,惡意玷污皇室血統,論罪當誅。但顧念水相一生為朝廷為社稷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特此施恩放過水家。但瑞王妃所出兩位公子,立時逐出楚氏族譜,餘生不得再姓楚,姓氏改為水。”瑞王妃長出了一口氣,心想楚徊大度地就此放過水家、楚颯楓、楚颯楊,便地看了眼楚徊。

石清妍抿緊了嘴,心想這下子瑞王府要大亂了,不説這年頭,就算是千年之後的人也不了任人唯親的病,多少人願意跟瑞王爺的親家做親家,繼而成了瑞王爺的親家。瑞王府亂了,亡齒寒,錦王府裏頭只怕也有些令人憂心的事生,畢竟,錦王府跟瑞王府素來都是同進退的,如今熙王、頤王成了階下囚,剩下的就是錦王、瑞王聯手跟皇帝談判了。

“三嫂子就沒一絲惻隱之心嗎?”楚徊看向階下的侄子們,又見石老將軍紅了眼睛,石清妍依舊無動於衷。

“陛下有,就分給臣妾一點吧。”石清妍説道,就算是做好事,她也從不以犧牲自家人為代價去做,在她眼中,聶老頭、耿業都是她家的,熙王、頤王兩府的公子,不過是一輩子只見這一次的陌生人,若能救,她必定去救,若不能,她也不自苦地勉強自己。

“遊街示眾後,送入天牢,等候秋後處斬。昭告天下,頤王、熙王已經被俘,天下,安定了。”楚徊違心地説道,心知這天下本就沒個安定的時候。

“是。”石江風答道。

“慢着——”石老將軍開口道。

“石老將軍動了惻隱之心了?準備勸錦王妃拿了什麼來換公子們的命?”楚徊笑道。

“頤王、熙王身上還算乾淨,方才過來時,沒遊街嗎?”石老將軍問道,一心要着石江風説出實情,澆熄楚徊“平定”戰亂後的自得,滅了他的威風,叫他知道這場仗,真正贏的是錦王府。

“回祖父,街上百姓不多。”石江風答道,街上,幾乎可以説是人跡罕至了。

楚徊了一口氣,冷冷地看了石老將軍、石清妍一眼,心知自己這“勝仗”贏得憋屈,但既然贏了,就該鼓舞士氣,叫百姓見識見識他這皇帝的龍威,對石江風咬牙切齒地吩咐道:“敲鑼打鼓,叫百姓出來看死囚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