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107］長煙流雲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卓越越覺自己正在恢復知覺，先是全身奇冷透骨，繼而又忽然灼熱難當，兩種極端的温度變化下，她終於能夠睜開眼睛了。

自己又在作夢嗎？還是再一次穿越了呢？

為什麼眼前看到的一切如此悉，這窟、這聲音、還有巨大的恐懼…

這裏是自己第一次穿越時到過的那個窟，自己曾在這裏見過甄少容和玄武，兩個歷盡了千辛萬苦，終於尋到淬孤指的少年夥伴，卻因為玄武地背叛，留下了永遠的仇恨種子。

再往前走一會，果然就看到了二人突破重圍，闖入窟的情形。

久違的甄少容的真容始終是深深銘刻在她腦海中，從來不曾淡忘的，只是眼前的他與記憶中似乎略有些不一樣，此時的他沒有傲慢冷峻的神，眉目之間尚且保留着幾分少年人的熱忱和單純，在玄武留下命的這個地方，也許他，也同樣遺失了一點什麼吧。

後來的展一切依舊。唯一不同的，是此時此刻地卓越越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怯懦膽小，一心只想離開的少女了。她注視着飄然紫煙之中正在全力對戰的兩個少年，目光沉着安穩，這是給她答案的地方，對於一切的由來，今天，應該可以看到吧。

事件依循着從前的步伐慢慢到來，玄武最終戰勝了甄少容，他腳步蹣跚地走到安放着淬孤指的地方，伸手一把將那血紅戒掉抓在手中，極其興奮與體力透支，使得他分明想放聲大笑，可出的聲音卻異常地嘶啞，幾乎不似人聲。

“哈哈哈！我終於得到它了，從此我就是天下第一，我是天下…第一，哈哈哈。”空蕩蕩地窟中迴響着他瘋狂地嘶叫。卓越越看着眼前這個身受重傷的男子，他身上沾滿鮮血的盔甲隨着他手舞足蹈地動作片片跌落在地上，她忽覺有些不忍再看，便朝俯卧在地的甄少容轉開頭去。

就在這時，卻忽然有一個聲音清楚地響起:“你得到了淬孤指，我能實現你的一個願望。”這聲音實在是太過悉了。使得卓越越赫然抬頭。窟深處有人正慢慢踱步而來。他地身影一點點地承現在紫煙漫中。依舊是那青衫白。彎駝背地樣子。只是他此時臉上地笑容卻顯得有一絲勉強。

顧長煙！

雖然卓越越曾經多次回想過這個可能。可是親眼看到他出現在眼前。還是驚怒集。一時間心裏似恨似悲。似懂非懂。百般滋味湧動起來。她只是呆呆看着他。動彈不得。

同樣動彈不得地還有玄武。他不相信眼前這個老態龍鍾地人便是傳言中地掌握着巨大神力地大人物。直到顧長煙走到他面前。將話再問一遍。他才回過神來。遲疑道:“你就是…”

“不錯。你拿着淬孤指呢。你想得到什麼。不防説説看吧。”顧長煙地神情永遠那麼慈祥。

玄武側目看他半晌。才道:“真地是你？”

“你既然不信，那我收回就是了。”顧長煙輕輕嘆氣，也沒見他動手，那顆本來牢牢握在玄武手中地戒掉竟忽然到了顧長煙的掌中。

眼看着他轉身要走，玄武大急叫道:“我信了我信了，你不是説能幫我實現一個願望嗎？”顧長煙轉過身來，淡淡打量他，笑道:“不錯。”玄武定定神，用力嚥下一口唾沫。幾乎一字一停地説道:“我要滅殺七十六幫派的掌門人。我要做天下第一。”許下如此鴻圖大願的他，説完之後，不知是因為心裏的不安還是按捺不住動的情緒，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看向顧長煙的眼光也是遊離不定。

顧長煙卻只是淡淡一笑:“這個容易。”説罷他右手輕揮，那枚戒掉頓時牢牢帶到了玄武的左手無名指上，“你出去之後，將這戒掉面向眾人，我自然就能助你了。”玄武這時哪裏還有懷疑。慌忙跪下行大禮道:“叩謝前輩大恩。”

“謝我做什麼？這是你自己應得地。”顧長煙依舊笑意盈盈。只是目光深處卻有着令卓越越一見而驚的殺意。

玄武重重嗑了幾個響頭，喜不自勝地又道:“那大師何時傳我神功？”顧長煙淡淡一笑道:“現在！”玄武大喜過望。叩拜在地的身軀正似要站起身來，卻見顧長煙手中一閃，與此同時，玄武竟然已經轟然倒地，連掙扎都不曾有，就已經死去。來不及閉合地圓瞪雙眼中，竟然還留着那一抹狂喜的神情。

卓越越伸手捂住嘴巴，已經被眼前的變故嚇的全身麻，顧長煙在剎那間就殺了一人，神情上卻全然沒有絲毫變化，看也不看玄武的屍體一眼，他走到甄少容的身邊嘆息道:“唉，居然是個這麼容易輕信他人的人麼？難道我竟找錯了？”他有些煩惱地盯着地上沒有知覺地甄少容好一會，才道:“再信你一次吧。”説罷同樣揮了揮手，原本在玄武手上的戒指已經扣在了甄少容的手上。與此同時，甄少容地身周忽然揚起一片橙地光芒，再過片刻，只見他的身軀微微一動，看他似要醒來，顧長煙的身影也同時變作無形，可是卓越越卻能覺到，他還在這裏，只是施術隱匿了自己而已。

那邊甄少容終於慢慢醒轉了，他捂着頭艱難地站起身來，四下張望時，卻看到了玄武的屍，他大驚上前，確認面前的已經是個死人後，他的雙眉緊緊皺起，對片刻前生的事，他一定還是記憶猶新，他應該記得是玄武出賣了自己，動偷襲，而自己在重傷之下憤起抵抗，還有最後一記力不從心地攻擊之後，席捲而來的劇痛暈厥…

他怔怔的出了一會神，低頭時一眼看到了自己手指上地戒掉，卻忽然大驚躍起，朝着空蕩蕩地窟叫道:“是你做的？你要幹什麼？不管你究竟是什麼，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誓，一定要毀了這個該死的戒掉。”説着他用力去扳那個戒指，哪知卻是無論如何也拿不下來，看着他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指都拉出鮮血，卓越越閉了閉眼睛，正想不管怎樣都要做點什麼的時候，顧長煙的聲音卻再一次響徹窟:“在你沒有使用它的一次神力之前，它是拿不下來的，年青人，就算你現在死了，世人追逐它地腳步也永不會停止，與其畏懼痛恨，不如想想如何善用這力量吧。”

“我不稀罕！”聽到回答地甄少容大聲狂叫“這力量再大，也是禍害世人的罪魁禍。你很了不起嗎？你喜歡看着世人爭鬥嗎？我絕不會讓你如願地。”

“願不願意做我的棋子，你本沒得選擇，如今你已經走到了這步，就看你有沒有膽量從這個口出去。世人會認為你是殺害夥伴的兇手，有淬孤指在手，全天下都會與你為敵，從今以後，你可以佔據神的位置，卻要成為天下人的眾矢之的。年青人，你願意挑戰自己的命運嗎？”甄少容朝着空中怒目注視，竟是良久良久都沒有説話。

淚水漸漸滿面容，卓越越忍無可忍地將目光自他身上移開，朝向顧長煙的方向，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顧長煙對她的責問卻是置若罔聞，也不知是本沒有聽到，還是因為此時的卓越越其實只是一縷意念，並不算是真實存在的人。

窟裏靜的出奇，連先前遠近不停地水滴聲都好似忽然停止了，甄少容站立了許久，這才慢慢轉過身去，竟是再不説一句話，朝着口的方向緩慢行近，他的步履艱難，好像每一步都要用盡全力，身影看起來更是分外單薄。

想到外將要生的事，卓越越猛然打一個冷戰，她快步向前，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哪知自己的手卻在他的身體裏一掠而過，本碰不到他半片衣衫。

她呆呆一愣，這才恍然明白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身體裏那隻淬孤指的記憶，就像她責問顧長煙不會得到任何回覆一樣，她也本沒有任何可能阻止甄少容。

眼看着他慢慢朝外走去，卓越越正要快步跟上，哪知身邊卻忽然有人伸手一擋，在她萬分詭異的目光下，這人輕聲道:“跟去了也沒用，不如跟着本尊去教訓那個頑固不化的臭老頭吧。”説話的人細長地眼睛上挑含笑，眉角一枚印跡閃閃光，不正是魔尊嗎？

想不到他能看到自己，卓越越有一肚子話剛好可以問他，正想開口時，卻聽顧長煙的聲音冷冷説道:“雲，這時候還玩什麼？快點叫醒她。她拖的起，你可拖不起，你真當你自己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