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099］師門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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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開玩笑的吧。

卓越越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竟敢膽上長地説出這番話，那位“輩份不高”地“小魔魔”必然會以一記殺着將自己轟至碎渣。

小怪物一隻黑漆漆地大手在她眼前甩來甩去:“他那人就是滑裏滑氣地不夠牢靠，他那師兄老頭子又呆頭呆腦，所以當年尊者才情願把開天拆了，也沒有單獨到他們兩個手裏的。”師兄老頭子！這説的莫非就是把淬孤指放自己身上的傢伙？卓越越忙問:“魔尊…那個小魔魔的師兄，他叫什麼名字。”

“啊，他呀…叫什麼來着，反正是一個和他本人完全不像一點也不搭的名字，”小怪物歪着頭想了片刻，卻搖頭道:“唉呀，想那個太費時間了，你別説話嘛，讓我把要説的説完，我還得留時間送你出林呢。”看卓越越安靜下來，小怪物繼續説道:“總之，他們太笨了，所以尊者萬不得已，把開天拆了開來，可是這麼一來，卻造成了另一件禍事。”説到這裏，它嘆了口氣，藍瑩瑩地眼睛中出與它本身極不相配的憂鬱眼神:“本來尊者收了兩個質資很一般地徒弟之後，就沒打算再收的，可是後來卻遇到一個奇材，使得他不得不動了心，將這奇質少年收為關門弟子，這弟子很是了得，任是什麼都能一學就會，而且他自己總有異想，還能另闢蹊徑。讓他師傅高興的不得了。”

“唉，可偏偏就是這個天賦極佳的弟子，卻讓尊者傷透了腦筋，因為質資太好，他漸漸顯出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地樣子。尊者不免擔心自己歸天之後。沒人能約束他，何況這個弟子好勝心太強。若是沒有正確的引領，他要成魔可誰也耐他不得。後來。尊者將開天折開給兩個大師兄，本來是要將闢地給這小弟子的，可誰知這其中生了一場變故，要接衣缽地壞水小師弟被開出山門，而尊者也在不久之後便閉關離世。那把闢地也因此沒了下落。”

“這個小師弟，你見過他嗎？”卓越越問，“當然見過，不過他臭的很，不太愛理人，在山上那麼多年，總共不過和我説過七十幾句話，哼哼倒是聽了不少。”

“你為什麼和他這麼呢？”

“我是尊者的從者呀。”小怪物一幅了不起地樣子昴了昴頭。

“從者？”卓越越還是不解。

“就是一直在跟在尊者身邊地人，所以小魔他們全是我的晚輩。”

“那你…是生來就是這個樣子地嗎？”

“當然不是了。”小怪物忽然氣的大跳“要不是我依照尊者地遺命守護着尊者閉關的秘道。那個壞水師弟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老早就稱霸天下了。”

“那麼他後來去了哪裏？”

“誰知道呢。總之，他和我一場大戰之後。將我到了魔界，我又打不贏他，沒有別的辦法可行，所以只好躲藏起來，將自己的靈力全部出結界起來，就算是他也沒辦法找出我在哪裏，可這麼一來，我卻不得不在魔怪之中過了六百年。”

“六…六百年…”卓越越張口結舌地看着它，完全無法消化它地話，小怪物不以為然地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不要害怕啦，我雖然活的夠久，可樣子不會變，只要我破了結界離開這裏，你就能看到我的可愛樣子了。”説罷它的大眼睛閃撲撲地眨了起來，像是為了表示它的可愛之處。

然而卓越越卻依舊沒有自那種驚訝中醒轉過來，想了一想才道:“那你那些師兄師弟他們連同那個小天才也都活了這麼久？”

“這個自然啦。兩個笨師兄找了壞水師弟很多年，有兩次聽説快要找到，可最後還是和他失之臂。不過就算他們找到了他也沒有什麼用處，又打不贏他，就算兩人合力估計能和他打個平手，可那樣算什麼呀？三人打到疲力盡的一起死嗎？這兩個笨人還真是笨的可以。”小怪物嘀咕了一會，抬頭看着月亮道:“不過過了二百年之後，小師弟忽然徹底失去了蹤跡，任是他們翻天覆地，也再也找他不到。其實很好理解呀，以那個壞水傢伙的想法來説，我猜他一定是在等一個一舉就能同時打敗二人地機會。”卓越越呆呆地聽它説着，它好像確實是好些子沒有和人説話，開始時它地語音還略有些遲鈍緩慢，説到後來漸漸利，卻是説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順。

小怪物説到這裏，轉頭看她，將半個身體都趴在她地手上，語氣忽然有些哀怨:“可是最近，我又覺到了，他要來了，那個壞水的傢伙，他復出了！魔林中的所有變化就是他掀起的波瀾，他是在找我吧，我好害怕被他找到，他既然可以沉寂了這麼多年之後再來找，那他一定是有了能找到我的辦法。”卓越越覺到他的小身體在自己身邊瑟瑟抖，便用手輕撫上它的背脊“不要怕，咱們未必就輸了給他，我有幾個很好的朋友呢，只要找到他們，也許我們能想出對付他的法子。”

“朋友？那些人頂什麼用！”小怪物有些輕蔑地嘴巴一扁，“只要你能和合開天，你能就和他對抗了。”和合…開天？

卓越越再一次受到驚嚇，愣了好一會才反映過來:“可是魔尊…還有…”

“你記得我的話。”小怪物忽然語氣慎重“如果小魔魔要將他的劍給你，你一定一定不要推遲，那不是應該不好意思或是客氣的事情。尊者地話從來不會有錯。尊者是因為一個原因才造就了開天闢地，所以一定要女人才能完成，何況你現在已經有了淬兒指，你一定能做到的。”

“可是…我沒見過你的那個天才師弟呀。”

“放心吧，他會來找你的。”

…

這是可以讓人放心的事嗎？卓越越忽然覺頭痛裂。小怪物很懂事似一踱起腳尖來努力拍拍她地肩膀:“不要害怕啦。你一定行地，你現在的問題就是一定要拿到淬血牙。”現在地問題？這倒提醒了卓越越。她忙道:“你知道夜鳴草在哪嗎？”

“你找那個幹嗎？”小怪物睜着大眼睛。

“解開封印呀，我被封印了。你看不出來？”

“開天到手的時候，你一切封印都能解除了呀。夜鳴草能解封印？誰告訴你地。”小怪物很不屑，瞟她一臉，忍不住加一句“你那些朋友真不怎麼樣。”它實在是看在卓越越的面子上才這麼客氣，要不然早用上它那句“笨蛋”來形容她那些不怎麼樣的朋友了。

卓越越只覺一頭霧水。想了一想也是，是甄少容説從書上知道此物的功效，再加上風輕揚的證實，而至始至終，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兩個人，自然也是深信不疑。這麼説來，甄少容和鄭七天是白白跑了魔界一趟，還遇到了危險。想到這裏，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地腦海。她不由得微微一顫。小怪物立刻察覺，道:“怎麼？你冷嗎？”

“不。不是的，”她搖搖頭，將心裏的想法壓下，問道:“這魔界你很悉嘍？”

“那是當然。”

“那你知不知道兩個年青男子，半個多月前進入魔界的，如今都失了蹤跡。一個叫甄少容一個叫鄭七天。”小怪物想了一想，又回頭看看身邊的羣怪，也不知他們是怎樣的，片刻之後，它轉過頭來:“不用擔心，他們雖然吃了一點苦頭，可眼下都算平安，尤其是那個甄少容，好像得到小魔魔手下一個丫頭的幫助，已經開始恢復了。”啊，這樣，那真是太好了，卓越越頓時放鬆了許多，還想要詢問如何才能找到他們，卻見小怪物眼睛忽然一閃，瑩亮的藍在剎那間閃起一片紅光，這轉變只是極為細微的片刻之間，也立刻回覆了原狀，可卻使得正看着它地卓越越心裏一跳，好像預知了不好地事，令她不安起來。

果然那小怪物一臉焦急:“快走快走，要來不及了，天要亮了。”説罷一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腳下一點，竟然便在林中飛快地奔跑進來，它地度極快，兩邊巨怪向兩旁讓出道路的同時，它已經帶着卓越越“嗖”地一聲，朝着那條還在擴張中的縫隙躥了出去，轉眼間，二人已經完全沒入了密林之中。

小怪物一路叮囑:“遇到我的事，任何人也不能説起，不管是姓甄的還是姓鄭的，知道嗎？”卓越越慌忙答應。

它又道:“記得，開天各合之時，霆風一定會來找你…”

“霆風…就是你那個天才小師弟？”

“當然了，還有誰會用這麼拽這麼惹人討厭的名字，不過他雖然名字討厭，人卻是很強大的，你一定要小心。開天各合後，你要記得來這裏救我們。好嗎？”

“我一定會來！”小怪物聽出她語氣堅決，轉頭看她一眼，瑩藍的眼中居然閃起淚光:“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你了。我很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卓越越伸手過去，將它的大手握住，它頓了一頓才道:“等我們都解除了封印，我永遠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卓越越心中一暖，點頭道:“好，就這麼説定了，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小怪物似乎很是動，大手一直抖個不停，卓越越手上用力，想給它一點温暖，卻覺它抖地越來越厲害，這才覺出一點不對勁，她伸手撫上它的頭頂，卻忽然聽到它厲聲道:“不是碰我！”這聲音兇狠之極，嘶啞中帶着強自按捺地痛苦，卓越越手中一顫，依舊向前疾奔地小怪物緩緩轉過頭，一道不似月亮的亮，自林間灑下，正落在它的眼上，這是一雙，滿布紅絲地眼睛，一對獠牙就在卓越越的面前，慢慢地自它的口中伸出，牙上青冷地光線閃動，一股濃烈地血腥味頓時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