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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今曰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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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身上還有御前侍衞的職務,不得不穿了黃馬褂去接聖駕,眼見順治只有七歲,然而沒有絲毫頑童的樣子,形態舉止故作老氣橫生,生怕別人説他是一個孩子。

也不顧長途奔波勞累,進城的時候堅持棄車騎馬,在眾人的保護下欣然在街上策馬疾馳,顯得十分動,看來他很清楚定都北京的意義。

為了皇帝的安全,多爾袞前一就封鎖了必經街道,止任何人通行,因此北京百姓無緣得見剛剛住進來的新皇帝。至此以後,我就每在幹清宮當差,從早到晚守着這個小皇帝。

看着一幫親貴進進出出,從宮女太監到親王大臣,倒也認識了不少人,只是呆在家裏的時間大大縮小,轉眼已到十月,順治在天壇祭拜天地,正式代替崇禎即中國皇帝位,從此清國不再是偏安東北的一個小國,變成了主宰天下的朝廷。

接着又大封羣臣,封多爾袞為叔父攝政王,為天下親王之首,自此多爾袞威勢愈橫,朝臣議事大多去睿親王府,多爾袞眼見局勢大好,差遣阿濟格等人發兵兩路進攻李自成,以儘快取得中原。

不過這對我沒什麼影響,我照舊在幹清宮當差,侍衞的生活既清閒又無聊,沒事閒話吹牛成為大家解悶的最好方式,不過當差不能講閒話有明文規定,否則會受到嚴厲處罰,皇帝雖然不管我們,頂頭上司卻是御前內大臣。

不過我憑藉武功高強,很遠就能聽到一些細微的腳步聲,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提醒大家,很長時間眾人大聊特聊居然沒有得到一次處罰,我居然得了個順風耳的外號,與眾侍衞關係也大為提升,閒暇時一起吃酒賭博,無所不至。

多爾袞的元妃也不時安排與我相會,每都是忙忙碌碌的,我呆在王府的時間反而少了,不久,家裏幾個生病的已經康復,父親則再次被徵調去陝西討伐李自成,師兄師嫂也告辭回九華山,家裏只剩母親、碧如等女眷,子過的平淡似水。

一天我放假回到家中,看到下人議論紛紛,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一打聽才知道母親從宮裏帶回來一個泰西畫師,大部分人沒見過泰西人,覺得很是稀奇。

我在宮裏卻見到不少,都是前明留下來的一些傳教士,大清入關他們就順勢歸降,大多被安排在欽天監演算天象,其中最受順治喜歡的名叫湯若望,大高個,鷹鈎鼻、金髮碧眼,跟羅剎鬼子長的一模一樣。

這些人多數信奉什麼耶穌,口永遠掛着大十字架,不過説起漢話來都是異常暢,有的還夾雜着各地方言的味道。

我連忙來到母親房中,果然見那泰西人左手持碟,右手執筆,在畫架上塗塗抹抹,不時打量母親,還豎起大拇指測量什麼,母親則穿着黑絨朝服正襟危坐,眾侍女擺出執事圍繞左右,我給她請了安。

然後道:“母親,這可是內院,你帶一個男子進來可不大合規矩。”母親笑道:“怕什麼,這泰西人連太后都見過,以前就專門給富貴人家畫像,畫的那畫兒你可沒見過,簡直像是水裏倒映出來的一樣。

各家太太都爭着要回去畫像呢,想着將來留給子孫看,太后唯獨先賞了我。”我聽了也起了好奇之心,問那泰西人道:“你叫什麼名字?給我看看你的作品。”那泰西人道:“小人龍英傑,拜見世子爺,承蒙王妃謬讚,一點微末巧技不足掛齒。”説畢遞給我一卷畫。

他的漢話説的果然暢至極,要不看到本人,還以為是個漢人在説話。我讚歎一聲,展開畫卷。

只見一副仕女圖映入眼簾,果然泰西人的畫法與眾不同,畫中人物身上的黑痣、絨甚至青筋都歷歷在目,宛如看鏡中人,完全不同於國畫那樣只是注重線條柔和。

我笑着説道:“泰西畫雖説纖毫畢現,未免於膚淺,意境究竟與國畫相差太遠。”母親笑道:“你跟那些老學究混久了,怎麼身上也有股酸味兒,我讓他畫出來是要給後世子孫瞻仰的,不是到處拿去顯擺的,只要畫的巧,畫的像就行了,你管那麼多幹嘛?”我點了點頭,又對那龍英傑笑道:“要多久才能完成這幅畫呢,改明兒也給我畫一張。”龍英傑笑道:“若是時間充足,一幅七尺畫大概需要一個月,若是時間匆忙,三五個月也未必能成行,油畫不比中國畫,細緻之處需多加揣摩,行差踏錯一步就得前功盡棄,所以最好是讓人坐在旁邊,一邊看一邊畫。”我聽了驚訝不已,沒想到如此耗時耗力,換作我本受不了,連連擺手道:“那你還是繼續,改天畫好了叫我來觀賞。”從母親那邊告辭出來,我一路往蘭月軒走去。

正好看見碧如、楚薇、羅芸、蔡瑤四女正圍在一起裁縫,説是準備冬天的鞋服,趙平也在一旁玩着玩具,看見我來了邁着蹣跚步伐跑過來叫爹,我抱起趙平逗了一會,那孩子不經逗,很快就哭了起來。

無奈之下只得讓媽過來哄,惹的眾女笑罵道:“每次都是這樣,明知孩子經不起,你偏要作他,非得讓他哭了才算完,我們好不容易哄好的,你一來就白費。”我笑道:“他一個男孩子成天跟你們混在一起,就怕將來子太軟,若是再大一些,我一定讓他去學騎馬箭,可不能整天窩在温柔鄉里。”楚薇笑道:“他才多大,我聽母妃説,你小時候連外人都不願見,比那大家閨秀還要害羞呢。”一番話説的眾女都笑了起來,我笑道:“怎麼不見蔣英,她平常不是最愛扎堆嗎?”眾女聽了立刻止住了笑聲,氣氛登時冷了起來。

我正奇怪,楚薇道:“她不知為何衝撞了母妃,那天當着眾人面被一頓訓斥,如今正在房裏悔過呢。”我尋思蔣英和父親的事肯定被母親察覺了一些,依照母親的子,沒把她驅逐出去就已經很給面子。

説起來也算她自作自受,以後的子只怕會更加艱難,大家嘆一番後,又説起泰西畫師來,連一向安靜的羅芸都想要留下一副油畫記錄青,可見油畫果然非常受歡,只可惜耗時太久。

又過了數,原本我正在宮門巡邏,莊太后忽然召我覲見,這還是入宮後的第一次,也不知是何緣故,只得跟着首領太監和幾個宮女來到慈寧宮,太后的貼身宮女蘇茉兒經常到幹清宮傳話,已經與我相,見我來了點點頭,領着我到了寢宮裏。

進了寢宮,只見太后隔着一層紗簾坐在裏面,身邊還圍了一羣穿紅戴綠的侍女,香爐瀰漫青煙,隱隱約約地也看不清楚,我在簾幕前請安,太后笑道:“免禮,你就是查王妃的大兒子羽兒吧。

當初是哀家安排你當了御前侍衞,如今你也做了將近一月,覺如何?”我連忙道:“能夠侍奉在太后和皇上跟前是奴才的福分,奴才身受重恩,覺責任重大。”莊太后笑道:“你阿瑪是哀家的哥哥,論理你該叫哀家姑母,也就不必在意那麼多規矩,隔着簾子説話實在是彆扭的很,來人啦,撤去紗簾,讓哀家和侄兒好好説話。”宮女們連忙捲起紗簾,莊太后朝我走了過來,我抬起頭一看。

只見她也才三十歲左右,身穿青長袍,頭上連首飾都沒有一件,顯得極為素淨,先前我也聽母親説過,莊太后怕人説她年輕不配為太后,所以刻意打扮的老成,今一見,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