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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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説趙平生是局裏為數不多的博士生之一,又有十五年的從警經驗,論學歷論業務沒人能説出半個不字。可趙平生卻在局長找他談話的時候委婉地拒絕,説自己政治覺悟不夠,開會一看紅頭文件就犯暈,去省廳一見大官就腿軟。
給局長氣的七竅生煙。
————————會議室裏煙霧繚繞,作為在場唯一的女,苗紅選了個最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下。這是她入職重案組以來第一次參加專案組行動,目標是協助外省的毒同僚抓捕逃到本市的毒販。這裏是海濱城市,自開埠之初便成為走私偷渡的重災區,每年被緝私警和海岸巡邏隊攔截在海面上的逃犯高達三位數。
本案的目標人物綽號“金山”,迄今為止沒人知道他的真名,在中緬邊境一帶製毒販毒長達二十年之久,和金三角的大毒梟有着密切的合作。金山明狡詐,行蹤不定,為人又心狠手辣,當地警方犧牲了數名卧底的命才打探到他的老巢所在地。可就在圍剿行動的當天,金山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喬裝打扮混上一輛開往本省的大巴車,溜之大吉。
現在有確切的消息,金山就在本市,計劃近期偷渡出國。專案組迅速成立,由局長任總指揮,重案組羅明哲隊長和毒大隊柯建國隊長為行動負責人。省裏給專案組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們必須將金山抓捕歸案,否則有一個算一個,全扒了衣服回家待崗。其實不用省裏要求專案組的每一位成員都會拼盡全力——不為別的,就為告同僚們的泣血英魂。
三天前陳飛剛抓了個蛇頭,突審了兩天才問出點線索,今天專案組開會,他得彙報工作。幸虧有趙平生給泡的枸杞茶潤嗓子,要不他一説話就跟砂紙刮木頭一樣嘶啞。
開完會出來,羅明哲問他:“稿子又是趙平生給你寫的?”
“後面審訊那段可是我現場發揮啊,老領導。”陳飛嘿嘿一樂,“多彩。”
“嗯,你一句話裏有九個髒字那段最彩。”羅明哲斜了他一眼。甭看陳飛也是四張的人了,可在羅明哲眼裏,他永遠都是那個十八歲中專畢業就進公安局搞刑偵的愣頭青。陳飛在刑偵處有三個最——追起嫌犯來跑的最快、遇到危急關頭最不要命、打人的時候下手最黑。他是羅明哲最驕傲的徒弟,但也是最讓老爺子不省心的一個。
邊往辦公室那走着羅明哲邊説:“對了,下午特警隊那邊來人協助專案組工作,你負責協調一下。”陳飛一愣,問:“衞東師兄?”
“具體派誰來我還不清楚,按理説應該是他。”羅明哲點點頭,“不過也未必,我們家羅家楠前些子又闖禍了,帶着他爸的警去學校打架,説是為了保護女同學。衞東因為這事兒被隊上記了一次過,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出外勤。”
“您這孫子有前途,是個當警察的料。”
“他要想幹,我支持,要不想幹,那最好。這些年送走了多少同事?就説跟你一批進來的,還剩幾個氣的?”陳飛在心裏默默盤算了一下,回答道:“算上我,三個。”羅明哲緩緩嘆息,背過手拖着早年留下槍傷的微跛腿腳,在走廊上拉出一道寂寞的背影。
————————趙平生開完會就帶着苗紅去查陳飛審出來的線索了,臨近下班點才回局裏。一進辦公室,他看到羅衞東坐在他的辦公桌旁,正和陳飛有説有笑。
“誒,趙員外回來了,趕緊説説,查到什麼了?”陳飛起身去拍趙平生的肩膀,沒想到手上撈了個空,然後他意識到趙平生看上去不太高興。
趙平生是博士,在重案組裏學歷最高,能掐會算,大夥就送了他一個“員外”做外號。但其實沒人真這麼叫他,就只有陳飛,而且越是有外人在的時候越這麼叫,就跟替他顯擺高學歷似的。
按理説羅衞東也不算外人,羅明哲是他爸,這一辦公室裏只要是歲數比他小的都管他叫師兄。他又是特警隊的支隊長,經常和重案組合作出現場,用羅衞東自己的話來説,那就是一個月見陳飛的次數比見自己老婆都多。
趙平生頂膩味聽到羅衞東説這句話了,更讓他火的是,陳飛還得接一句“那可不,我十八歲就認識你了,嫂夫人那會還在上大學呢”。而且每次看見這倆人臉對臉拍着胳膊大腿遙想當年的時候,他就覺得喝水都噎在口那下不去。
沒錯,他喜歡陳飛,可陳飛喜歡的人卻是羅衞東。趙平生是心理學博士,哪怕再微小的肢體動作和麪部肌變化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他能看出來,羅衞東在陳飛心裏絕不僅僅是“衞東師兄”而已。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質問陳飛——羅衞東有家有室,疼媳婦疼得整個系統人盡皆知,你陳飛就是把心都掏出來給他,他又能回報給你什麼?然而事實是,他本沒有立場質問陳飛,因為迄今為止,他從未向陳飛表過哪怕一點點心思。就像陳飛默默地壓抑着對羅衞東的情那樣,他也在壓抑着自己對陳飛的愛意。
每到夜深人靜,當那份佔有慾在內心瘋狂滋長時,趙平生總是會捫心自問——你還能等多久?
————————趙平生帶回來的線索很有價值,專案組成員經過分析後,一致認定金山的藏身處就在位於郊區的蒙山地帶。那裏國道和省道以及高速匯,道路四通八達,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