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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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家牛排的認真勁,突然有種像是和自己老媽逛超市的覺。他走過去隨手順了下祈銘腦後的馬尾,大大咧咧地説:“誒,還在保質期的就行哈,用不着拿上屍檢台那一套分析食——”
“啪!”祈銘立刻用手裏的牛排拍開羅家楠的手,冷冽的目光透過鏡片直羅家楠的眼睛。羅家楠的手僵在半空,整個人頓在那不知所措。他沒想到祈銘的反應能這麼大,不就是揪下辮子麼,唸書的時候誰不揪前排女同學的辮子玩?就算是女孩子也不會介意成這樣吧?
祈銘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眼神一閃挪回到牛排上,像是對空氣説話一樣甩出一句“別那麼無聊”。就算心如臭氧空般大的羅家楠也覺到彼此間的氣氛無比尷尬,他舉在半空的手被生鮮櫃的低温慢慢沁透皮膚,稍覺到一絲涼意。
“那個……”將手放在脖子上捂暖,羅家楠沒話找話,“你這洗髮水還好聞的。”祈銘臉側的肌明顯繃了繃。
“有什麼忌口?”他岔開話題,不想和羅家楠再在頭髮的問題上糾結下去,雖然他最煩別人揪他的辮子。
一看祈銘不介意了,羅家楠也鬆了口氣,説:“除了人,什麼都吃。”
“人一天吃下去的自身細胞有拇指的指甲那麼大。”祈銘將選好的牛排遞給他,“去結賬。”報復,純粹的報復。羅家楠指的不是誰結賬這事,而是祈銘用專業知識來噁心他。要説這幫法醫剛摸完屍體還能吃的下飯也是真本事,隨便一句話就能把人噁心出二里地去,惹不起惹不起。
都結完帳了羅家楠突然反應過來:“就買一塊?你不吃?”
“我晚餐一般不吃。”祈銘轉向他,“另外你沒聽説過‘吃人家嘴短’這句話麼?當我的室友,你最好安靜一點。”羅家楠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他剛剛好像看到祈銘的眼鏡上閃過一道警示的反光。
————————也許是祈銘的手藝好,也許是牛排品質夠高,吃完盤子裏的最後一塊,羅家楠開始搜腸刮肚的找詞想要表示下謝。不過沒等他那二百字的微縮論文出口,就看到祈銘沒戴眼鏡穿着運動服往門口走。
“你幹嘛去?”
“夜跑。”
“哦,注意安全。”祈銘回頭看了他一眼,問:“吃了那麼多,你不運動一下?”
“有時間的話我會晨跑。”羅家楠端起盤子往洗碗池那邊走,“對了,等下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幫我帶把剃鬚刀上來,剛忘了買。”
“衞生間的櫥櫃裏有新的,自己找。”見祈銘拉開門,羅家楠侷促地説了一句:“謝謝,晚餐,以及,借我地方住。”祈銘沒説話,只是點了下頭表示接受對方的謝就出門了。羅家楠刷完盤子打開電視,隨便調出個電影當背景音,趴到客廳的地板上做俯卧撐。自從進重案組之後個人時間變得極其寶貴,他沒時間再去泡健身房,除了晨跑以外的力量型鍛鍊通常都是在家裏進行。要麼説當警察累呢,腦子得轉得快體力還得跟上,不過每次成功破案之後的那種滿足真是給多少錢都不換。
有時羅家楠覺得自己天生血管裏就淌着警察的基因,爺爺、爸爸都是警察,到了他這原本羅衞東是希望他去做律師或者法官的,結果叛逆如他還是報了警校。等他爸回家一看兒子都拿到錄取通知書了,氣得一禮拜沒和他説話。但老爺子對孫子的選擇表示了支持,所以他爸終歸沒強迫他復讀重考。羅家楠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去學校報道第一天,爺爺送他進警校大門時説的那句話——“家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人民警察了,記住,這份職業是你對社會的承諾,她意味着犧牲和奉獻,無論遇到任何事也不可使你的警徽蒙塵。”彼時的羅家楠只覺得當警察是件很酷的事,但聽過從警多年的教授們講述了那些塵封的案卷,初出茅廬的熱血警校生們徹底被現實潑了一盆冷水。一米八多的大小夥子被現場照片噁心吐的比比皆是,那時羅家楠才明白為什麼爺爺和爸爸回家之後對工作上的事絕口不提了。
————————揮汗如雨過後衝個熱水澡無比舒暢,羅家楠哼着小調對着鏡子刮鬍子。祈銘用的剃鬚刀是他在超市沒見過的牌子,説明全英文,看上去像是從國外帶回來的。剛刮完他就聽到外面響起大門開合的聲音。從浴室裏出來,羅家楠邊擦頭邊衝祈銘抬了抬下巴。
“這麼快就回來了?”
“啊,稍微活動一下就——羅家楠!我説沒過説過在我的房子裏必須穿衣服!”雖然沒戴眼鏡看什麼都模糊,但祈銘還是能看到羅家楠光着個膀子在屋裏晃悠。
“我這不……圍着浴巾呢麼……”羅家楠還特意低頭看了一眼,確認自己沒光着。
戴上眼鏡,祈銘剛想重申“同居規則”,目光突然被羅家楠身上陳舊的疤痕所引。上次只是一眼而過,這次卻清晰無比。刀疤,據隆起的瘢痕組織判斷,有一些當時必定是深可見骨。
“你這些傷……怎麼回事?”祈銘問。
“卧底時候的,最深的一刀砍在這。”羅家楠隨意地指了指耳後,“差點把老子耳朵給砍掉,大爺的,真破了相我媽得哭死。”説着,他轉過身,將背部更多的傷痕展示給祈銘。祈銘走過去,抬手劃過一條針腳糙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