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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無意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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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的時間在我漫無目的寂寞而又無聊的虛度裏緩緩過,我也從剛開始憤憤不平的焦躁裏平靜下來,安穩的呆在王宮心安理得的享受無所事事安逸而已小歡快的子。

更何況我還多了無數次見息康大帥哥的機會,起初他偶爾會問我一些事情,比如我在西瀟國的生活,比如我跟顧西南的關係,到後來他會轉而問我一些三烏國內的事,比如某某大臣私底下結或者某某官宦欺男霸女應該怎麼辦?我只當是他無意間説笑,並不是在徵詢我意見。我們的關係也從剛開始的冷漠到識,一點點真的像起親兄妹來,而我再同他説話時候也輕鬆隨便了不少,興致高的時候還會給他唱支歌跳支舞,他便笑説讓我做王宮裏的樂器師,調教宮裏的歌女舞女。

後來有一次,他從一大堆需要批示的奏章裏抬起頭説“息蘿,這些事我都是替你做的,你什麼時候才能自己來做這些事?”我一愣,反問他“什麼事替我做的?”皺眉想了想,我也沒讓他幫我做什麼事呀。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他指指桌上堆着的一堆一堆奏章。

“王兄陛下,你可真會説笑,這。些奏章都是你的臣子遞上來的,這些奏章裏寫的都是你臣民的事,你是為他們做事好不好?”

“息蘿,也許,坐在這裏的本該是你。”他放下手裏的筆,嚴肅而又一本正經的看着我,黑眉下的黑眸裏看不出一絲玩笑的意味。

“咳咳咳…”我乾咳幾下“親愛的陛。下王兄,請您不要給我開這種玩笑,我的小心臟極其微弱,是承受不住這種打擊滴。”

“息蘿,我是説真的。”他臉上的神更加認真,莊嚴神。聖,不容懷疑“我希望有一天你會坐在這裏做這些事。”呃…這話什麼意思?息康是在試探我還是別有用意?

“王兄,你嚇到我了。”

“哈哈…”一陣大笑,嚴肅正經的神在他臉上慢慢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戲“原來你害怕這個?”一副好像抓住我小辮子的模樣。

我故意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王兄的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哼,等母后來了我就她那裏去告狀。”然後我也笑了。相視對笑裏,他眼中的光芒聚為一個點進我眼裏,照亮我眼前大片地方,一絲莫名的慌亂在心底微微輕顫。

我在心底暗暗祈禱,這樣的討論,這樣的話題,最好以後都不要再討論了。

顧西南每隔兩天都會來看我一次,有時候坐在院裏的藤椅上閉着眼暗自享受清風拂面暗香撲鼻,有時候站在花叢裏靜然不語,有時候kao在門前看我在房內擺小玩意,有時候莫名其妙忽然抱住我然後威脅我不準亂動。但仍然有很多時候都是我想他的時候他不來,懶得再想他時候他卻悄然而至。

輕風吹着花香飄灑,顧西南半眯着眼看我“柳飄飄,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唱唱歌跳跳舞吧。”我坐在鞦韆上,兩隻小腳在蹬着地面一用力,身子倏地飛起來“顧西南,躺着也是躺着,又睡不着,不如你來舞劍給我看看。”顧西南懶洋洋的抬起眼皮望向半空中“舞劍有什麼好看的,都是男人的事。”在半空中飛來飛去的覺真好,只是飛的久了頭有點暈“唱歌跳舞有什麼好看的,都是女人的事,不看也罷。”顧西南動動身子,側卧在藤椅裏,慢條斯理的道“如果你現在能唱個曲子,而且唱得好的話,明天我就可以帶你出宮玩玩。”出宮?這倆字成功將我視線狠狠黏在顧西南身上,要知道我有多久沒到外面世界逛逛了,我已經與外界完全失去聯繫很久了,現在在我眼裏全世界就是王宮那麼大,王宮就是我眼裏的全世界。

兩腿一蹬地,從鞦韆上下來“説話算數?我唱歌給你聽,你帶我出宮?”

“我什麼時候騙你過?”我想了想,除了很久以前騙過我的不良記錄,最近他似乎確實是説到做到了,不管了,走投無路之時,也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就唱支歌嘛,又不會少點什麼。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我給你唱歌,明天你帶我出宮玩。”

“廢話少説,快唱。”悶聲悶氣一聲哼。

那我可開始了啊,哈哈哈,在心底偷笑半秒鐘,轉個身收拾下情緒,醖釀下情,又半秒鐘後,輕歌曼舞“半冷半暖秋天,熨貼在你身邊,靜靜看着光飛舞,那風中一片片紅葉,惹心中一片綿綿,半醉半醒之間,再忍笑眼千千,就讓我像雲中飄雪,用冰清輕輕吻人臉,帶出一波一的纏綿,留人間多少愛,浮生千重變,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像柳絲像風,伴着你過天,就讓你埋首煙波裏,放出心中一切狂熱,抱一身雨綿綿。”歌聲中,一雙秀美丹鳳眼對我微笑,笑意盎然裏藏着絲絲情意,薄輕啓,輕喚一聲“飄飄…”狹長的眼角里一抹媚人的温柔猶如悄悄盛開的花瓣,瀰漫着醉人的暖意。

這首歌,這雙眼,曾經還有一句話“我的每首歌你都會是第一個聽眾。”

“怎麼了?”耳邊一聲低語。

茫然回頭,對上一雙黑眸,淡淡笑意藴着一份別有他情,彷彿與記憶中的眼重疊,喃喃“是你?”

“是我,顧西南。”那雙黑眸變得更加深邃更加人。

而我卻牟然驚醒,此刻站在我跟前的是顧西南,他們是親兄弟,大概也有許多相似之處吧。

“你看到的似乎不是我。”顧西南促狹一笑,笑裏暗藏醋意。

“這歌,第一次是唱給梅子邀聽的。”我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不可説的事,所以也不想有所隱瞞“曾經我説我的每首歌他都會是第一個聽眾。”

“想他了?”

“或許吧。”顧西南沒再説話,眸裏的人亮光一點點渙散,直直落入無名深潭內,他嘴角掛着一絲笑,卻掩不住眼角微弱的黯淡。

他沒説要接着聽下去,扔下一句“明天我來接你。”就走了。

我看着他繞過小路走進花叢,看着他一步步走遠,看着他孤單的背影在我眼裏漸漸變成一個黑點。

眼裏湧上一層淚,他的心肯定被我傷的很疼,他肯定以為我對梅子邀仍然念念不忘,他肯定以為我在唱歌的時候眼裏一定沒有他,他肯定更不想我看見他眼裏的落寞,所以他獨自離開。

可是我並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隨意的順着他的説答應着,而我想起梅子邀的那一刻也絕不再是以前的那種情。只是有些事有些人終究會在記憶裏無法抹去,但與愛無關。

顧西南,你為柳飄飄傷心了麼?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拾妥當等着顧西南來接我出宮,不去猜想他怎麼説服息康讓我出去,我相信他既然答應我就一定能做到。

我站在綠蘿花園前轉來轉去等着他,滿心的期望他快點出現在眼前,然後霸道的對我説一句“走吧。”不顧及周圍目光牽着我的手徑自出宮。

可是,太陽懶洋洋的從東邊轉到頭頂,他沒有來。

温暖的太陽收起身上的温度,滑到西邊天空,他還是沒有來。

當夜幕終於降臨的時候,他始終未出現。

顧西南,失約了。

坐在房內,模糊的銅鏡內映出一張失落的臉,柳飄飄,你上了一顆真正愛你的心,你後悔麼?

對着鏡中的自己苦笑着搖搖頭,大概後悔也晚了吧,他在最危險的時候保護我,在我最脆弱時候陪着我,在我最開心時候寵着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總是第一個出現,他為我放棄皇位放棄榮華富貴,千里迢迢一路追着來到異國他鄉,而我卻用一句‘或許吧’擊退了他心中所有的夢想。

顧西南,你真的放棄了麼?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直到時間過了半個月,顧西南都沒再來找我,竹韻曾經自作主張跑去別處打聽,回來後神情大為失望,後來才告訴我顧西南已經離開了三烏國的別館。

我獨自在花園中,學着他側卧在藤椅上,思念像攀在鞦韆上的藤架一點一點越攀越高,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已經回西瀟了。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甚至未明白我的心意。很久以後,假若他想起這點,不知道會不會有一點點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