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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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噩夢又開始浮現了。這是我一個多月來的第三個噩夢。可悲的我想要逃避噩夢,可它總是會在讓我不提防的時刻突兀而來。不過,這回卻跟前兩個噩夢有所不同。因為,那位在我夢中連殺二人、眼神幽冷、面貌卻極為混沌的兇手這次並沒有繼續殺人。而是更令我詫異的跟我進行。
夢的場景讓我悉,我和那人彼此相對,隔着大約近十米的距離,站立在上次夢中那女人死亡的老式公寓樓的出租房內。屋內的空氣中,彷彿也還如幻似真的飄散着一縷淡淡的血腥味。
“桀桀桀,小子。第一次和我説話吧?”令人不安的笑聲過後,兇手嗓音沉沉地向我提出了問題。
“你,你到底是誰,是人還是鬼?”我顫聲反問,心裏早已是一片恐慌,生怕兇手將我在夢中殺掉。
“桀桀桀,小子。”沉沉地嗓音依舊“是人是鬼重要嗎?你敢肯定,你平時所處於的地方到底是人間還是地獄?”我愣住了,如此深含禪理的問題是一個鬼能提出來的嗎?與此同時,害怕的心思也減輕了不少。隨後,我開始壯着膽子問道:“那女人是你的同謀嗎?她是不是真被你殺了?還有,你為什麼要在那天殺那個男人?他又是誰?”
“偽善的人啊!桀桀桀--”面對我這一連串的疑問,兇手依然不願回答,只是狂放地笑着。
見其並無傷害我的行為,放鬆下來的我於是再次問道:“那你能否告訴我,你為什麼總是喜歡跑到我的夢中?”
“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的。”兇手的回答短促而且簡單。
可我已經不怎麼滿意了,這時的我好象忘記兇手的殘酷,挑釁似得對其説道:“你別得意,我朋友説了,他會把你抓住的!我也會幫他的!”
“桀桀桀,那我等着你倆。哦,請你提醒你朋友一句:我會在最後幹掉他的!”冰冷而不帶任何情的聲音再次傳入到我的耳中。得我立馬就是一哆嗦,腿也打着顫。驚恐的眼睛裏此刻所浮現的就只剩下兇手逐漸消散的身影。
“今天算是認識你了,小子。你是個有趣的人,以後我會常來跟你的。桀桀桀,還有,告訴你:那女人是死了,至於屍體,你們永遠也找不到的。”這是兇手徹底消失前留下的最後一句令我大驚失的話。
經過漫長的黑夜,晨光終於出了它燦爛的笑容,照耀在東州市的上空。生活在這座城市中人們隨之漸漸從沉睡中甦醒,開始着新的一天的生活。而此時的我,也結束了自己的晨練,吃了早飯,正提着買來的早餐,步行往昨夜所住的賓館走去。
自打跟趙無炎學習搏擊後,無論是颳風還是下雨,每天早晨鍛鍊便成了我必做的事。先慢跑上三五公里,再壓腿,做準備活動,然後便開始進行正式的練習;十組側身左右揮拳,每組一百次;十組側身左右鞭腿,每組一百次;五組側身掄肘揮擊,每組一百次;五組左右提膝上頂,每組一百次;五組足弓正面踹擊,同樣,每組一百次。
當然,這些只是些搏擊的基礎動作。不過趙無炎也對我説過,如果基礎動作不練紮實,真正開始學習搏擊時進步的幅度就不會很大。而且當與人生死相搏時,出現失誤,被擊敗,甚至死亡的幾率也會大大增加。他的這些提醒,讓我非常上心。與此同時,那天出現的事情也正好警示我,這世界,並不像我們看上去的那樣太平。
這種強度的晨練,我已是漸漸習慣。況且如果在學校,每天早晨趙無炎還會讓我穿上他帶到學校來的,重達二十五公斤的負重背心進行鍛鍊。所以今早沒穿那東西去晨練的我,完成的那是相當輕鬆。
雖説身體輕鬆,但昨夜在夢中又見到兇手的事,還是讓我的內心頗沉重。清晰的夢境有一點好處,那便是可以使我好好的觀察那個兇手。儘管面容不清,但我還是隱隱到,那人我肯定是認識的。至於為什麼總在我夢中出現,難道真是靈異事件?
“那女人死了,屍體,公寓樓。嗯--”心裏不停嘀咕的我很快便回到了賓館。進電梯上樓,到達所住房間的門外後,我便深深地了口氣,收拾了一下自己雜亂的心緒。隨即,按響了門鈴。
沒等多久,睡眼惺忪的海建就打開了房門。他見我渾身大汗淋漓的樣子,不由問道:“醒的時候就沒發現你,去晨跑了?”
“是啊,你幾點醒的?”我邊説邊把早餐放到了寫字枱上,然後進了衞生間洗澡。手腳麻利地衝洗完,回到卧室,此時他已快把早餐給消滅完了。見此,我便掏出香煙,坐到牀邊,神情淡然地了起來。同時,我還繼續問着剛才他沒回答的問題。他聽了後答道:“哦,大概是快六點的時候吧。”接着他又反問道:“你幾點出去的?”
“我五點半就出去跑步了。”我隨口答道,眼睛則瞥着那一縷縷向上騰起的煙霧。過了會兒,我掐滅了煙,笑了笑,再次發問:“今天我們去什麼地方玩啊?”
“隨便吧!你定好了。不過等會兒你先陪我去趟汽車站。”説完這句,他便進了衞生間洗漱。
“怎麼,要回去了?不想好好玩幾天?我記得上半年四月份的時候你來這兒可是待了四五天呀。”我站起身,來到衞生間門前問道。
“嗯,準備買下午最晚一班的車票。我來主要就是看看你和阿姨,幾個月不見也怪想你們的。上次天氣不熱,就多留了幾天。現在這月份大城市太熱了,出去玩的話就我這體格肯定受不了。還是算了。”他解釋完就拿起牙刷朝自己嘴裏送去。
我肩膀倚靠在衞生間的門邊,嘴角邊也咧開了一絲弧線“那好吧。不過這來了做兄弟不能不表示。這樣,中午我先請你吃飯,吃完再去買票。反正現在這段子回縣城的車票很容易買,不用着急忙慌趕着去。”
“不用了,不用了。隨便找了快餐店就行了。”因為嘴裏的泡沫,他説的含糊不清,直到他刷完牙又重複了一遍後我才聽明白。
“誒。”我搖着頭“咱們也好長時間沒聚了,昨晚我醉的快,沒盡興。午飯咱在好好喝。”我倆又客氣了一番,他最終還是同意了。因為時間還早,我和他便在房間裏一邊煙一邊閒扯。聊天中,我問起了他的近況。他跟我説,下個學期結束,他便要離校去找單位實習。為此,他父母已在到處託人打聽一些能實習的地方。可情況不是很好,縣裏大多數的機關事業單位現今的人員都是滿編滿員。沒有過硬的關係,本就別想進。而其它一些工廠企業,則因近年來經濟環境惡化所帶來的影響,也正緊縮銀,裁員減薪。實習生?對不起,敬謝不。
“嗨!”講到這兒,他微微一嘆,接着又道:“現在反正還有半年。我爸説了,實在不行就進他們廠,先去臨南市那邊的分廠幹一段。實際上,我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還記得我來上大學前跟你講過的嗎?”我又扔了煙給他。接過去的他用自己的打火機點上後,目光疑惑地反問道:“什麼?”
“你不是想開茶室嗎?”我翹着二郎腿,神情悠然“到時候你要是暫時找不到實習單位就乾脆開茶室吧。我不是答應過你錢不夠的話我來出一點,算入股。”他聽了,想了一會兒才恍然道:“這個呀!我好久沒考慮了。差點都忘了。嗯,再説吧!”中午,我在汽車站附近找了家飯菜不錯的飯店。點上酒菜後便跟他繼續聊着。不過他看起來情緒不是很高,總是拿着手機,似乎在等什麼人給他發信息。見此,我止住了話頭,等菜上齊後就開始招呼着他一起開吃。
“珊珊怎麼樣?”吃到一半時,我忽然向他問起了諸葛珊珊。他聽了撓着頭,想了想才説:“這我不太清楚。你知道雖説跟你一塊兒和她玩過幾次,但我還是和她不怎麼。平常本沒聯繫,就知道她好象去了一傢什麼青星旅行社當了導遊。”
“是華青星,不是青星。”我出聲糾正道。
“知道你還問?”他疑惑的反問道。
我仰起脖子,一口氣喝掉了杯子裏的冰鎮啤酒。咂了咂嘴,微微搖首“我是知道她在那裏上班。我只不過想知道她又有新男朋友了沒有?”
“那我就不清楚了。她那麼漂亮,追她的男人應該很多吧?”他摸着鼻子,噎喻道。
“算了算了。”為自己的杯子續了酒。我的話鋒一轉,又道:“知道嗎?那個紀曉梅在東州。上個月我在酒吧碰到過她,她如今在酒吧裏當陪酒女郎。”
“哦?真的?”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好奇“她怎麼幹起那個了?”我聳了聳肩“我不知道。那家酒吧我不常去,那天也湊巧碰到的。”説完這句,我喝了口酒,然後繼續悠然道:“你説怪不怪,現在那些女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動不動説什麼要男女平等啊,要獨立,要自由啊什麼的。可你瞧她們乾的那些事,一個個的不尊重自己,年輕的出賣體,年紀大的不甘寂寞。唉!”我一邊這樣説,一邊斜着眼睛,漫不經心地注視着他。果不其然,一聽到我這話,他的臉“唰”的一下就變紅了。頭也低了下去,沒敢正視我。
見此,我便轉移了話題。幾句話一講,他也慢慢地恢復了常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只不過,沒有觸及底線。因為,我們心裏都明白,有些事情,攤開來講的話,就會讓彼此非常難堪----吃過午飯,我送走了他後,便回了學校。到了寢室後我發現趙無炎此時並不在。隨後我洗完澡,做在自己牀下的椅子上默默想着。腦子裏一會兒是昨夜窺看到的戲,一會兒又變成了那兇手跟我的談話。不知不覺,思緒開始恍惚,開始混亂。夢境,似乎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