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風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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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已定,自然瞞不過紀嬛紀妧。小鄒氏早上就打發人給兩姐妹送了信。姐妹兩個知道此事後,俱都十分驚訝,當天就趕回了威寧侯府。
紀嬛子温柔一些,只略略蹙眉問道:“婚期不是定在明年麼?怎麼忽然就提前了半年,改到了下個月?”紀妧和顧氏情深厚,話語裏也帶了幾分火氣:“大哥,大嫂走了還不到一年,你就急着娶新人過門,若是大嫂地下有知,不知會是何等傷心難過。”只見新人笑,誰還記得病逝的顧氏?
紀澤被紀妧指責,也不動怒,先淡淡的吩咐一聲所有丫鬟都退下,然後才平心靜氣的説道:“顧採蘋有了身孕,要留下孩子,只能提前成親。”竟然是這個原因!
紀嬛啞然,紀妧滿腔的火氣也被堵在了嗓子眼裏。
紀澤一直沒有子嗣,顧採蘋肚中的很可能是紀澤的長子,也會是威寧侯府的繼承人。也怪不得紀澤會提前娶顧採蘋過門了半晌,紀嬛才輕嘆一聲,打破了沉默:“既是如此,也只能先娶人過門再説。”天大地大,子嗣為大。顧氏畢竟死了,顧採蘋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最要緊的。
紀妧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心裏還是憋了一肚子的悶火,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了一邊去。
紀澤放軟了語氣:“二妹,你和顧氏親厚。所以心裏不痛快。其實,我也不想這麼早續絃。可天意如此,我也不得不辜負顧氏一回了。”一臉虛偽的無奈和假惺惺如果顧氏地下有知。只怕會從墳冢裏跳出來指着他的鼻子怒罵。她被他害了一輩子,他何止是辜負她一回?
到底是親兄妹,紀澤難得的低聲下氣,紀妧也不好總繃着臉,悶悶的應道:“罷了,我是嫁出門的女兒,如今是李家人。紀家的事。也輪不到我來過問。你想娶就娶好了。”小鄒氏此時才假模假樣的張口説道:“婚期定的急,府裏一堆瑣事,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不説別的。淺雲居里外總得重新收拾出來,還要籌備宴席之類的。你們姐妹兩個若是有空,不妨回來幫幫忙。”紀嬛一口應了下來。
紀妧心裏不痛快,頗為冷淡的應道:“我要伺候公婆照顧丈夫的衣食起居。只怕未必有閒空。”小鄒氏很清楚紀妧外冷內熱的子。也沒將紀妧的冷淡放在心上。又笑道:“難得你們兩個一起有空回府,世子也在府裏,今在府中吃了晚飯再回去。”紀妧正要拒絕,紀嬛卻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紀妧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悻悻的嚥了回去晚上的家宴還算熱鬧。人不算多,並沒有分席,圍着坐了一席。
許徵和紀澤並肩坐着,許瑾瑜和紀妧坐在一起。
紀妧心情不佳。只吃了幾口就擱了筷子。許瑾瑜欣賞着小鄒氏強顏歡笑的模樣,胃口想不好都不行。吃了滿滿兩碗米飯才擱了筷子。
紀妧低聲對許瑾瑜説道:“陪我出去走走。”許瑾瑜嗯了一聲。兩人告退一聲,便出了飯廳。
此時天已晚,丫鬟前後打着燈籠,紀妧對府裏的地形瞭如指掌,就是閉着眼睛也不會走錯。
兩人並肩走了一會兒。紀妧心情陰鬱不想説話,許瑾瑜張口打破沉默:“妧表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事情已然如此,除了接受之外別無他法,你也別耿耿於懷了。”紀妧停下腳步,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其實,你説的道理我心裏都明白。可我一想到大嫂,心裏就覺得難受。”提起顧氏,許瑾瑜也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顧氏活的窩囊,死的憋屈。直到臨死也沒有説出紀澤和小鄒氏的秘密。對顧氏來説,這是難以啓齒的羞辱。可惜顧家人渾然不知,把紀澤當成了如意快婿,迫不及待的將顧採蘋推到了火坑裏還不自知兩人相對站了許久,紀妧終於打起神説道:“算了,不説這些糟心事了。好在我已經出嫁了,不用對着顧採蘋。她後愛怎麼作威作福都是她的事,我看不見也懶得過問。只希望她肚皮爭氣,一舉生個兒子,我們紀家也就有後了。”許瑾瑜口中順着紀妧的話音應了幾句,心裏卻暗暗想道,顧採蘋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現在言之過早!以小鄒氏的心狠手辣善嫉,豈會眼睜睜的看着顧採蘋生下兒子?
以後這威寧侯府內宅,不知要掀起多少風來。
“妧表姐,你出嫁也有些子了,可有好消息?”許瑾瑜有意扯開了話題。
紀妧到底還是新婚婦少,冷不丁的被問起這樣的問題,有些羞澀的紅了臉:“還不到兩個月,哪有這麼快的。”然後,忽然想到顧採蘋就是在她成親的那一天和大哥一回就懷了身孕,簡直就是奇蹟。
許瑾瑜顯然和紀妧想到一塊去了,忍不住笑道:“人家只一回就懷上了孩子,你這都成親快兩個月了。莫非是表姐夫平不‘努力’?”紀妧被臊紅了臉:“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家,虧你好意思説這些。”什麼努力不努力的,想起來都讓人害臊。
許瑾瑜輕笑一聲:“好好好,我不問總行了吧!不過,等你有好消息了,可別忘了告訴我。別的禮物我送不了,給孩子做些衣服鞋襪還難不倒我。”紀妧終於被逗樂了:“那是當然。到時候我可不會放過你,至少也得做夠孩子一年穿的份才行。”頓了頓。紀妧又好奇的問道:“對了,這些子元昭表弟來看過你麼?”一提到陳元昭,彆扭的人就換成了許瑾瑜:“好端端的。怎麼忽然提起他來了?我和他一點都不,他來看我做什麼。”口是心非!
紀妧丟了個白眼過去:“在我面前還遮遮掩掩的。元昭表哥明明是對你有意,我看舅母對你的印象也不錯。大概是礙於徵表弟還沒定親,你這個妹妹總不能越過兄長,所以暫時才沒登門提親。不然,這門喜事早就定下了。”許瑾瑜無奈又好笑的辯白:“妧表姐,你真的誤會了。我和他只見過幾回。連話也沒説過幾句。如果不是我落水被他救了,本全無集。什麼有意,本是不可能的事。”陳元昭對她有意?怎麼可能!他不來找她的麻煩。她已經謝天謝地哦米拖佛了!
沒出閣的姑娘家,説起心上人總是害臊的,不肯承認也不足為奇。紀妧總算沒再繼續取笑。
説笑一番,紀妧沉鬱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主動説道:“天這麼晚了。我也得早點回去了。免得公婆心裏不高興。過兩我得了空閒再回府。”許瑾瑜笑着點了點頭兩人回了汀蘭院,此時,宴席也正好散了。
紀妧正要向眾人辭別,就聽門房小廝匆匆的跑來稟報:“二姑爺來接二小姐了。”竟是李睿親自來接紀妧回府了。
許瑾瑜出會心的笑意。看來,這對新婚小夫十分恩愛啊!
紀妧被許瑾瑜笑的俏臉泛紅,明明心裏甜絲絲的,口中卻彆扭的抱怨:“還特意跑到接我,難道還怕我在孃家住下不成?”許瑾瑜眨眨眼。笑着打趣:“表姐夫這是一也離不開你,這才急着來接你。”紀嬛也笑着附和:“是啊。新婚情熱,一都離不得。到了晚上就急着來接你回府。像我這樣的黃臉婆,你姐夫才不着急。巴不得我晚上別回去,最好在孃家住上幾,他樂得自在。”在眾人的打趣聲中,紀妧俏臉通紅,宛如面上開出了桃花,格外嬌豔。
李睿很快就來了。面對眾人含着打趣的笑容,李睿顯得十分鎮定,笑着和眾人一一見了禮。然後坦蕩自若的領着紀妧告辭。
看着相攜而去的一雙璧人身影,許瑾瑜由衷的為紀妧慶幸。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有珍惜在乎自己的良人相伴,方不枉這一生。
由紀妧,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自己。前世的她千瘡百孔受盡羞辱和折磨,從未體會過什麼是兩情相悦。這一生,她的良人又會在何方?
她的腦海中忽的閃過一張英俊冷凝的臉孔等等!她怎麼會忽然想起陳元昭來了?
都怪紀妧,今晚在她耳邊唸叨來唸叨去,害的她一不小心,竟然想到了他他們兩個怎麼可能嘛!
許瑾瑜迅速的將腦海中的面孔揮開。然後頗有些做賊心虛的瞄了眾人一眼。好在大家都在説話,無人留意到她的些許異樣。
“妹妹,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許徵的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
許瑾瑜被嚇了一跳,掩飾的笑道:“沒什麼。我是在想,妧表姐和表姐夫真是恩愛甜如膠似漆。”許徵倒是沒起疑心,只是笑着看了許瑾瑜一眼。
妹妹也到了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見了紀妧和李睿的心心相印,心生羨慕芳心萌動是難免的事。
他後一定會為妹妹挑一個相貌人品俱都出眾的翩翩少年做夫婿短短的二十多天,要將淺雲居里外都收拾一新,重新佈置新房,這些都是繁瑣的事。小鄒氏再不情願,也只得打起神來持。
不料,剛吩咐下去沒半天,何媽媽就氣急敗壞的來稟報:“夫人,碧羅那個小蹄子攔在世子妃的寢室門前,不讓任何人進去。”小鄒氏滿肚子的火氣正無處可發,聽聞碧羅竟有這樣的膽子,頓時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去將她叫到汀蘭院來,我今兒個倒要親自問上一問,看看她到底存了什麼心。”説到最後一句,話語裏透出了森森的寒意。
何媽媽本就是仗勢欺人的主兒,聞言頓時來了神:“是,奴婢這就叫碧羅來見夫人。”自從顧氏死了之後,碧羅在淺雲居里幾乎成了隱形人。每天默默的守着顧氏的屋子。
何媽媽做了淺雲居的管事媽媽之後,對碧羅的知情識趣還算滿意,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碧羅竟在這事上犯了犟脾氣,硬是守着顧氏的寢室,誰也不讓進。
這還得了?必須要稟報給小鄒氏知曉。正好趁着這次機會狠狠的發落碧羅一回。看淺雲居上下以後還有誰敢不聽她的。
何媽媽打着如意算盤,一路小跑着回了淺雲居。
淺雲居里。
幾個丫鬟圍在門前,你一言我一語的勸碧羅:“碧羅姐姐,這是夫人的命令,讓我們幾個先將屋裏的東西收拾乾淨,還要從裏到外粉刷一新,然後再從庫房搬新的傢俱進去佈置新房。你就別為難我們了”
“是啊,世子妃已經走了,你整守着空屋子,世子妃也不會回來了,你就別鬧騰了。你沒見何媽媽已經跑着去告狀了麼?以她的子,十有**會添油加醋,夫人一氣之下,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你”
“碧羅,你就讓開吧!別再攔着我們幾個了”這幾個丫鬟,有的是顧氏當年的陪嫁丫鬟,還有的是後來進府到了顧氏身邊伺候的。都是顧氏身邊的人。她們和碧羅關係都不錯,此時個個自認是苦口婆心的勸。
胳膊擰不過大腿,這是明擺着的事。和夫人較勁,能有什麼好下場!
碧羅一直一言不發,此時忽的抬起頭來:“照你們的意思,我現在就該乖乖的讓開,由着你們幾個把世子妃用過的東西全部搬走扔掉,然後佈置成新房?世子妃以前對你們多好,這才走了半年多,你們就都已經忘了她嗎?”素來温柔沉默的眼眸浮着失望和怒火,竟是那樣的鋭利,那樣的咄咄人。
幾個丫鬟啞然無語,甚至被碧羅的目光看的羞愧起來。
碧羅的眼裏閃出水光,聲音卻異常堅決:“今天我就是死在這兒,也不準任何人動世子妃的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