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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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對大多數人來説極其平常的夜晚，不論是對蘇諾，韓麗華，亦或風昊羲，都絕不平靜，許多年後，許多名震八方的大人物回憶起這個夜晚，都不由得各自發出一聲喟嘆！

當然，如今這些人都還渺小得如同天地間的一粒塵埃，微不足道。

其中就包括風昊羲的萬能管家，風染。

上京，風園。

這裏是風家的祖宅。

風氏一族，自遠古時候便是天子近臣，他們善於占卜，觀星，窺國運，謀社稷，盛世輔國，亂世造反，沿着中華數千年滿是血淚的歷史長河，一路前行，數十年前，風家老祖夜觀天象後，傾全族所有，全力襄助太祖打江山，事成之後，便遵循着風氏數千年的傳統，隱於幕後，一代又一代延續着天子近臣的地位，直到今。

風家老祖風天佑如今九十有餘，神矍爍，老當益壯，滿頭銀髮不僅沒有給他帶來絲毫老態，反而讓人覺得他仙風道骨，華貴無雙。

他膝下三子，老大風始，娶子華氏華嫣，正是風昊羲的父母，老二風續，娶姬姒，育有一女風凰，老三風餘，一身未娶。

比起其它大家族的枝葉繁茂，子孫昌衍，風家的子嗣無疑要單薄得多，風氏也有庶枝，但比起嫡枝來不值一提，二者也少有集，也因此風家算是上京中少有的清靜之家。

嗯，如果華嫣能安靜一點兒的話，的確是清靜。

眼見着丈夫從外面回來，如同以往的數萬個子一樣，直接從她的身邊走過，哪怕是一個眼神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華嫣心口那團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多少年了，她始終不能接受，身為華家的大小姐，她的丈夫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即使是這段婚姻是她自已費盡千辛萬苦求來的，即使她當初也曾堅信不移地認為有志者事競成，但這樣****夜夜地相敬如‘冰’，年復一年地視而不見，慢慢地磨光了她的期盼和眷戀，到如今，除了肆無忌憚地發她的怒火，她再也找不到其它方法來彰顯她的存在…。。想到這裏，她的心底就忍不住湧起無盡的酸楚和諷刺。

“站住，風始，你還是不是男人了？我讓你站住你聽到沒有…。。”華嫣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尖叫沒有讓風始的腳步哪怕頓一下，他照常轉過牆角的內景，徑直上了樓。

從頭到尾，都視華嫣為無物。

華嫣站在原地，望着樓梯上消失的背影，噙滿了淚水的眼睛裏滿是絕望，這樣的子，她真的能過一輩子嗎？她已經不止一次地這樣問自已，但每次的答案都一樣，她是風始明媒正娶的子，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絕不會把這個位置讓給旁人！絕不！

另一邊，姬姒和女兒風凰親暱地坐在一起，低低地説着什麼，對這一幕恍如未聞，這麼多年下來，她們也早就習慣了，每次風始回來，相同的情景都會上演一次，連旁邊的僕人們都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一點兒異樣。

風昊羲還沒有進門，就聽見悉的叫聲，他不着痕跡地皺皺眉頭，徑直越過沙發上的三個女人，往樓上而去。

“昊兒…。”見到唯一的兒子回來，華嫣連生氣都忘了，她連忙叫住他，“你回來了？吃飯了沒？坐下陪媽媽説會兒話吧？”這個兒子從小就和她不親，而且越大越…。可怕，那通身的黑暗和殺伐之氣，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有時候都不敢直視，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兒子是她和風始唯一的牽絆，也是她唯一的籌碼，有他在，她這個風家女主人的位置便是穩穩當當，誰也不能覬覦！

風昊羲腳步一頓，如果依他往常的脾氣，恐怕會直接扔下‘沒空’兩個字揚長而去，不過如今嘛，風染倒是覺得，自家主子身上越來越有人味兒了…。。不似以前，完全一台密的，冷冰冰的電腦。

風昊羲那‘沒空’兩個字在嘴邊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沒有説出口，他倒不是突然想和這位血緣上的母親聊天了，而是想到那本《十八招教你追女神》的神書上好像寫着，女孩子都喜歡自家男友温柔有愛心什麼地…。。好吧，坐一會兒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見到兒子今晚這麼聽話乖巧（你確定？）華嫣喜不自地親自拿過茶杯，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風昊羲瞄了一眼白瓷細骨杯子，就想起了親親女朋友端着茶杯，窩在沙發裏慵懶人的樣子，本能地接過杯子，學着蘇諾的樣子雙手捧着，眼光漸漸地放柔。

風染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邊，忍不住嘴角，主子，您的這個姿勢…。真的很娘好不好！完全顛覆您英明神武，屠神殺魔的形象啊！

兒子很給面子，華嫣的心情一掃方才的鬱悶，變得輕鬆飛揚起來，看出兒子的心情不錯，她便抓住機會問了一個許久之前就想知道的問題，“昊兒，聽説，前段時間你在查一個鳳的女人？”儘管她已經儘量心平氣合，但風昊羲仍然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咬牙切齒的恨意。

查鳳姓女子的身份，風昊羲動用了風家的資源，並沒有刻意瞞着誰，但這麼久過去了，居然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如今突然聽到華嫣提起這件事，風昊羲便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恐怕不簡單-----能有蘇諾這樣的女兒，這個女人又豈能簡單得了？

“沒錯，你知道什麼？”風昊羲放下杯子，難得了説了整句話。

“我…。”華嫣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恨意，剛想説話，就聽到風始的聲音響了起來，“昊兒，你上來。”默默地放下茶杯，風昊羲乾脆地起身離開，只餘下白玉一般的杯子，由自冒着嫋嫋青煙。

朦朧中，映出一張憤恨和痛苦的臉龐。

風始是一個滿身書卷氣的中年男子，如果不知道他的出身，單看他的長相，人人都會誇一聲，好一個謙謙如玉的男子，簡直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典範。

“坐吧。”相比起華嫣對兒子的小心討好，他的態度，明顯要冷漠得多，風昊羲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淡，聞言便直接坐在他的對面，抬頭打量着他看似平靜，卻帶着熱切和期盼的目光，緊了緊握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