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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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巔。
神體既成,萬靈有。
遠在義安城的落暉心有所動,抱着雲朵走出暫避的地宮,遠遠望着那崑崙山的方向跪了下來,不知不覺已潸然淚下。
東海之外的時雨島,妖帝鳳辭剛剛帶着族人迴歸,他忽然停下手中動作,轉向西北方,頓了頓,躬身而揖。
玉虛山下,凡界之戰已近尾聲,秦英與慕雲抬手將月落封,與數千修士、魔族一同浮上虛空,誠心拜服。
行走世間的鬼修以景安帝為首,呼嘯着鑽出藏身之地,歡聲而歌。……一萬年了,那本該證道的人,終於證道。
郎梓沐浴天道光輝中,一指點出,念至法隨,三千大道的意志凝為一縷,緩慢卻不容抵抗地修復着破碎的世界壁壘。
裂縫漸漸消弭,郎梓的臉也漸漸蒼白。
終於,最後一絲黑也從天空中消失,他長吁一聲,拍了拍口,落回地面,回到君臨身旁。
“你看,為師説了,只是證道。”郎梓揚着下巴問他,“香兒,為師帥不帥?”君臨想笑,可那角全然不聽他使喚,如何也勾不起來。
他眼眶微紅,低低道:“師尊丰神俊朗,無人可比,徒兒傾慕已久。”郎梓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臉。
神君在一旁看着他們,微微嘆了一聲,帶着攸寧迴避進了慕雲境,將此地留給師徒二人。
方才那衝擊來時,君臨的衣袍都碎了,此時如布條般掛在身上,也沒有來得及更換。
郎梓看不過去,將身上青衫解下,披在了君臨身上。
那青衫本為金霞袍所化,離了他便迴歸原本的模樣,白底金邊,光微閃。
郎梓笑彎了眼,道:“這袍子還是香兒穿着好看。”君臨生的俊朗貴氣,卻整裏穿的黑不溜秋,還是白好,襯的他越發矜貴。
他的徒弟,合該是這般裝束,讓人移不開眼。
郎梓滿意的很,也不打招呼,貼近了將君臨抱住,下巴擱在他肩上,貪婪地撫摸着他的髮絲。
那貼着君臨耳邊響起的聲音,從未如此蒼涼。
“香兒,算了,還是叫阿彘吧。往後,往後師尊也會時時看着你,阿彘要乖,晨起不忘吃飯,夜裏莫要貪涼。”
“方才為師已抹了你我合道之誓,你若喜歡上旁人,為師也為會你高興。”
“你……要好好的。”君臨渾身僵硬,仍固執地抬起手,將他反摟住。
手臂越收越緊,卻如何也留不住那消散的師尊。
他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落在郎梓脖頸上,冰雪一般涼。
郎梓側頭,將輕輕貼到他眼角,嘆息着道:“對不起……”為師還是騙了你。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金微塵,消散無形。
合三千大道,入道為神,如若證道,便捨身為道。
郎梓捨不得這繁華紅塵,更舍不下執拗孤獨的徒兒,遲疑了千萬年,終究躲不過宿命。
君臨懷中仍有餘温,遲遲不敢睜眼。
睥睨眾生的帝君曾以為,他在兒時已盡了最後一滴淚。如今錐心之痛直讓神魂裂,他方才知曉,淚水竟是不盡的。
那眼淚重若千鈞,砸在金霞袍上暈開,彷彿朵朵蓮花。
師尊並未死去,卻比死了還讓他難以接受。
哪怕是死了,是魂飛魄散也好,也有一絲殘魂留待他慢慢藴養,便是用自己的神魂去補又如何,好歹還有希望。
他卻化身大道,無處不在,亦無處可尋。
這雲是他,石是他,山川草木皆是他。
又都不是他。
君臨緩緩癱倒,脊背觸在堅硬的岩石上,淚水順着師尊吻過的眼角蜿蜒而下,濕了鬢髮,涼了膛。
心冷的結了冰,疼痛的都麻木了。
他彷彿回到了四歲那年,嚎哭無聲,無助至極。
然而,這結果並不在君臨意料之外,他早已想好如何應對。
師尊既已離開,他便舍道又何妨。師尊能引三千道,他自然也可以。
只是還不知需要多久,他才能如師尊一般化身萬物,與他不分彼此。
君臨躺在地上,右手遮着眼睛,幾乎被悲痛淹沒,並沒有聽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來人遲疑而莫名,發現他在,驚喜地喊了一聲。
“君臨?嘿呀,你看見郎梓沒?”來人快步跑了過來,踢了踢地上的君臨,“嘖,本神不怎麼給彈出九重天了,定是他做的好事。快起來,幫我找找他。”竟是天元創世神。
作者有話要説:天元兩大不可信:君臨的忽悠;道祖的道誓。
然而,君臨騙過所有人,在郎梓轉世後卻從來沒有騙過他。道祖轉世後對所有人都很誠實,唯獨騙了君臨。
----------------繼續碼下章。
第85章天元何止是莫名其妙。
神君時常去九重天同他彙報天元情形,他一時聽説異界大軍不好對付,一時又聽説他們召出了魔血軍團,正唉聲嘆氣煩惱怎麼辦呢,愁的連珍藏的酒都搬出來喝了,只當是隕身收拾爛攤子前最後一次揮霍。
誰想美酒喝到一半,他便給踢出了九重天,連酒壺都沒能帶出來。
作為天元的創世神,天道本道,他被踢出來只有兩個可能。
或是天元破滅,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