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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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笙挫敗嘆氣。

“我當真沒為你做過什麼…”他輕笑摟她。

“曉笙不必為我做什麼，我娶你時便説過，只要你開心。”

“可是娘説的也對啊，哪有丈夫不想子服侍的？”雖然她一直以來都沒做過啦…但那也是、也是沒人提點她，然後他又事事自理啊。

“不是天下人都一般的。”他含笑，語氣卻慎重:“我不想負了其他女子，既然全心在曉笙身上，再娶便是造業，曉笙可別讓我成為罪人。”她沉默扭手。

他從未要求過她什麼，但若這事會將他拖下水，那她寧可違背。

“曉笙？”得不到回答，他眯起眼眸。

“唉唷，哥哥也知道我盼着當你子有兩年了，好不容易熬到你身旁，怎可能輕易讓位呢？我很小氣的，連側室跟侍妾都不想讓你有，我這樣…哪可能讓你再娶嘛。”她在笑，燦爛如陽，美若繡球花沾了朝，卻太過嬌豔，讓人不聯想起天妒紅顏…

他心裏發，更緊地摟住她，直到回金虎園，也是一夜相擁不放。

然而翌晨光灑照，榻上僅餘他。她竟趁他寅時必會睡沉而離去…

撫着身旁空缺，他向來安泰的心初次啪地裂出條縫。

“來唷！熱騰騰的包子唷！豆沙包、芙蓉包、菜包、包、筍絲包，應有盡有，快來看看唷！”京城外的八里棧道聚集了數家食攤，提供往來商旅涼水食物，那灰棚架下朝剛歇腳的一羣成布商人費力叫賣的，正是剛逃跑三天的紀曉笙。

她頭扎土布，因為打小沒自己梳過髻，頭髮只結辮挽起，站在熱騰騰的蒸籠旁，看來與一般村婦無異，惟有那張芙顏，即便滿頭大汗，看來還是清麗惹眼。

青青包子鋪這幾生意興隆，全拜她所賜。

“少爺，大夥想吃包子呢。”一襲白衫的儒雅男子代表眾人發言，扇柄往青青包子鋪一指。

年輕俊逸的布商領隊拂過愛馬鬃，漫不經心道:“去吧。”這話聲一落，眾漢子馬上一陣歡呼，相爭着誰要去買。

“真聰明，請來美人當夥計，天天好生意，少爺若也肯親自賣貨，咱琅華祥的陣勢鐵定不輸這小攤。”

“跟個食肆攤子有何好爭。”他隨口評論，卻想底下人多半沉穩，會為美搶買包子實屬罕見，不抬眼，朝包子鋪望去——“來，這您的三個豆沙包，十個芙蓉包，一共三十六文錢。”

“好，好好好…”鹹豬手伸出去付錢，在美人找錢時不忘摸兩把。

紀曉笙氣沖沖，差點要打翻蒸籠燙嚇對方，但裏頭包子都是青青天未亮就起來做的，她不能、也不可以對客人無禮，只得死命擠眉眼暗示對方收手。

“若我是兄台，絕不敢碰這位夫人。”卓爾不羣的布商領隊正含笑站在福員外身後。

“什、什麼？”福員外吶吶道，手還沒放。

男子盯着，目光漸厲。

“還不放手麼？”福員外迫於那威氣勢，只得抱着包子逃回自家商隊。

紀曉笙作個鬼臉，擦抹被碰過的手。

“真是的，要不是公子爺眼尖來幫忙，我還真不知要怎麼擺這種人。”

“朋友，在下照拂着也是應該的，只是夫人怎會在——”還未説完，就見紀曉笙驚詫大退三步，見鬼似地指着他。

“你、你説朋——朋什麼？”

“在下與南錢莊三位爺都相，稱聲朋友並不為過。”天！她就知道！就知道會被認出來！

“呵呵，那個、那個…你認錯人了啦，我的丈夫是…是砍柴的，跟什麼南…南錢莊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