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壬盤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工地的宿舍是臨時搭建的,因此條件非常簡陋,胡海也不好意思在那兒招待孟樓,兩人離開現場後就去了鄉招待所。其實象這樣的農業鄉招待所條件也很簡陋,比起工地的宿舍好不到哪去,沒有空調沒有寬帶甚至沒有單獨的衞生間,就連彩電也是老舊不堪。懶洋洋的服務員在孟樓再三催促下才拎了瓶開水進來,給自己和胡海各倒一杯後,孟樓又打開了電視。
"那個棋盤一樣的東西是什麼,你又怎麼知道土裏埋着石碑,還有,那些人真是中了詛咒?"股還沒有坐定,一連串的問題就從胡海的嘴中連珠炮般飛了出來。
孟海手裏還緊緊地抓着一個朔料袋,袋子裏就是那個從古墓中找出的棋盤一般的東西。他思忖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這東西似乎是六壬盤,但和以前我見過的六壬盤不一樣。"
"六壬盤?那是什麼鬼東西?"
"確實是鬼東西。"孟海解釋道:"古代的時候風水堪輿術士或者陰陽師用來觀氣的東西…換句話説,就是用來埋死人的。"胡海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自己隨手撿來的竟然是這麼怪異的東西,想了想,他又問下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那兒石碑?"他問到這個問題,孟樓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後苦笑了。這個問題他很難解釋,風水堪輿陰陽望氣,即使放在古代也是玄之又玄的東西,他怎麼説得清楚?但是他知道,胡海的好奇心重,自己越是不回答他越是要追問底,因此思考了一會兒後説道:"我看到這是六壬盤後,想到一本古代關於墓葬的書上説,如果墓
之主擔心盜墓者,可以在墓
西北偏北位立碑詛咒。"他説到這的時候,胡海
進話來:"為什麼是西北偏北位?"孟樓將那個六壬盤托起來給胡海看,當他把方位調整正與真實方位完全一致時,胡海看到,六壬盤西北偏北位上雕着兩個附號:"庚申"。
見他仍然一臉不解,孟樓搖了搖頭:"庚申位在六壬術中是白虎位,也就是大凶之位,白虎是庚申金神,代表血光疾病還有死亡這樣非常兇險的事情。在墓地庚申位下咒,在古代葬術中是極為兇險的事情,極有可能殃及墓主或後世子孫。"想到那些瘋狂的哄搶陪葬品的人們,神經極的胡海也
不住打了個冷戰:"這詛咒…實現了!"孟樓對此也是又驚又疑,從哄搶者的表現來看,似乎墓主的惡咒真實現了,但是,讓孟樓覺得奇怪的是,推開墓地的那個推土機駕駛員、第一個跳入墓
的胡海還有部分及時跳出墓
的人,卻都安然無恙。孟樓心中隱約覺得,危險並沒有離他們而去,相反,更為兇險的事情似乎正在等着他們。
"大海,這兩天你請假跟着我吧…我有些擔心。"了會煙後,孟樓悶悶地説道,他對於古代喪葬之術知道的越多,對於某些神秘的力量也就越敬畏。
"我靠,有什麼擔心的!"與他相比,胡海絕對可以算是無知者無畏了,他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一口將杯子裏已經冷了的水喝光:"你看你那樣,哪點還象以前的你了!"孟樓苦笑了一下,確實,當年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可人這種生物就是這麼奇怪,年紀越長畏懼的也就越多了。
特別是經歷過那件事情之後,孟樓更是小心謹慎,在他這兩年四處探奇覽勝的過程中,他能夠平安活下來,很大程度上也是依靠着這種小心謹慎。
與他相反,胡海比起年輕的時候似乎膽子更大了,但孟樓心中明白,胡海其實和他一樣,在受過那次刺後
格發生了變化。所不同的是,他是用更加小心,而胡海是更為
豪,但實質上,兩人都是在逃避,在掩飾那刻骨銘心的恐懼。
"不管怎麼説,去請個假吧,今天工地上出現這樣的事情,你們的工程也肯定要耽擱下來…"孟樓幽幽地説着,但他的話才講到這就停了下來,注意力轉到了電視節目上。
鄉招待所的電視收得到的節目並不多,現在的頻道是本市電視台,而電視台里正在播放工地上的墓,電視台緊急
播的新聞中,正是南水北調工程中線現場發生重大事故的消息。
"據悉,在哄搶中共有十一人不幸死亡,另有三人重傷,傷者目前正在送往醫院進行緊急搶救。本台記者安玉在現場為您報道…"孟樓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三十七分,從現場離開到這裏才不過兩個小時。他與胡海對望了一眼,胡海是茫茫然什麼都不知道,孟樓心裏想的卻更多。
新聞這麼短的時間就播出來了,恐怕不僅僅是因為死傷慘重的緣故,而是為了避謠。
想到這裏的時候,孟樓忽然覺得背心再次變得冰冷起來,似乎又有什麼危險即將降臨。他果斷地站了起來,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大海,我們現在就得走了!"胡海沒有動,他沒有孟樓的那種覺:"又怎麼了?"
"聽我的…你相信我不?"看到胡海眼中的拒絕,孟樓嘆了口氣,他問道。
"當然相信!"胡海幾乎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麼就趕緊和我一起走…走得越快越好!雖然現在我也説不清原因,但等我明白了這一切我就會告訴你!"他們幾乎是衝出鄉招待所的,甚至連押金都沒有索要。一來到街上,孟樓攔下一輛
面開來的面的:"去邯鄲市!"從安陽到邯鄲,直線距離不到四十公里,但是卻跨河南河北兩省。那個面的司機常跑這條路,而且相當健談,兩人上車後沒過一會兒他便打開了話匣:"二位老闆,來安陽旅遊的吧,今天安陽可出了大事情,死了二十多個啊!"孟樓沒有回答,但同樣喜歡説話的胡海接過了話茬,他撇了撇嘴:"我剛看了新聞,十一個人吧。"
"新聞裏説的你還信,老闆啊,新聞是信不得的。我實話實説吧,我剛從前面來,前面就有一個發作了的,那個慘…你看,就這,公安也在,看到地上的血跡了吧,嘖嘖!"那司機的廢話特別多,但是孟樓與胡海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路邊的一户人家裏傳來了悲切的哭聲,而在門口,幾個警察圍着一灘血跡牽着警戒線。
"説起這家人我可認識,上午還好好的,跑到南水北調工地上幹活呢,下午工地出事停工後就跑回來了,才這麼一會兒…可真慘!"司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經過那户人家前面時車速放緩了些。孟樓臉變得鐵青,他再次看了看胡海,很顯然,這户人家的死者也是在工地上中了那個惡咒。
胡海仍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也看不出他身體有什麼異樣,孟樓關注的目光換來的只是一個白眼。
孟樓皺起了眉,這些年來,他不遺餘力地收集有關風水墓葬的知識,在探險的過程中也曾經進入過一些古墓,但是象今天這麼詭異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那個方棋盤一樣的東西,他最初認定是六壬盤,但是現在仔細想想,它似乎與六壬盤還是有着區別。而從墓中傳出的惡咒,更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説那種詛咒真的有這麼強的效果,在近兩千年之後仍然殺人於無形?
想到詛咒,孟樓就想到那塊石碑,而石碑是他在墓西北偏北的白虎位發現的…
"不對!"強烈的不安與危機再度襲來,孟樓猛然瞪大了眼:"西北偏北位!"他們打的面的,現在正向西北偏北方向的邯鄲市開去!
孟樓總算明白自己的不安來自何方,從六壬的角度而言,他正在往死路上趕!他用力嚥了口口水:"師傅,不去邯鄲了,去…去臨漳吧。"這個地名其實是他看到路邊的指路牌後臨時起意的,司機通過後座鏡看了他一眼,對於他中途改變方向也是滿腹懷疑,當看到孟樓鐵青的臉
和胡海一身的肌
時,司機心中"登"的一跳。
"該不會遇着…遇着專門劫殺的士司機的劫匪了吧?"司機心中這樣想,如果不是天還算早,他甚至想找個地方將兩人放下算了。
有了這個念頭,司機怎麼看孟樓與胡海二人都覺得可疑,他正疑神疑鬼間,突然間伴隨着一道強光,一聲巨響傳了過來。原本就滿腹狐疑注意力不集中的司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雷嚇得手抖個不停,面的也在公路上扭來扭去,幾乎開進了路邊的水溝中。
"只是一個雷而已…"孟樓幽幽地説道。
他的聲音還沒有停,接着又一個閃電打了下來,恰好擊在離他們大約五十米的一個高大的指路牌上,絢麗電火花四散發濺,雷聲將他們耳膜震得嗡嗡作響,幾乎什麼也聽不見了。
緊接着狂風大作,黃豆大小的暴雨織起了珠簾,能見度迅速降低到不足三十米,司機打開了防霧燈和雨刷,車速也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