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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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快,神飽滿。嚴璟瞧見了也不覺意外,更沒有多言,彷彿忘記了方才請人到府裏來的理由是什麼,將人一路領進了自己的書房。
崔嵬跟在嚴璟身後神態自若,卻不知道嚴璟雖然看起來總是一副不學無術的樣子,但他的書房卻不是旁人隨隨便便就可以進的,王府的下人們即使打掃,也要先得了應允才能入內,可是嚴璟今卻不假思索地就將他引了進來。
因為還沒來得及打掃,嚴璟晨起後寫了大半的字還攤在書案之上,旁邊還散落了幾幅前幾作的畫,看了一半的書冊也隨處可見。崔嵬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回過視線望向嚴璟,嚴璟也不覺得這副凌亂的場面有何不妥,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了下來,朝着崔嵬輕輕點頭:“隨意就好,我這屋裏沒有見不得人的。”崔嵬便也不客套,直接走到書案前,將那張寫了一半的字拿起瞧了瞧,一字一頓念道:“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咦,怎麼沒有寫完?”嚴璟去拿茶盞的手頓了頓,目光望向他手裏的那張紙,之後收回視線,淡淡回道:“晨起的時候寫的乏了,就隨手丟在那兒了,原來還沒寫完。”
“是啊,還少了小半句,”崔嵬將整張紙舉起,挨個字認認真真地看過,“我詩書讀的少,這句倒是沒有見過。璟哥,後半句是什麼?”嚴璟隔着那張單薄的紙看着崔嵬,目光微微閃爍,聲音卻十分鎮定:“寫的時候隨意找了本書抄的,後半句是什麼我倒也沒記住。你在那紙的附近找找,説不定能找到那本書。”崔嵬將紙放下,朝着嚴璟笑:“我也就是隨口問問,就算找到看過了,轉過頭也就忘了。”嚴璟飲了口茶,笑着回道:“我猜也是。”崔嵬也不在意他的笑,又將注意力轉回紙上:“雖然我自己的字寫得不怎麼樣,倒是可以看得出來,璟哥的字寫得很好,若是我能寫出這樣的字,當年也不會總是被先生罰抄了。”嚴璟輕輕笑了一聲:“若你是我的先生,我當年也不會總被罰抄了。”崔嵬抬眼與嚴璟對視,跟着就笑了起來:“看見璟哥這樣的字都會被罰抄,我突然覺得自己當年被罰的應當。”他伸出手指從那字上輕輕劃過,心念微動,“那不然,璟哥將這幅字送給我吧?”嚴璟抬眼,目光朝那紙上看了一眼:“不説字到底拿不拿的出手,寫了一半的字怎麼好意思拿來送人?”瞧着崔嵬面上的表情有隱隱的失望,嚴璟站起身也來到書案前,伸手指了指另一側的畫:“其實,我倒是覺得自己的畫工要更強幾分,不信你看看?”崔嵬順手拿起那幾幅畫,一張一張地看了過去,不住地點頭,而後抬眼看向嚴璟:“那我可以從這裏挑一幅嗎?”崔嵬説完,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平裏他對這些其實並不興趣,但今……他總想帶點什麼回去,帶在身邊。
那幾幅畫都是平裏練筆之作,嚴璟這人懶散又隨,心血來的時候提筆,幾筆之後可能又突然沒了興致,草草結束,所以他心裏清楚那幾幅畫都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崔嵬卻如此的買賬,讓他莫名地就湧起了幾分羞赧,他低頭捏了捏自己的手,開口道:“給我十時間,我專門為你畫上一幅更好的,如何?”他也不知道更好是有多好,但最起碼應該竭盡全力才配得上少年的喜歡。
崔嵬的眼睛亮了亮:“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了?”
“不麻煩,就當是謝你送我良駒的心意,”嚴璟邊隱隱帶笑,“就畫那兩匹駿馬,畫好了我親自送到你營中,可好?”崔嵬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第四十一章暮將至,整個戍軍大營被絢爛的霞光所籠罩,白的喧囂散盡,逐漸歸於寧靜。逢此時,一騎穿破霞光絕塵而來,直到營門前才停下,跟着一個一身白衣的俊朗少年翻身下馬。
守營的士兵立刻上前,從少年手裏接過馬繮:“將軍,您回來了!”
“嗯,”崔嵬朝着他點了點頭,目光朝着營內看去,“今營中一切可都如常?”
“回將軍,一切如常,有幾位將軍坐鎮,並無異常。”
“嗯。”崔嵬應聲,抬步正要向營中走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馬蹄聲,腳步微頓,回過頭便瞧見一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騎着一匹通體黑鬃的駿馬朝着大營而來,直到營門前才勒住馬,從上面翻身而下。
崔嵬雙手環在前,歪着頭看着眼前的人:“咱們符將軍這是去了哪,如此匆忙地趕回來?”
“當然是有事要辦,還是將軍吩咐的,您難道忘了?”符越隨口回道,目光朝着崔嵬身上看了一眼,發現他環的手裏正攥着一個卷軸,立刻伸過手去:“將軍手裏拿的是什麼?新出的城防圖嗎?”幾乎是立刻,崔嵬將雙手負在了身後:“不是,是我自己的東西。”話落,背轉過身去,“時候不早了,別在營門前站着了。”符越將自己的馬給守營的士兵,幾步上前跟上崔嵬的腳步,順手就去拉那個卷軸,口中還不住道:“不是城防圖是什麼,給我看看。”崔嵬卻好像早就料到了他的舉動一般,向旁側身,讓開了他的手,同時抬手將那捲軸護在懷裏:“待會進了帳中可以給你遠遠地看一眼,但是,不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