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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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營門。

他在軍中度過許多個除夕，習慣了跟眾將士們一起熱熱鬧鬧的，但今卻只想儘快趕回王府，陪嚴璟與嚴玏一起守歲。

王府內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紅彤彤的燈籠掛滿了府裏，下人們來來往往，看起來十分的忙碌，看見崔嵬進府也只是匆匆忙忙地打個招呼，並沒人對這個小公子在除夕這又出現在王府裏有什麼異議，畢竟不知何時起，在眾人心裏，這小公子已經成為了王府的另一個主人。

崔嵬也不勞煩別人，自己去馬廄裏栓好了馬，而後便徑直去了內院，直奔嚴璟卧房，或許是心情的緣故，連帶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帶着無法掩飾的迫不及待。

對比室外的嚴寒，卧房內卻温暖如，嚴璟只穿了一件單衣，懶洋洋的倚坐在軟榻上，右手拿着一本兵書，左手隨意地垂到裏側，時不時地在不怎麼安分的嚴玏身上輕輕拍一拍，或者捏捏他的小臉，逗他咧開還沒長牙的嘴開心的笑。

崔嵬推開房門的時候，也捲進了風雪，嚴璟下意識替嚴玏擋了當，才抬眼朝着門口望去，崔嵬已經手腳麻利地關上了門，正站在門口披風。他素來不喜帶兜帽，這一路回來，頭上落了不少的雪，一進到室內，化成了雪水，順着前額向下。崔嵬也毫不在意，褪去了披風與外袍之後，先在炭盆上烤了烤手，才湊到嚴璟身邊，探頭朝軟榻內側望去:“玏兒醒着嗎？”

“這小傢伙現在神足的很，就算沒有人理他，也能自己玩上好半天。”嚴璟説着話，伸出手輕輕抹去崔嵬臉上的水珠，“不是讓人給你送了裘衣，怎麼還穿這麼單薄？”崔嵬跪坐在軟榻邊，仰着一張小臉由着嚴璟替自己擦完，才回道:“晨起訓練完便急匆匆地回來了。外面雖然看起來雪下得大，實際並不怎麼冷。而且，我身體好得很，璟哥放心吧！”話落，伸出手將嚴玏抱了起來，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臉蛋兒，笑眯眯道:“玏兒，舅舅回來啦！”嚴玏幾沒有看見崔嵬，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生疏，手指不安分地抓住了崔嵬的衣襟，口中啊啊嗚嗚地叫着，就彷彿是在與崔嵬對話。

嚴璟將手裏的書冊放下，噙着笑意看着身邊這甥舅二人:“將軍這幾實在太忙了，倒是錯過了些事情。”説着，用手指點了點嚴玏的前額，“小傢伙已經會翻身了。”崔嵬睜大了眼，低頭與嚴玏對視，一雙眼亮閃閃的:“那玏兒什麼時候才能會叫舅舅啊？”

“我問過母，還早呢，”嚴璟看着面前這一大一小，語氣之中是難以掩飾的温柔，“不過將軍軍中事務繁忙，能在府裏待着的時候這麼少，就算一進門就第一個想着玏兒，但怎麼看玏兒最先會叫的都應該是哥哥吧？”崔嵬眨了眨眼，看了看懷裏瞪着一雙大眼睛滿臉無辜的嚴玏，又抬頭看了看身邊的嚴璟，略一思索，將嚴玏放回榻上，湊過去與嚴璟貼了貼額頭，低聲卻篤定道:“璟哥，你在不高興？”嚴璟本是習慣地逗崔嵬，此刻被點破，反倒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回道:“也沒有很不高興。畢竟我還不至於跟這個小傢伙爭風吃醋。”崔嵬角上揚，一雙大眼睛卻寫滿了認真:“璟哥，這幾在軍中，我很不習慣。”説到這兒，又不自覺地抓了抓腦後，小聲道，“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但是現在卻總是發生，訓練的間隙，與諸位將軍們議事之後，又或者一個人在帳中處理軍務的時候，總想回到城裏，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看你一眼。”説到這兒，他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哪怕與嚴璟已經定情，但對這些黏黏膩膩的情緒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繼續道:“所以今處理完手裏的事，就急匆匆的回來了，今什麼事務都沒有了，只留在府裏，陪你和玏兒一起守歲。”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將最後一句話説完:“這幾我掛念玏兒，但是更想念你。”少年並不擅長説這種話，一番話説出口，自己已經紅了半張臉，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坦率而直接，更為動人，讓嚴璟整個人幾乎愣在當場，直到崔嵬小聲地喚了他一聲，才幡然回神一般，徑直伸出手去，環住他的，低低地嘆了一聲:“阿嵬。”

“嗯？”崔嵬面帶茫然，“璟哥，你還是不高興嗎？”

“沒有，不能更高興了。”嚴璟覺自己的喉結輕顫，少年那雙永遠明亮的眼睛讓他失神，下意識地伸手遮在他眼前，而後吻上了那張自己思夜想的薄。

微長的眼睫止不住地顫抖，劃過嚴璟掌心，惹的嚴璟連心口彷彿都跟着顫抖起來，他的眼裏，心裏，懷裏只剩下這個少年，再放不下一點旁的東西。

直到嬰兒的啼哭聲打破這份安寧。

嚴璟按住崔嵬的肩膀，沒讓這人離開自己的懷抱，而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也放開了一直遮着他眼睛的手掌。重新接觸到光線讓崔嵬忍不住眨了眨眼，下一刻，就突然回神一般，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獨自躺着的嚴玏:“玏兒他……”嚴璟盯着少年殷紅的看了一會，才將嚴玏抱了起來，頗為無奈地哄了一會，才輕嘆了一聲:“平時躺在那兒自己玩小半個時辰也不會覺得膩歪，但這種時候就一定要大哭特哭一場。這小傢伙可能只是不想他哥哥我太順心罷了。”崔嵬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