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袁紹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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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中廝殺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袁紹漫步在空無一人大營中,民夫們得到戰敗的消息後就一鬨而散,慌亂中扔得一地的物資,對滿地狼藉視而不見,他依舊用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向後營,途經火頭軍所在地的時候鼻子裏聞到飯菜的香味,不由低沉一笑,原本要用來慶功,現在只能便宜老友了,正要走開忽然想起什麼,歪頭思索一會,進到裏面拿起兩壇酒才離開。
來到拘押田豐等人的營帳外,發現無人值守的袁紹瞭然一笑,也不管周圍過於安寧的氣氛,眼睛掃過帳角,就那麼進入帳內,負責監視保護這裏的暗影現出身形,不由吐吐舌頭,剛才那彷彿察一切的眼神讓他們無法繼續擁有完成任務的高興,形跡暴,這下回去後又要被教官抓去狠狠練一番,但他們怎麼都想不通自己哪裏出了問題。
楊風若有所思的看着袁紹進去,很快就醒悟過來,打出手勢後率先退入黑暗中,暗影們面面相覷,難得教官竟然沒有當場發飆,不明所以下按照楊風的命令靜悄悄的退開,分出大部分人或遠或近的散開,隱隱將這座營帳包圍保護起來。
帳內三人看到袁紹進入,有驚有喜的站起來接他的到來,袁紹不在意的舉手做個壓下的動作,把手裏的酒罈放在几案上説道:“都坐下吧,今沒有上下之分,大家就當閒聊。”田豐顫聲問道:“主公,難道您已經戰敗?”袁紹風淡雲清的回答:“是的,前所未有的大敗,四十萬大軍被孟德以二十萬人打得灰飛煙滅,心痛之餘卻又倍輕鬆,從此不必再為你們的爭吵頭疼,也不用竭盡心思謀算他人,這樣的生活我多久沒有經歷了,記得以前和孟德在洛陽,那時正當年少,肆意妄為,不知道幹下多少事情,如今回想起來卻又十分可笑。”沮授沉聲説道:“請主公准許在下永遠跟隨於您。”田豐直板上前站到袁紹身後,那副架勢就是告訴自己的主公,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去到哪裏都不會離開,張郃卻沒有動彈,傷勢未愈只是一個小問題,他並沒有追隨袁紹到地下的想法,因為甄氏不得信任,戰敗受傷就立即被軟,憑什麼讓自己誓死效忠。
袁紹擺手止住一臉憤然想要説話的田豐,揚聲説道:“孟德既然來了,為什麼還不進來,難得有機會重聚,何不共飲幾杯,為我壯壯行。”在哈哈大笑聲中,曹掀開帳門大步進來,身後跟隨的是郭嘉,來到袁紹面前,安之若素坐下後説道:“多年不見,本初風采依舊,怎能不欣然從命。”兩人拍開酒罈上的泥封,單手舉起一碰,發出一記沉悶的聲音,放到嘴邊狂放的抬頭將酒倒入,連灌數口才放下,曹誠懇的説道:“本初,現在勝負已分,你不如來幫我,一起掃平天下還百姓安寧的生活。”袁紹輕笑起來,説出來的話卻與曹的要求風馬牛不相及:“自從公路率先稱帝開始,大漢真正進入羣雄爭霸的時代,漢失其鹿天下逐之,可笑當時我還在得意,出頭椽子先爛,現在才明白過來,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不過想為家族爭奪天下打開道路,不必再為四世三公這個名號所拖累,成功則可喜的正大光明擊敗我正式成為家主並君臨天下,失敗也無所謂,各地諸侯都被挑起野心只會各自征戰不休,而我坐擁富庶的河北四州之地,怎麼説成功機會也要比別人大很多,可惜卻沒料到出現在面前的平生大敵是我最好的朋友。”曹默然不語,他已經聽出袁紹的意思,他的驕傲不容許自己投降,哪怕是自己好友,也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落拓的一面。
袁紹興致盎然的問道:“我聽説你屬下有個叫楊風,很有意思,接到的消息有很多都是關於他如何給你發展帶來機會,無數新奇東西都是出自他手,能否把他叫來,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就覺到周圍有很多人存在,想必就是那支神秘的暗影營,能不能也讓我見識一下?”曹想了想,向郭嘉點頭示意。
郭嘉領命出到帳外發出召喚號令,很快暗影們就在楊風的率領下出現在他面前,低聲談幾句,楊風點了陳力和自己一起進去。
袁紹看看郭嘉身後那兩個一身黑衣的人,仔細打量着他們身上的裝備,好一陣才讚歎道:“果然名不虛傳,黑衣適合暗夜作戰,那種大刀,不,應該稱之為短刀想必也有特殊用法,難怪不聲不響就潛入我軍,直接把這裏變成你們的地盤,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武器?讓我一起開開眼。”楊風呆傻的從後拔出摺疊槍與一把短弩,眼前這情形本不是他所想象中劍拔弩張充滿火氣的言辭鋒,反倒是兩個老朋友在殷殷敍舊。
曹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武器遞給袁紹,接過武器仔細端詳,不時嘖嘖稱奇,袁紹身後的田豐等人也耐不住等他看完後就拿到手裏研究起來,摺疊槍他們都見識過,張郃自己都用過,但眼前這把和以前的又有些許不同之處,以往還帶着光的的槍尖變成通體黑,內斂的表現卻不影響他的鋒鋭,從槍尖延伸下去的幾面槍稜上都有幾道細小的凹槽,十分均勻的對稱分佈着,展開長槍順手一抖,才發現比以往更加順手,槍花瞬間就綻放出三朵,還猶有餘力。
袁紹不理在那愛不釋手抱着槍明顯就是想強佔的張郃,探究的目光在楊風身上掃來掃去,好半晌才説道:“孟德,你當初怎麼得到這個傢伙的?”等曹回答説是曹洪硬綁到自己手下後,目瞪口呆好一會才慨的説道:“可惜我沒這好福氣,當初這廝在北疆剛獲得殺將之名的時候,也曾經想過招攬他,但家世的問題使我最終沒有付諸行動,現在看來卻是我目光短淺了,四世三公給我帶來榮耀光環的同時也矇蔽了我的雙眼,只顧蒐羅世家人才卻忘了民間也有英傑,只是不知道如果當時我就派人招攬的話,你會不會前來?”楊風冷冷的回答:“絕無可能,右北平一戰,當從襄楷嘴裏知道你勾結外族禍害大漢開始就不會有那麼一天。”袁紹笑了起來:“從這個回答就可以看出你不適合也不可能成為一方諸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利用一下各大外族,待到一統河山再與他們算帳也不遲,何況到了那個時候集中全國之力將他們一舉擊敗,迫他們拱手成臣也並非難事,以現在的一點小損失換來換取將來的大回報,有什麼關係。”楊風斜眼看看得意的袁紹,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打,而戰勝之後又打算把外族怎麼辦?”袁紹傲然回答:“自然是學習漢武帝的做法,以猛將兵與外族決戰,憑我大漢勇將的武藝要收拾他們還不易如反掌,獲勝之後只要他們稱臣我就既往不咎,這樣方顯我泱泱大漢的氣度,何況已經給他們以足夠的震懾,起碼數十年內不敢再起叛心。”招呼不打一個,楊風連白眼都懶得翻,站起來就顧自走出去,留下苦笑的曹和郭嘉面對這些人。
田豐不滿的説道:“這傢伙真是沒禮貌,連離開都不説一聲。”袁紹則是不解的問道:“難道我説錯什麼了?一直以來的慣例不都是這樣嗎?”這回連郭嘉都不願意説話了,曹只好親自把關於外族的各種構想進行説明,等説完天已經黑了下來,楊風進來點燃幾蠟燭,隨後暗影們送來酒菜,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談,等到酒足飯飽,袁紹一羣人才總算明白到過來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
夢囈般的聲音響起,袁紹雙眼無神的自語着:“難怪他看不起我,原來是這麼回事”後面的聲音低沉下去,誰也聽不清楚,田豐和沮授相顧無言,最初得知袁紹勾結外族時的氣憤都跑到九霄雲外,坐在一邊反覆思考着曹所説話語的可行,手指無意識的握成拳頭又鬆開,張郃的心思相對簡單狠多,唯一能夠引他讓他雙眼放出狼一樣光芒的就是那些計劃後面代表的功勳,那是何等光榮的功勳。
袁紹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麾下三個重臣各不一樣的表現,連連咳嗽幾聲:“不好意思,我不得不打斷你們的胡思亂想。孟德,你一席話就勾走我得力臂助的心,怎麼都要好好補償我一下。”曹淡然説道:“本初你想要什麼都行,只要我能夠做到,不過想來也只有家族血脈的事情,在這裏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他不做出大逆的事情,就能保證平安。”袁紹大笑:“哈哈,孟德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能夠料到我想説和想做的事情。”站起身來,大聲下令:“元皓!則注!儁乂!這是我一生中最後發出的號令也是我的請求,請你們改仕孟德,視他如我,遵從他的意志!”田豐大驚,張嘴就要説話,沮授攔住了他,然後第一個向曹表示臣服,張郃則是顯得非常高興,雖然袁紹一直排斥自己,但現在無論怎樣他還是表現出世家子弟應有的氣度,滿心歡喜的向曹跪拜下去,事情到此已成定居。
“則注!你和儁乂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主公的亂命,你們怎麼能夠輕易接受!”田豐怒不可遏的喊道。
張郃沒有理會田豐的質問,顧自走到曹的身後肅立,已經表明自己的立場。
袁紹替沮授做出回答:“因為我需要你們監督孟德,他是不是遵守自己的諾言,為我留下血脈,則注是深明此理才答應下來的。”田豐死死盯着沮授好半晌,長嘆一聲後對曹行禮,立即就離開這座讓他傷心的營帳,身為謀士卻無法為主公分憂乃至獲得勝利,面對此情此景他只能選擇逃避。
袁紹忽然苦笑一聲:“其實他知道這是為什麼,孟德你大費周章派出暗影潛入這裏,外面大戰一開始就發難控制住他們,你打的什麼心思他們作為謀士能不清楚嗎,唉不過也好,這樣的人不能隨我這個無能的人死去,以後需要他們的地方還很多,只希望你能夠善待他們。哎,又是一句廢話,孟德既然有心留下他們,自然不會對他們做出什麼。”曹身後的郭嘉微笑起來,大大咧咧的伸手出來:“主公,我贏了,願賭服輸,該把東西給我了。”袁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着曹那滿臉的疼和無奈,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給郭嘉,點向曹的手指都在顫抖:“好你個孟德,竟然拿我開賭,我,我,我和你拼了。”説完就立即行動,撲上去和曹扭打在一起,一時間塵土飛揚,郭嘉沒有打攪悄悄的離去。
等兩人着氣停下來的時候帳內已經沒有其他人存在,袁紹的説道:“多謝孟德”曹一拳砸在他肩頭:“別説這些無聊的話,想想這天下,以後又要少一個朋友,真是越來越孤獨。”袁紹笑了起來:“好,不説就不説。對了,你以後要多注意劉備,我總覺他將來必將成為你的大敵,昔楚漢爭霸,不可一世的霸王項羽最後輸給了善於隱忍的劉邦,現在的他和那時候差不多,唯一欠缺的就是實力,荊州劉表老了,後繼無人的情況下遲早落入劉備之手,只要有了那個人口眾多,糧草豐裕的地方,要成為一方霸主是遲早的事情,江東孫策反倒不用擔心,和他父親一樣的脾氣,註定他笑不到最後。”説完自己就笑了,搖搖頭:“為什麼人到了要死的時候才這麼聰明。孟德,告辭!”聲音剛落下就站起來大步走向黑暗。
曹目送着他離去沒有再出言挽留,須臾,一名暗影前來回報袁紹以佩劍在後帳自刎,擺手讓他離開後,眼淚不可自持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