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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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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出路?

曉妍忐忑不安地進了正房。(小説手打小説)正面太師椅上依着椅背閉目養神的知縣夫人蔣氏,已年近四十,雖然沒少保養,臉面白皙,但也可見幾絲魚尾紋,肌膚也少了些緊緻,雖然風韻猶存,終究比不上正當二八年齡的姑娘家鮮可人。

也難怪她分外顧忌年輕的丫鬟們勾引知縣了。

曉妍行了禮,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

蔣氏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道:“見到你父母了?”曉妍未抬頭,只低低地答道:“回夫人,是的,謝夫人恩典,讓我得見親顏。”蔣氏手裏把玩着一朵白玉蘭,一時並不搭話,手指*得那白玉一般的花瓣朵朵焉了,碎了,一陣濃郁的白玉蘭香味散發出來。

她轉頭向一旁侍立的丫鬟道:“怪好聞的,你去多采幾朵,尋個好看的盤子盛了,薰房子、薰衣裳。”那丫鬟低頭應了,自去採花,蔣氏才轉臉看着腳地下有些緊張忐忑的曉妍道:“這府裏可有虧了你?”曉妍怔了怔,忙答道:“夫人是慈悲人,對下人都是極好了,並沒有虧着我。”蔣氏冷笑一聲道:“那你站在偏門口哭什麼?你有什麼委屈只管説出來,誰欺負了你,誰打了你罵了你,我自替你做主,別在外頭拿腔拿調的,或是怨恨入了我們府?還是嫌棄我知縣府官兒小底子薄,配不上你這尊大神?”曉妍一愣,也算安穩了段時,難道是蔣氏要發難了?也怪自己一時情切,忘了忌諱,該怎麼辦?

轉念之間,一皺眉一咬牙,腳一彎癱在地上,磕頭道:“夫人饒了我罷,我該死,竟忘記了規矩,我並無怨言,只是一見父母,幾個月沒見,想得慌,還像在父母跟前一般,就忘了規矩了,夫人,我錯了,饒了我罷,我定當竭力服侍夫人…”蔣夫人把玩着自己用鳳仙花汁塗得通紅的指甲,看着地上瑟瑟發抖,一疊聲求饒的曉妍,眼裏懷疑卻少了些,旁邊蔣大娘湊在耳邊輕聲道:“看來這丫頭是太想念父母了,還是個孩子呢,見了父母少不得撒嬌,並不為其他的。看她這膽小的樣兒,也不像是敢有其他心思的。”蔣夫人慢慢地道:“起來罷,罰兩個月的月錢,再做出這般事情,看我不打死了你。你且退出去罷。”曉妍知蔣夫人已經不追究了,忙磕了一個頭,謝過她的恩典,彎退了出去。

到了無人處,那臉上掛着的慌張和惶恐褪去,長噓了口氣,只覺得一口悶氣賭在心口。

為人奴婢,連命都不是自己的,哪來的尊嚴,主人家一句話,打死了都沒人追究。

難道自己要這樣過一輩子嗎?曉妍打了個冷戰。不,若長年過這樣的子,在仇人手下為奴,還要動不動向他們磕頭,自己一定會壓抑痛苦得瘋掉的,而且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命或被賣到別處——若是其他人家倒也罷了,但聽説以前有好幾個是賣到青樓裏去了。

一定要收集到知縣犯罪的證據,若有機會離府,才有可能告倒他。而在這過程中,最重要的是——給自己贖身。

只是,眼下來説,最重要的還是好好地活下去,而且畢竟自己為奴的原因特殊,知縣府讓不讓她贖身還是個問題呢,還要等這件事冷卻了再説。

只是這裏像她這樣最低等的丫鬟,每月只有一百錢的月錢,摔了碗要賠、做錯了事要罰…像她這樣沒靠山的小丫鬟,一個月下來,能領到手裏的就剩下幾十個錢了,如今又連扣兩個月月錢,只怕能到時不欠錢就算好了,哪裏還能存上贖身的錢?

而家裏,她嘆了口氣,那頭窮家欠了幾百兩銀子的負債,怎能再提幫她贖身的事,一家人能吃得飽穿得暖就算萬幸了。

少不得還得尋其他的掙錢法子。

可是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往哪裏尋去?

曉妍暗暗思量着,愁腸百結,思緒突然被前面傳來的一陣笑聲打斷,抬頭看時,才發現不知何走岔了路,前面是知縣的獨子羅衙內的院子,透過還未長茂盛的樹枝,只見羅衙內正與幾個年輕的紈絝子弟在喝酒取樂,每人旁邊坐着幾個青樓姐兒,羅衙內正摟着一個豔妝少女,那少女含了口酒在嘴裏,湊上去渡過羅衙內嘴裏…

曉妍只覺得一陣噁心,一皺眉忙忙地轉身離開,身後猶傳來放蕩的調笑聲。

回到下人住的院子裏歇息,這院子裏種了兩棵樹,再無別物,樹後是一排房子,除了蔣夫人和三位姨貼身服侍的丫鬟外,其他丫鬟、婆子都住在後院這個院子裏的。

曉妍剛要歇下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婆子拿了一疊衣服進來,讓她們熨燙好了,明天夫人要穿着出門的。

小西看着婆子關門而去,打着呵欠不滿地嘟囔道:“這麼晚了還讓人做活,還讓不讓人睡了,壞心肝的婆子。若是做了主子,看我不收拾她…”未説完時卻意識到了什麼,忙住了口,悄悄看了曉妍一眼。

曉妍卻沒有注意,正攤了件衣服在桌上看了,對小西笑道:“你困了就先睡罷,我來熨燙就好了。”説着出了門去了廚房,幸好鍋裏還温着熱水,用銅茶壺裝了,回到房裏,用壺底熨燙衣服。

曉妍摸着那衣服溜滑的手,心裏不自覺地想着:真是好料子,可惜了這衣裳…猛地頓住手,可惜?為什麼自己要説可惜?

忙停止熨燙衣裳,打量着衣裳,終於捕捉到了自己剛一閃而過的念頭——這衣裳顏搭配得不好,明明是素淨的款式,偏在下襬和袖子口搭配了幾種鮮豔的顏,反而顯得喧賓奪主,失去了這款式原來的味道,而身過於肥大,更是遮掩了幾分韻味。

曉妍咬着猶豫了一會,不由得一笑,關自己什麼事呢,搖頭一笑,安心地熨燙好衣服罷。

銅壺裏的水涼了要換,深夜來來回回幾次,雖然天氣漸轉暖,到了夜裏,風一吹薄薄的衣裳,透過去沁沁地涼。

熨燙好了那一疊衣裳,天已經微微發白了,只覺得一身都快要散架,輕輕推了推小西讓她睡進去一些,在她身邊躺下一會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邊才透出一絲亮,便有婆子拍着門喚起牀,曉妍昏沉沉撐着身子起牀,只覺得有些頭暈眼花,着好衣裳用冷水拍了拍臉面,才神了一些。

出了房,幾個門都已大開,陸續的有些人從房裏出去,有打着呵欠睡意朦朧地往外走的,也有一邊匆忙挽着發便往外衝的,還有三三兩兩嘰嘰喳喳的説着話兒的,一陣忙亂。

曉妍收拾妥當,便往不遠處的房內去尋做針線的周嫂,卻被告知她已經去針線房了,陪笑讓與周嫂同屋的那姑娘送去,那姑娘半眼也不瞧曉妍,一邊慢條斯理地描着眉,一邊慢悠悠地道:“自己沒腳麼?沒看我正忙着?沒點眼力見兒,果真是個鄉野人。”曉妍一噎,只得自捧了衣服尋周嫂去。

————————又發遲了,大家請忽略那二十幾分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