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冬兒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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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冬兒要出嫁天氣越發寒冷了,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別冷一般。(小説手打小説)莊户人家能呆在家裏便呆在家裏,很少往外跑了。雖然幾乎整個村的人都呆在村子裏,可看起來村裏反而安靜了許多,似乎連貓兒狗兒也安靜了一些,有時候可以看到屋檐下掛了許多長長短短的冰稜,調皮的小孩兒用竹竿敲下來玩,凍得手兒通紅依然樂此不疲。
曉妍從廚房忙活出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福兒和嬌兒手裏各握着一冰凌對敲着,冰屑四濺,他們兩個卻嘰嘰咯咯地笑得很開心。
見他們兩個手都凍得通紅,心疼地數落了幾句,趕緊往熱裏。福兒嬌兒一面嘻嘻哈哈地任由她着,一面隨口應着,可沒有真正放在心上。曉妍無奈地笑搖了搖頭,雖然兩個弟妹調皮得很,但也活潑可愛,她便任由他們自由地成長。
長舒一口氣,伸了伸懶,只見遠山的山頂上積了雪,起起伏伏如潛伏的巨龍一般,不遠處的村子屋頂黑瓦上凝了霜,泛出白亮的光,倒像蓋的是白的琉璃瓦一般。
這麼冷的天氣,爹爹和哥哥還是進了山裏頭收獵物,該起個碳盆,讓他們回來暖暖身子才是。
這麼想着,曉妍轉身進屋,練地起好了碳盆,湊近暖了暖手,孃親推門進來,將一個小紙包放在桌上,探手在火盆上烤了烤火,笑道:“今蕭家人並媒婆到冬兒家裏,送了好些東西,光布匹就有好幾匹,還有一盒子首飾和一些糕點點心、雞鴨魚等等。呶,這糕點就是從冬兒家帶過來的。”曉妍疑道:“天寒地凍的,這當兒蕭家來人做什麼?”趙銀環道:“看樣子是來請期的。”請期就是男方家和女家主人商量娶的期。
曉妍嚇了一跳,驚道:“冬兒才多大?如今也才十四歲而已,怎麼就要完婚了?不是説到十六歲才完婚嗎?”趙銀環點頭解釋道:“本是這樣的沒錯。但聽説蕭家老爺身子骨不太好了,説想看着孫兒完婚,才能了件心事,因此,蕭家便想提前了讓蕭家公子和冬兒完婚。”原來如此,只是也太早婚了點吧,曉妍想着,突然“噗哧”一笑道:“前些子冬兒還不肯學着做飯、管家,説還有兩年的子學呢,如今卻沒功夫讓她學了,看她急不急。”趙銀環點着曉妍的頭道:“虧你還是冬兒的好友呢,還這麼幸災樂禍的,冬兒還不氣得打你一頓。”曉妍嘻嘻笑笑,話是這麼説,但她還是惦記着冬兒的,便想着等會去看看冬兒。
趙銀環思索着道:“我看蕭家人那行事,是極重規矩的,只怕冬兒自在慣了,一時會不慣呢,只是嫁雞隨雞,該改的便得改了。”見曉妍在旁邊深以為然地點着頭,突然神一黯道:“我倒的什麼心啊,冬兒好歹還尋了個好人家嫁了。倒是你,杜家離開了一年多竟還毫無音訊,你怎麼辦?這麼不上不下的懸着,本來想着杜浩真這孩子不錯,定下了親心也安穩些,想不到如今這樣,倒是我錯了。”曉妍被説中了心事,眼圈一紅,不過她倒不是後悔與杜浩真定了親,而是杜家一年多來,竟從未給家裏傳來任何音訊,杜浩真臨行時還説會給她傳信來的,可如今是怎麼了?是出了什麼意外還是富貴了便不想認下這門窮親了?
想着便覺得委屈,不由得又是擔憂又是氣惱,但如今在母親前面,如何能顯出來讓母親益發擔心?因此忙壓下滿腹的心思,扯出笑容道:“母親放心好了,杜哥哥説在我及笄之年他一定會回來的,如今在商路上不太安穩罷,或是路途太過遙遠,信件丟失了也未可知呢。”趙銀環知她是安自己,也不願讓她多想,便一笑岔開了話題。
正聊着其他的閒話兒,門被推開了,一股寒氣帶了進來,讓人身上一哆嗦,卻是佟景新和虎子回來了。
趙銀環忙讓他們坐下暖暖身子,問得抓了兩隻還很鮮活的錦雞,曉妍笑道:“若是一公一雌,可以養起來留個種呢,如今聽方貴説這縣上有幾個飯店野味賣得很好,價錢還不錯呢。”趙銀環又聽到她提到方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但曉妍卻沒有發覺,她拍打着爹爹和虎子身上的雪花,又從廚房倒了熱水讓他們洗手,倒了薑湯讓他們驅寒,嘰嘰咯咯地問着在雪山上的見聞。
李玉推門而進,“喲”一聲道:“這屋子薰得好暖啊,都捨不得出去了。”湊近火烤了一會,問道:“怎麼這麼冷的天不見三弟、四妹?我剛想叫他們過去拿烙餅呢。”曉妍道:“還不知道哪裏野去了呢,我去看看罷。”出得門來,問了個村裏人,原來福兒、嬌兒是去冬兒家看熱鬧去了。曉妍往冬兒家行去,一陣寒風吹來,身子剛薰得暖暖的登時冷了幾分,忙加快了步伐,見方貴抱了一捆芥菜剛從菜地回來,想起那天惹了他生氣後便沒有再説過話了,方貴幫了自家許多,而自家卻不知該如何報答他,也許,也剩自己釀的葡萄酒還有點新意罷,趕上兩步道:“方貴哥,我釀了些葡萄酒,待會送些給你罷,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嚐個新意罷。”其實她也是有私下的,經過了好幾次失敗,釀的葡萄酒終於有點接近現代的葡萄酒了,方貴見識廣些,想讓他看看有沒有市場。
方貴應了,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曉妍一滯,看來他還沒消氣呢,難道她説的話那麼令人難以原諒嗎?搖了搖頭,往冬兒家行去。
進了門,正廳是林開源夫陪着蕭家人和媒婆在説話,閃到冬兒房內,燃着碳盆,一屋暖意,冬兒正給些糕點給福兒、嬌兒吃,兩個小弟、妹吃得滿手滿臉都是糕點屑,兩腮都鼓了起來,見了曉妍含糊不清地喚着“姐姐。”曉妍上前兩步幫他們拍乾淨手上和身上的糕點屑,責怪了他們幾句“小讒貓”打發他們回家去。
剛送出屋門,卻見小順也隨蕭家人回來了,向曉妍笑笑打了個招呼,又和旁邊一人聊着天往正廳行去,隱約聽得説最近有些人牙子,拐了人家的兒女,賣到大户人家做丫頭、奴僕的,只是也未留意聽。
進了冬兒屋內,見冬兒手託着腮一副憂思無限的樣子,不由的“噗哧”一笑道:“大喜了。”冬兒橫她一眼道:“大喜個鬼,你也取笑我來了,再不理你了。”曉妍忙陪了些好話,冬兒憂慮地道:“剛才那些蕭家家人,讓我泡茶,還讓我煮湯點,又讓我回了好多話,竟像是考我的手藝來了,唉,我這手藝哪拿得出手啊?真是丟臉丟大了。你説去到了蕭家會不會讓她們看低了?”曉妍笑道:“蕭家也算是大户,哪就輪得上你做這些雜活了,如今不過是敲打敲打,探探你的人品底細罷了。你別擔心,你是蕭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將來的主母,誰還敢看輕了你去?”冬兒道:“你説為什麼我們就要討好主母和夫君?我聽我哥哥説,他上次去了州府,見過一個女子,開了個茶莊,經商倒是比男人還能幹些,只是看着不像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女人。”勸解了好一會,冬兒臉上的憂慮才少了一些,只纏着曉妍讓她快些教會她做些鞋襪、衣裳,免得到了婆家被笑話。
從冬兒家裏出來,曉妍長嘆了口氣。這畢竟是封建男權社會,就算空有一肚子的抱負,依附的依然是家庭和夫君而已,而如那經商的的女子一般,倒是闖出了一片天,卻因不合規矩而被人看低。女子,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何其之難?
只是,倒是想見一見在這個經商的奇女子呢,只怕難有這個機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