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激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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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將法出小琴家裏出來後。(小説手打小説)回家歇了會,曉妍又去了小西家裏。
敲了敲門,聽得裏面似有嘈雜的人聲,卻無人開門。
她用手推了推,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便推開了門,叫道:“小西在嗎?”卻聽得屋內一陣雜亂的聲響,未待曉妍再出聲,一個嗓門響起:“別人家養的女孩兒都是帶着父母享福的,你倒好,丟人現眼地跑回家來,白吃白喝…”聽得屋裏“啪”的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摜在桌上,一個清脆得有些尖利的女聲響起:“你煩不煩?好歹我也是你的女兒,天天説、説,有人説、沒人也説,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卻像是小西的聲音。
小西孃親那嗓門又響起:“喲,你這樣還不怕丟人,我説幾句倒怕了?”曉妍聽得屋內的爭吵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一想,還是轉身想離開,誰知面走了一個村民,大聲招呼道:“曉妍,來看望小西啊?”曉妍笑着點了點頭,正要退出大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小西匆匆忙忙從屋裏跑了出來,驚喜地喚:“小妍,”了上去拉了她的手道:“我聽説你回來了,想着你這兩天忙亂,又怕你嫌棄我,就沒有去尋你,想不到你倒來看我了。”曉妍微笑着説:“你這説的什麼話,咱姐妹好久不見,難道要在這院裏站着不成?”將手裏提着的禮物遞給她。
小西剛張了張嘴要謙讓幾句,旁邊一隻手伸了過來接過曉妍帶來的禮物,小西孃親嘴裏還説:“來就來吧,帶東西幹啥?”可早就轉身提進屋裏去了。
小西為之氣結,只得無奈地衝曉妍苦笑,曉妍淡然笑笑,平靜地隨着小西進了她的房內。
聊了聊雙方分離後的情況,小西嘆道:“咱們都是苦命的,幸好你是回來了,你父母疼你,家裏也好過了許多。再尋個踏實人家嫁了,這子就好過了,我是沒指望了,我在縣衙時給家裏捎帶了多少東西,如今見我這樣了,家裏不但不幫我還處處相。”説着傷心起來,滴下淚來。
曉妍嘆了口氣,勸了她一陣,小西聽説曉妍這兩天要往城裏去一趟,也想隨她一塊兒去,曉妍應了,便告辭了出來。
將要拜訪的親友都拜訪了一遍,閒下來後,趙銀環看着曉妍還梳着簡單的雙環髻,她也已經十五歲有餘的,便替她安排了及笄禮。
一層層新衣裳加在身上,一層層長髮挽起,用玉簪綰好,曼描娥眉輕點朱,裝扮好後,聽得小琴在旁邊輕嘆:“真漂亮。”也許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第一眼看到鏡中的那個豆芽一般的黃丫頭給自己的印象太深了,曉妍從來也沒覺得自個漂亮,聽了小琴的讚歎,也以為只是禮節的稱讚,並不在意地一笑。
轉頭看向鏡內,裏面的少女頭髮烏黑成髻,髻邊帶了一枝緻的白玉蘭,簡單卻不失素雅,繼承了母親的温婉面容,許是化了淡妝,平裏並不雙太出彩的五官,此時淡眉舒展,眼睛明亮,鼻尖翹,嘴含笑,雙頰粉紅,竟讓她自己也怔了一怔,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如第一天認識一般。
女人都是愛美的罷,心裏不由得覺得歡喜。
小琴在旁“撲哧”一笑道:“我説漂亮吧。”曉妍一笑,心裏説不上傷,卻依然有些惆悵,想起多年前,杜浩真與她約定,定會參加她的及笄禮,見證她的成年,可是,當年的誓言尤在耳邊,卻已物是人非。心神又轉到任以安身上。她離開都城兩個多月了,而他,還好罷?
在向長輩行答謝禮時,曉妍慎重地、誠心誠意地向父母磕了幾個頭,謝他們將她一個孤魂撫養成*人。
行了禮後,她站起來,仰頭望着天空,默默地對在現代的父母説:爸、媽、哥哥,我很好,你們放心。
——————幾天後曉妍約了小西,隨着方貴往城裏去。
到了酒坊,那釀酒師已經到了。令曉妍驚奇的是,原來聽説是有名的釀酒師,她以為會見到一個至少人到中年的老頭兒,一見之下卻發現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方貴對那釀酒師很是敬重,向曉妍介紹這位是程公子。
原來他也並不是以釀酒為生的,也算是在永寧郡有權有勢的程家公子,但他卻偏喜歡上了釀酒。因此,要尋他出去釀酒是極難的,若不是第一次見方貴拿了那葡萄酒的方子引起了他的興趣,否則要請他可不容易。
程公子本對拿出方子的人很是好奇,見曉妍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後,意外之餘。臉上顯出點鄙夷的神:“不過是個黃丫頭耳。”站起身,拂了拂袖便走。
那一串姿勢倒做得瀟灑俊逸,是很符合翩翩佳公子的身份,卻讓方貴愕然一會,忙起身挽留。
曉妍明白他心裏的想法,當今世界對女子都是輕視的,“頭髮長見識短”、“女子無才便是德”還是這世界對女子的看法,而他定是覺得她只是機緣湊巧發現了這個方子的,對她存了輕視的心態,一見之下失望至極而離開。
“讓他走吧。”曉妍突然揚聲道。
方貴聞言一愣,曉妍本是希望與釀酒師好好談談改進的方法的。他在全力地挽留頗負盛名的程公子,為何她竟然唱反調?平她可不是這般衝動之人。
雖然心存疑慮,他還是顧不上思量太多。
曉妍站在身後,看着程公子的身形頓了頓,又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空有酒痴之名,不過爾爾,挽留他做甚?”程公子腳步猛地一慢,曉妍嘴角悄悄地勾起一抹笑。
在程公子轉身之際,曉妍嘴角的笑意已經隱去,只見他眼含冷意,不怒反笑道:“聽你這般説,倒要聽聽你的高論了。”方貴見程公子停下了腳步,怔了一怔,明白了曉妍的心機,也便不再做聲,靜立在一旁,聽得曉妍笑問程公子:“你可知什麼酒最好喝?”程公子曬然一笑:“若論酒,自然是宮廷瑤池釀是最好的了。”曉妍也曬然一笑:“錯了。”程公子微微皺眉:“難道還有比瑤池釀更好的酒?”曉妍説:“君不聞‘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好喝的酒,不是瑤池仙釀,不是瓊漿玉,而是,酒逢知己時。”程公子怔怔地站在門口,聽了她的話,先是覺得強辯,細想卻覺得有理。細品“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句,回想自己好酒多年之經歷,竟覺得齒含香,熨貼之極。
曉妍見他怔住,一邊暗喜,一邊又道:“你空為一個釀酒師,名為酒痴,可我不見一個為酒而痴之人,卻見一個因輕視女子而舍酒而去之人,我説你不過爾爾。可有説錯?”程公子站在太陽下,靜立半響,朗笑道:“不錯,確實不過爾爾。”他眼裏的豁然開朗和釋然和臉上明朗的笑容,在陽光下分外奪目。
曉妍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卻微笑起來,她知道,自己這一將法,是説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