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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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媛,醒醒,到家了。”楊英哲輕輕搖她的肩,拂去她額上的汗珠。
“我不是書媛…我是書妤…”她呢喃地説。
他當她是在作夢,沒放在心上,“你喜歡叫什麼名字都可以。”他乾脆把她拖出車子,像麻布袋一樣扛在肩上,走進她人事資料上寫的大樓裏,他被原本正在打盹的大樓管理員攔下,不僅盤問他話,把他看成是壞人,不放他通行外,還揚言要報警。
爭執聲中,書妤醒過來,“管理伯伯,他不是壞人,我人不舒服在公司昏倒,他送我回來。”她拍拍楊英哲的背,説,“謝謝,我可以自己走。”他把她放下來,但書妤還是頭重腳輕,身體有些搖晃,於是楊英哲攙扶著她進到屋內。他扶她到牀上躺下,再用棉被將她緊緊裹住。
“多出汗會好得比較快。”楊英哲側坐在牀邊。
隱約中,窗户下似乎有個寂然不動的人影注視著他,楊英哲驚覺的望着,才發現那是一幅巨大的油畫。畫中女子全luo的身體只斜披著一條布幔,若隱若現的曲線竟予人更多的遐想。
這幅以喬書媛為模特兒所畫的油畫,肯定是那個負心漢畫的,楊英哲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該走了。”他心裏一直想着,那個負心漢看過她身體…也許也…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那麼氣惱?難道…不可能!楊英哲否定心中漫開來的莫名情愫。
聽到楊英哲要離開,書妤突然有一股不捨,雖然希望他再陪她一會,可是姊柹就快下班回來了。
“總經理,謝謝你。”
“説什麼謝謝,我走了。”楊英哲轉身離開,輕輕帶上門。
關門的聲音把書妤最後一絲力氣也帶走,她疲憊地闔上眼睛,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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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妤聽見牀邊有點輕微的動靜,她睜開眼睛,看見書媛的臉就在她正前方十五公分的地方,俯看着自己。
“嚇我一跳——”書妤坐直身子,“我睡了多久?”
“夠久了。”書媛咧嘴一笑,“肚子餓了吧,我煮麪給你吃。”説著,她便走出房間。沒多久,廚房傳來油煙機的聲音。
姊真好!聽到油煙機就知道姊不只煮麪,可能還炸了她愛吃的豬排。書妤高興地下牀。哇!她居然穿著一身的香奈兒睡覺,真糟,都皺巴巴的。她趕快下,掛進衣櫃裏,換上一件寬大的米老鼠睡衣,接著,她跑進浴室,對著鏡子扮了個鬼臉後,洗淨瞼上的殘妝。她一把抓起長髮,用橡皮筋將頭髮綁戍一個亂糟糟的馬尾。
這才是真正的喬書妤嘛!
這時,書媛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面出來,放在餐桌上後又進廚房,書妤很快地坐定位,書媛過來把一盤炸豬排和炒高麗菜擺在她面前。
“開動。”書妤夾了一塊她的最愛到嘴裏。
“小心燙吶!”書嬡喊,但晚了一步。
“燙到嘴了——”書妤張大嘴,把手當扇子直揚。
“又沒人跟你搶,慢慢吃。”她這個妹妹就是長不大,都二十四歲了,還跟小朋友一樣。
她邊吹氣邊吃著面。現在才知道肚子有多餓。
“你幹嘛這樣看我?我臉上有寫字嗎?”書妤從碗裏抬起頭,滿嘴是面地説。
“有,上面寫著叫我戀愛了。”書媛一副你騙不了我的神情。
她差點把面噴出來,“我…你怎麼看出來的?”
“樓下管理員告訴我,傍晚的時候你被一個非常稱頭的男人馱在肩上回來的,他就是那個讓你前晚為情傷風、為愛冒的人吧?”書妤點頭。事到如今,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他是你公司的同事?”書妤點頭又搖頭,“他是我的上司,楊英哲,也就是飛機上遇到的那個大帥哥。”在知道楊英哲是她的上司時,她一度以為他們之間有一條無形的紅線,像要把他們拉在一起,現在看起來,不過是她的以為而已。
“了半天,原來是他啊!”書嬡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的確是超級大帥哥,難怪妹妹對他一見鍾情。不過,不是聽説他和何小彤好事將近?
他都要挖到金礦了,幹嘛還來招惹書妤?
“姊你知道他?”
“楊英哲是名人啊。”書媛嘆了口長氣,“妹呀,他…你就不用想了,不可能的。像這種對女人來説是天之驕子的男人,一般女孩是高攀不上的。最近不是才一直重複演的那部卡通”星花園“,那個叫”衫菜“的女主角最後一集只是和”道明寺司“坐豪華遊艇環遊世界一週,這代表什麼?他們是沒有未來的。
“我知道。”書妤幽幽的説。
“知道就好,還有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如果楊英哲要你當他婦情,千萬不要,吃虧的是你,男人只要道道歉,保證以後不犯,夫還是夫。而你,事情可沒那麼簡單,他老婆可以只告你一個人,通姦罪是告訴乃論,可以不告配偶。”書媛講了一堆後,又補充一句,“尤其,他如果娶的是何小彤,你肯定會被送去勞改。”
“我不會儍到去做楊英哲的婦情。”書妤咬著嘴,心在滴血。
書媛滿懷同情地凝視書妤。玩完了!看她那樣,可能會為愛冒險。
“不和你討論這事了,免得你消化不良。”書媛拿罐啤酒坐到藍布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她皺著眉,切換著電視頻道,希望至少能轉到一些好看的節目,偏偏盡是一些外遇呀、第三者的肥皂劇。真是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啊!
書妤把吃完的碗筷洗好後,坐到書媛的旁邊,“姊,我的事你已經知道了,那你的故事呢?”書媛眨也不眨地盯著螢幕,好像被電視上的劇情引住,完全沒聽到書妤的話似的,但她的臉上,出現了微妙的表情,看起來是有點哀怨的。
她勾起了姊的傷心回憶。
“姊…真的那麼不堪回首嗎?
…
那我不問了。”書媛大口喝光了罐中的啤酒,“他小我三歲,雖是學畫的,但他的家世非常的好,不輸楊英哲,他父親反對我們往,本來他信誓旦旦的説永遠不會離開我,但在他父親切斷他的經濟來源後,他屈服了。”
“他再也沒有找過你?”
“沒有,一次都沒有,他去法國學畫了。”好絕情喔!書妤很慨地説:“這種男人不值得愛。”書媛表情複雜地漫應,“沒錯,拿一打啤酒來,今晚我們姊妹倆喝個過癮。”唉,書妤沒真談過戀愛,對楊英哲,妹只是單戀,所以不懂她的受。這間屋子充滿了赫連傑的影子,只要湊近他躺過的枕頭,蓋過的棉被,喝過的玻璃杯,便令她想起以前的纏綿,他所留下來小小的物品都教人神傷。到今天,她還是守在這間充滿回憶的房子裏,無非是為了——等他。
一小時後,她們的腳旁堆滿空啤酒罐,兩個女人像發酒瘋似的,又唱又叫,差點沒把屋頂給掀了起來。
“姊你説,我們像不像一對苦情姊妹花?”書妤展開雙臂,在屋子裏迴旋,突然她縮起了臂膀,蹲下,將自己蜷縮戍一團,兀自哭泣。
書媛也蹲在書妤身旁,環抱著她,“不要為臭男人哭——”最後,兩姊妹相擁而泣痛苦失聲。